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喜往小爐子里添了塊碳,將銅茶壺放上去燒著水,手邊放了碾子,撿了茶葉輕輕磨茶,水開了,打著茶,茶香裊裊,這是仙尊從山下帶回來的茶藝,近日里仙尊頗為喜愛這煩人的玩意。
宴喜做茶,那仙尊看著書卷,宴喜試探著開口:“昨日里,我去看季彥了。”往上瞟了一眼,仙尊沒動靜,依舊看著書,宴喜繼續(xù)說:“彥彥恢復的挺好的,只是夜里會喊疼,睡的不安穩(wěn)。”仙尊眼皮輕輕抬了一下,“你照看好就行?!狈艘豁摃?。
宴喜做好茶,端了來,放在弗陌面前,斟酌著開口:“仙尊不去看看嗎?”弗陌放下書卷,端了那茶碗,喝了一口,“近日后山不太平,估計是那魘獸又鬧了,我一會兒再去看看。”
宴喜放了茶盞,立著,弗陌抬眼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事嗎?”宴喜道:“彥彥夢中喊著要父親,我想請仙尊去看一看她。”
弗陌眉頭皺了皺,“你什么時候那么不知輕重了,我得去后山,你照看好她就行了?!闭f完那仙人起身,撣了撣衣袖,起身出門了,宴喜站著行了一禮,關了院門往回走。
宴喜路過蘇青的院子,進去端了飯菜,蘇青熬了清粥做了糕點讓他帶回去,蘇青細細的交代,“可別讓她貪嘴啊,荔枝魚湯都是發(fā)物,吃了傷口就好不了的?!毖缦驳乐x,端了糕粥回去。
季彥斜倚著軟墊,翻著閑書,其實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青紫未消,她打死不出門見人,裴旭來了被關在門外,那嘴欠的在門外奚落她,“現(xiàn)在知道要臉了?讓你大半夜的往外瞎溜達,活該啊?!奔緩└糁T和他吵,“趕緊滾。”然后裴旭從窗戶里丟了一摞書進來,“那鳥從山下帶回來的,給你解悶,別憋壞了啊?!?p> 宴喜帶了吃的回來,季彥伸著懶腰坐起來,湊過來看今天有什么吃的,清淡的粥菜,季彥臉皺成一團,滾回床上打滾哼哼著:“我不要吃這些,阿姐這是虐待我?!毖缦残χ^來哄她,“那你想吃什么?!?p> 季彥骨碌起來,“想吃紅燒肘子辣子雞,再來一碗炸小魚?!毖缦矠殡y道:“可是阿姐說這些東西都吃不得?!?p> 季彥躺回去打滾,撒嬌耍賴,宴喜無奈,“蘇青姐做了茶糕,這個吃嗎?”季彥委曲求全,勉強答應。
喝著粥,季彥試探著問宴喜:“你剛剛去弗陌那沒有?他怎么說的?”宴喜給她夾了青菜,聞言搖搖頭,“仙尊近日很忙,可能過幾日就來看你了。”
季彥失望的低下頭喝粥,可能再也不會了。
“我看你臉上消得差不多了,午后要不要去蘇青姐那看看,阿姐這幾天給你備嫁妝,剛剛說讓你去看看。”宴喜問著。
季彥放了勺子,點點頭。
“其實我一直想問問你,你真的想娶我嗎?”季彥頗為認真的問宴喜,“畢竟當初只是弗陌讓你娶我的?!毖缦搀@訝,“真的啊,我是喜歡你的。”
“怎么就喜歡了?”季彥皺眉,“你才見我第一面就喜歡了?”宴喜急切,“我也說不清楚,但是就是,喜歡你?!?p> 季彥嘆氣思量一陣,“要不還是算了吧,你是個仙靈,而我只是凡人,我就只能活那么幾年,難道等我死了,讓你枯守著嗎?”
宴喜急了,站起來著急的轉了轉,又坐回去,拉著她的手,“不是,不會,我怎么會讓你死呢?!?p> 季彥反過來牽著他的手,“可是這樣對你不好,不公平?!?p> 宴喜眼里有淚,“不會,你不能不要我?!奔緩┥焓植亮怂难蹨I,‘這不作孽呢嘛?!?p> “我午后去阿姐那,你給我修修荔枝樹吧,不然明年結不了果了?!毖缦颤c點頭,笑著捧著她的手親了親。
季彥沒去蘇青那,去了后山,她從西邊的林子繞過去,林子里的橘子熟了,黃橙橙的映著,季彥摘了一兜子橘子,邊吃邊扔了打野雞,打算一會烤了吃,別人不管,自己得把自己的這點胃給伺候好了。
季彥一手拎著雞,一手提著一兜子橘子,往后山去了,后山長了一片野茶樹,此時節(jié)里枯黃凋零,季彥撿了一堆干柴湊到一起生了火,把那雞在溪水里拆洗了插到樹枝上烤著。
‘秋高氣爽啊’,季彥剝橘子吃著,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后山的景,這四方山孤零零直立立的一座孤山,山外設了結界整座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正巧是人間的城鎮(zhèn),‘下面可真熱鬧啊’
“那你想不想下去看看呢?”一個聲音陡然從背后冒出來,把季彥嚇了一跳,手里的橘子吃了一半,咕嚕嚕的滾了下去,季彥回頭,啥也沒有,‘這是撞鬼了吧?!?p> “不是鬼,是你自己內心的聲音?!奔緩┐笈?,“什么玩意?滾出來,不要在我后面裝神弄鬼的。”
“哈哈哈哈,小丫頭不要慌,我不是壞人,也是你們四方山的客人。”那聲音笑著,“你再這樣說話我就不客氣了。”季彥喊著。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你能怎么樣呢?你都看不到...”那聲音戛然而止,季彥回頭一看,弗陌站在身后,手上的靈力還沒散,清白現(xiàn)在是一個盒子的樣子,看了是把那裝神弄鬼的東西給關進去了。
季彥看見弗陌驚喜非常,想喊他“弗...”弗陌卻收了清白轉身離開,看都沒看她一眼。
季彥心情瞬間降到谷底,撿起了那烤雞,往回走著,‘弗陌沒理我,為什么呀?明明是護著我的?!肿永镒叩臅r候,撞見田元元,田元元喜歡在林子里練功,季彥把烤雞扔給她,一言不發(fā)的走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宴喜還在樹上修剪著枯黃葉子,見她回來了從樹上跳下來,想上前來,季彥抬手示意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我想睡覺了?!?p> 說著進了屋子關了門躺著。
想著弗陌,想著宴喜,想著兩個月后要成親了,季彥睡了過去,可夢里并不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