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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齋外堂新論

第一章 誤非否

鏡齋外堂新論 鳥伏獸窮 1815 2022-03-11 11:24:10

  高中的樓頂一直以來都是各種書籍和筆卷里常用的事件觸發(fā)地。但真實所見之時,總是一扇綠漆或是紅漆的大鐵門,掛著一把老式的555大鎖,正經(jīng)來說自然不可能有學(xué)生能上去,除非、他有鑰匙。

  用鑰匙打開了綠漆大鐵門上的掛鎖,夏日第二節(jié)課炫目的陽光灑滿了水泥地面和不平整的隔熱瓦,白晃晃的讓人不得不用手擋住半邊視線。按層數(shù)數(shù)得有七層的樓頂大風(fēng)烈烈,沙子和小石頭被風(fēng)吹動每過一陣就拉出一陣呼啦啦的聲音。

  女墻只是矮矮的一堵水泥墩子,老式的教學(xué)樓也沒有防護(hù)欄和護(hù)網(wǎng),也無怪總是在樓頂上掛一把大鎖,畢竟青春期的少年總會用些奇奇怪怪的方式表達(dá)自己的勇氣,但卻對后果一無所知。

  走到隔熱瓦和女墻的邊緣,炙熱的陽光和急躁的風(fēng)同時宣泄在身上,風(fēng)帶走的熱量最終還是不敵太陽的光芒,衣底也濕熱起來,起了一身細(xì)汗,心底也不自覺的燥熱了起來。

  解開西裝上的衣扣,拉開襯衫才感覺更好過了一些,他蹲在女墻邊緣看著那一輪太陽。

  江祥也不算個活的太苦的人,爬到樓頂也并非是想不開,他是單親家庭出生,但母親對他極好,只不過天生發(fā)育慢在學(xué)校屬于被欺負(fù)的人群,但小打小鬧有,鬧成霸凌之類的到也沒那一步,大了之后略微有些社恐,勉勉強強的考上了學(xué)校的老師,熬了幾年想要進(jìn)一個一級教師,話不敢說腿不敢邁,少言寡語,不會人情往來。自然是被擠了下去,雖然自己知道來龍去脈,在這社會或許也怨不得誰,但總覺得氣悶,剛巧這周拿多媒體室鑰匙的時候,從看鑰匙大爺手里拿了一串鑰匙,里面正好有天臺的鑰匙,就尋思著吹吹風(fēng),散散氣。

  蹲在天臺上瞎尋思了半天,越想越亂,從職務(wù)想到了排擠,又想到了小時候的糗事,心里亂麻又燥熱,往臺邊走了走,望著太陽收了收心神。又向著樓底看了看,七層樓的高度著實也不算低,江祥打量了一下視角斜角的高度,用測距法估了一下自己要是跳下去會砸到那個地方,不由笑出了聲。

  要是從他的位置閉著眼跳下去,大抵是要砸在隔壁樓的天臺上,從自己的位置只能看見一個墻邊,不注意大概是根本看不到,不過要是跳下去只能跳到隔壁四樓的天臺上,到時候兩層樓跳下去,沒出事鬧笑話,出了事也最多是個腦震蕩骨折,自己也能把自己氣死。

  從樓下收回了思路,感覺心情也略微好了點,嘆了口氣,回去吧。

  轉(zhuǎn)過身,就看見一個人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從七樓摔到四樓,那人也似乎嚇了一跳,直接從隔熱板上蹦起來,伸出手來拉自己。

  江祥腳架在女墻和隔離層中間卡住了自己的身形,就看見那人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后……,然后就穿了過去。

  啥???穿了過去,嚇得江祥差點沒穩(wěn)住另一只腳,一通手忙腳亂的找平衡。

  那人伸出手穿了過去之后也發(fā)出了“啊”的一聲短句,停下身來。

  兩人都停好身形,相顧無言……

  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沉默……

  江祥無聲的打量著那人,熟悉的本校校服,但略微有些違和感,身材比現(xiàn)在高中生的平均身高要矮一截,看起來也是個發(fā)育比較晚的,發(fā)型不遵校規(guī)的略長,劉海蓋住了額頭有些男女莫辨,不過這年紀(jì)的男孩女裝都追求個性,只要不染的花花綠綠,燙的奇形怪狀,老師們也不算苛責(zé)。不過這俊秀的臉倒是有些辨識度,依稀記得是隔壁教導(dǎo)主任班里的孩子,女生里嘰嘰喳喳的管他叫小校草。

  是個男孩子吧,江祥略有些懷疑的看了看那張臉,不過發(fā)育慢的孩子有些菱角不分明看不出來。

  還是長時間的沉默……

  對面那個孩子的身形開始略微有些渙散了,他目光游移了半天終于憋不住開口了。

  “那個,江老師,我是四班的山彥?!贝蟾攀侵涝谶@學(xué)校里一個老師總能找到他,他選擇了自報姓名。

  “額,山彥同學(xué),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你怎么會在這里?!苯檫x擇了最符合老師身份的問題。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還在游移,互相打量著,一邊不知道該不該問一邊不知道該不該解釋。

  “那個老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彼钢鴮γ娴慕虒W(xué)樓,“我正在上課!”

  江祥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遠(yuǎn)遠(yuǎn)的似乎確實有個學(xué)生正隔著玻璃窗戶和他對視,但是看不真切。

  江祥轉(zhuǎn)回頭看著面前這個似乎正在變成粒子一樣飄散的山彥同學(xué),有些不知所措的捂著臉搓了兩把。“山彥同學(xué),放學(xué)后到辦公室來給我解釋一下。”他依舊選擇了最符合教師身份的話語。

  “啊,啊啊好,好啊?!鄙綇┙Y(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神色里寫滿了等下怎么編的無奈“不用請家長吧?江老師?!苯閲@了口氣,有著奇怪能力的高中少年嗎,這又是什么小說里的展開。

  他捂著額頭擺了擺手“放學(xué)后給我一個解釋就好了?!?p>  放下手,那個少年已經(jīng)不在了。轉(zhuǎn)過頭看了看綠漆鐵門,上面的鐵鎖還好好的掛在上面。

  敲了敲腦門,這略略傷感的人生,怎么就突然魔幻了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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