第15章 去鎮(zhèn)上

　　程子軒對于大伯的心路歷程沒有絲毫興趣，他只是做個安靜的聽眾，時不時“啊，嗯”兩聲作為回應(yīng)，心里卻想著自己的事。

　　這生發(fā)水的效果比他預(yù)想的還好，甚至好的有點過頭了。

　　本身一夜之間就長出頭發(fā)，這就有點玄妙，還長了這么多。

　　他看著大伯足足長到了肩膀的頭發(fā)，想著還是要再稀釋一下。

　　大伯興高采烈地說了許久，說了自己這些年受的苦，流的汗，說著自己往年的各種牛X經(jīng)歷。

　　他知道程子軒心不在焉，根本沒認(rèn)真聽他說。

　　不過，管他呢。

　　他今天心情好！

　　高興！

　　就是想說！

　　有人在一旁聽就好！

　　大伯興致勃勃講了快半個小時，才終于意猶未盡地結(jié)束，轉(zhuǎn)了話頭問道：“阿軒啊，你那生發(fā)水還有不？”

　　“嗯……啊……嗯……”

　　程子軒還在條件反射般地應(yīng)答中，應(yīng)聲后才反應(yīng)過來，話題已經(jīng)換了。

　　“啊，有的有的，您？”

　　“我再要點，給我那群老哥們開開眼去?！?p>　　“嗯，您等會，我去給您拿。”

　　程子軒進廚房先找了一個盆，倒了大半盆水進去，然后舀了一小勺生發(fā)水倒進去攪了攪。

　　之后又拿了個小碗，將稀釋過后的水倒了小半碗。

　　他拿著那碗出去放桌上，交代道：“大伯，之前給您的是試驗品，功效較強，這個是量產(chǎn)品，功效肯定有，但不及您用的那個。”

　　“沒事沒事?！贝蟛疂M不在乎地說，“能長出頭發(fā)來就夠那些老東西樂的了，還想長這么長，美不死他們?！?p>　　程子軒看著大伯，欲言又止。

　　您倒是美了，就是有點美過頭了。

　　大伯正待伸手去拿小碗，手提起來又放下去。

　　“不行，我現(xiàn)在這樣子，非得被那些老不死的笑話不可，不能就這么過去?！?p>　　嘴里念叨著，大伯想了想，看向程子軒。

　　“阿軒啊，你這生發(fā)水就這樣放著沒事吧？要不要密封起來，藥效會不會揮發(fā)了？”

　　“呃……這個……沒事的。”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事就行。”大伯笑著說，“那就先放著，阿軒，你陪我去鎮(zhèn)上理個發(fā)吧，就這么長的散著也不是個事。”

　　您也知道??！

　　我還以為您要留著去顯擺呢。

　　“行，那我去收拾一下東西，正好去鎮(zhèn)上有點事，順便再買點東西?！?p>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回去換件衣服再過來?！?p>　　“好。”

　　大伯把事情定下后，就急沖沖地回家換衣服去了。

　　程子軒打了個哈欠，回去洗漱。

　　他才一起床就下來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洗漱呢。

　　先將自己拾掇妥當(dāng)，他又把先前剪下來的自己的頭發(fā)，分兩袋裝好。

　　這可是真的，足有兩米長的頭發(fā)啊，應(yīng)該可以賣不少錢的。

　　他自己的頭發(fā)也需要理一下。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要去拉條網(wǎng)線！

　　因為先前這棟房子只有外公外婆兩個老人家住，他們用的都是鍵盤機，電視也是古老的閉路電視。

　　這里是沒有網(wǎng)線的。

　　之前水電斷了，可以直接打電話續(xù)上就好，要拉網(wǎng)線卻是要直接去營業(yè)廳才能辦理的。

　　等程子軒收拾好頭發(fā)，大伯已經(jīng)換好衣服過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瓶子和一個小型的漏斗。

　　他一進門就舉著那小瓶子和小漏斗對程子軒說：“我想了想，還是把那生發(fā)水給裝起來吧。就算它不會揮發(fā)，就那樣放著，要是被老鼠碰倒，或者蟑螂螞蟻什么的爬進去了也不好?！?p>　　“行，您自己看著辦?！?p>　　程子軒對此沒有什么意見。

　　大伯便小心地用漏斗，將碗里的生發(fā)水倒進了小瓶子里。

　　期間還不小心滴了一點到桌面上，大伯看著一臉心痛的表情。

　　程子軒哭笑不得地拿張紙，將桌面擦干凈。

　　大伯眼也不眨地盯著，那表情，好像程子軒擦掉的不是水，而是他剛剛流出來的血。

　　確保碗里和漏斗里每一滴生發(fā)水，都倒進了小瓶子里，大伯才松口氣，擰上了蓋子。

　　將裝了大半瓶生發(fā)水的小瓶子放進兜里，大伯拿出手機，熟練地解鎖打開微信，說道：“阿軒，你微信多少，我加下你，把錢轉(zhuǎn)你?！?p>　　程子軒聽到微信就已經(jīng)拿出手機，等聽完大伯的話，愣了下，連忙說：“不用不用，我是找您試藥呢，應(yīng)該我給您錢，哪里還能收您的錢呢?！?p>　　“少廢話。”大伯眼一瞪，打開微信掃一掃，沉聲道，“叫你打開就打開?！?p>　　程子軒從小就沒接觸過大伯這種長輩，他爸是那種凡事慢條斯理，信奉凡事要講道理的人，絕對不會用這種強硬的態(tài)度對他。

　　他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只能乖乖獻上手機。

　　大伯一邊添加好友，一邊問：“哎，阿軒，你這生發(fā)水賣多少錢來著？”

　　這個程子軒之前就想過了，開口道：“一……”

　　“一千啊，行?！贝蟛舆^話，繼續(xù)說，“加上我的那份，我轉(zhuǎn)5千給你?！?p>　　程子軒將原本要出口的“百”字咽了回去。

　　他還想著自己開價已經(jīng)夠狠的了，沒想到大伯更狠。

　　想想這生發(fā)水的本錢，也就是院子里的那株草，然后鍋碗瓢盆還有水。

　　哦，還要加上以后裝瓶的瓶子，還有別的七七八八的費用。

　　可就算這些全部加起來，相較于它的收益，都不過是九牛一毛啊。

　　程子軒正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時，那邊已經(jīng)響起微信的提示音。

　　他點開微信，看著上面的轉(zhuǎn)賬信息，內(nèi)心一陣激蕩。

　　大伯轉(zhuǎn)完錢，將手機塞回兜里，問道：“收拾好了嗎？好了咱就出發(fā)吧。”

　　“哦，好了?！?p>　　淡定，要淡定。

　　這只是開始，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收益而已。

　　他必須要穩(wěn)住！

　　程子軒收拾好心情，和大伯走了出去。

　　在去村口坐公交的路上，程子軒小聲問大伯：“大伯，我想問下，您在哪高就?。俊?p>　　大伯剛才就已經(jīng)將長發(fā)隨意地扎了個馬尾，走在路上，馬尾一翹一翹的。

　　聽程子軒問，他轉(zhuǎn)頭笑著說：“我啊，做點小生意，糊口而已?！?p>　　“哦?！?p>　　程子軒了然。

　　難怪一開口就是可以殺人的刀。

　　果然是無商不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