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直沒有理威嚴(yán)的小石頭,而是一直盯著我,使得小石頭也終于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我能明顯感知到一束刺骨的視線向我看來,只是一瞬,這本該壓抑的視線居然不攻自破,氣息紊亂。
“是你!”
那小石塊一聲驚呼,顫抖的聲音甚至是夾雜著驚恐不安。威嚴(yán)懸浮的小石頭簌簌顫抖,似乎就要掉下來一般。
可我們才剛注意到它的異樣,它就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
“不對,你不是他!他該死!你,你也該死!”
大地瞬間拔起一塊,粉碎,為它組成一具土石身軀。它一改之前讓別人先出手自己再破解的威嚴(yán)高手做風(fēng),主動出手,已經(jīng)完全不掩蓋言語中也不知對誰的忌憚。
沖擊的泥石洪流,震天的轟鳴遠(yuǎn)遠(yuǎn)勝過野牛群狂暴時牛蹄踏地的震響。
那喚出我本名的龍人吐出一口無比濃郁的烈焰?;饎萏咸欤c那泥石洪流硬撼,火土交接之處揚(yáng)起的煙霧如同屏障一般隔絕彼此。
雖然說是硬撼,但泥石洪流仍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前沖擊,而火焰則逐漸失去了剛出場時的氣勢。
看來也是勉強(qiáng)。
陳瑞站了起來,胸口的紅燈依舊閃爍個不停。他見勢不妙,正要再一次匯聚能量發(fā)射光線幫助龍人時,龍人與小石頭對轟的泥石與火焰居然都拐了個彎,沖進(jìn)一邊突然出現(xiàn)的一張大嘴中。
沖擊的泥石和狂躁的火焰對這張突然出現(xiàn)的大嘴就好像是喝水一般。
它將兩股互不相容,還在瘋狂對撞的攻擊一口氣都吞進(jìn)如同黑洞一般漆黑的咽喉,自身卻沒有任何異樣,甚至在吞下之后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
它根本沒有身體,一個碩大的龍腦袋孤零零的浮在半空,腦袋之下的包括脖子全都沒有。就像是百姓恐怖傳說故事里專門吸人血的飛天頭顱,只是大了些。
“你是……饕餮!”
小石塊組起的泥石身軀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如臨大敵,竟也不主動出擊了,似乎這個大腦袋的出現(xiàn)讓它都不敢擅自攻擊了。
“不錯啊,當(dāng)年的土蜥蜴崽子長大了。”
饕餮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努著鼻子嗅了嗅,然后看起來有些嫌棄的皺皺眉。
“呦,這不是石靈分身,看來已經(jīng)達(dá)到圣尊的境界了么?只是可惜啊……血還是那么臭!”
面對這樣的嘲諷,小石塊居然連一點(diǎn)辯駁也沒有,只是保持著隨時戰(zhàn)斗的模樣,甚至是連著旁邊的石龍身子都是有些顫抖,似是強(qiáng)忍著恐懼一樣。
“你不是應(yīng)該被封印了嗎?”
“啊……封印啊。但封印這種東西,遲早是會被破壞的,不是嗎?”
他們相互對峙著。
照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的形式大好。所以我又開始張羅著開溜。
小石塊見我要溜剛要有所行動,但立即被饕餮喝住了。
“你若是本體在此,我大概都不會現(xiàn)身。但就憑你這一具石靈分身,別說是想要攔住他們,就算是你的崽子想跑,都得先問過我的意思!”
“你若敢殺吾兒,吾定前來誅你!”
“哈哈哈,等你找到我,你崽子早就被老子消化干凈了!”
笑罷,饕餮大嘴一張,恐怖的引力瞬間出現(xiàn)。饕餮面前的大地像是被引力撕扯著崩裂,無盡的塵土和連根拔起的樹木卷入了饕餮黑洞一樣的深淵巨口中。
而那石龍雖然已經(jīng)提前把手砸進(jìn)大地中,但此刻卻依舊不斷被這引力強(qiáng)行拉向饕餮的巨口中。
見饕餮竟這般恐怖,小石塊解散了它聚起的泥石軀體,將碎石包裹住石龍的全身,然后居然逆著饕餮吸力的方向破空飛出。
就這樣倉皇出逃了?
饕餮咧嘴笑著回頭,總算看清饕餮完整模樣的我驚得心里一顫。
傳說饕餮吃盡天下,最后甚至連自己的身子都不放過,吃得只剩個頭顱。
這樣離譜的志怪故事居然是真的。
它咧嘴邪笑著,眼珠子咕嚕嚕打轉(zhuǎn),也不知道在看誰。我默默地把昏迷的霖曦抱得更緊了些。
“你這小子,真小心眼,老子不會吃你娘們的,安心啦!”
饕餮察覺到了我的小動作,笑罵著,撇了眼那半龍人,皺起眉頭,似乎是對那半龍人有些反感,但也沒說什么。
“餓了,找吃的去!”
饕餮的大腦袋唰得飛出,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陳瑞巨大的身體散發(fā)著光芒,然后碎成無數(shù)光點(diǎn),再重新匯聚,陳瑞原來的模樣也終于出現(xiàn)。
陳瑞立即跑來我的身邊。
“你怎么在這?沒受傷吧?猴哥呢?”
按陳瑞的性子,他必然要對我動手動腳,只是見我抱著個姑娘才忍住了剛要伸出來扒拉我的手。
“她是誰?”
陳瑞一直問個不停。大概是太久沒見我了,他問的很激動,我也很想回答,但他根本不給我回答的機(jī)會。
“先去我那吧!然后再作打算?!?p> 那半龍人落在地上,對我開口說道。
陳瑞立即扭過了頭,很是警惕。
“你又是誰?”
“我是你叔,雷恩·炫。你的狩獵者八刃,就是我讓我哥留給你的。”
半龍人無視了陳瑞,看著我,將手里的重?fù)粢晦D(zhuǎn),刀柄朝向我,才遞給了我。
我大為震驚,幾乎是哆哆嗦嗦地接過重?fù)簟?p> 可腦子卻分明想起陸盛風(fēng)曾經(jīng)對我說,我是最后一個“獵”的世界的人了。
雖然懷疑,我還是答應(yīng)了他的提議。
畢竟我和陳瑞也打不過他,沒法。
他用一團(tuán)火焰裹住了我們?nèi)齻€,但我們甚至都還沒感到熱,他就解開了火焰,儼然已經(jīng)到達(dá)了他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宮殿,雖說沒有殘破,卻略顯破舊,空空蕩蕩,毫無人氣。
宮殿兩側(cè)就像傳說中的一樣,堆積著寶石和黃金,但似乎很久沒人翻動了,落了泥灰,長上了青苔,被人們狂熱追求的財寶蒙了塵,總算也不覺得耀眼。
宮殿的盡頭是一個大到足夠好幾個人躺在上面的夸張座椅,不像是給人坐的,而是,龍。
那個自稱是我叔的半龍人看到了我疑惑的眼神,直接開口說道。
“這是龍的宮殿,我搶來了。不過放心,它們打不過我,不會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