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鱗片破開了袁雄的皮膚,鮮血自一道道傷口滲出。他痛苦地捂著臉,再將手張開時,他的臉已經(jīng)覆蓋上一層濃密的黑色鱗片,伴著殷紅的血顯得格外恐怖猙獰。
“呃啊!”
袁雄被全身的疼痛折磨得怒吼一聲。交錯著肆意生長的尖牙劃破了他的臉頰,他仰天長吼,嘴中已經(jīng)如同野獸一般尖銳的牙齒沾染著血液與津液。
這般模樣的袁雄直叫人愈發(fā)覺得即便他不是那魔族邪修,也定然不是什么正道修士。
“你看袁大將軍身上的鱗片,是不是和趙延說的一模一樣!”
“今早我發(fā)現(xiàn)我手下好幾位步卒身上也有這樣的鱗片,問他們他們自己還不知情。難道,難道真的像趙延說的那樣,他們是被袁雄下了邪氣寄生?”
那十三位元嬰境界的將士見到如此瘆人的景象,即便此時是晌午時分,也不由得后脊背冒起了涼氣。他們相互交談著,也更加覺得剛剛趙延的話才是事件的真相。
于是,他們趕緊拉起前幾秒被袁雄打倒的步卒和勉強用長槍站立著的趙延,往城中再后退了幾步。戰(zhàn)陣再開,十三位元嬰境界將士站成一圈,預防袁雄突然的暴起,將他攔在城門的門洞中。
而袁雄正在忍受全身上下的疼痛,根本沒聽到那幾位將士的交談,也更沒注意到此時的神行軍已經(jīng)背叛了他。
鱗甲破皮的痛苦其實并不只是生長的鱗片破開皮膚帶來的痛苦,還有著體內(nèi)骨骼經(jīng)脈因為龍血而帶來的迅速變異。
要知道當年的貪婪都被這反噬的龍血折磨的不成樣子,雖說貪婪與袁雄攝取的龍血的量完全無法比較,但這種痛苦應該也就只有他倆能夠感同身受了。
袁雄有著出竅境的實力,所以即使他已經(jīng)成了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那十三位元嬰境界的將士也不敢對他輕易出手。而為了盡早結(jié)束痛苦的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運轉(zhuǎn)起了他的邪功。
一陣陣黑色的霧氣從鱗片破開的傷口逸出,如同擁有生命一般,這霧氣主動在袁雄周身盤旋著,沾到霧氣的鮮血更是像被霧氣吞噬了一般開始一點點消失。
“吞”掉袁雄鮮血的霧氣變成了詭異的黑紅,霧氣急速膨脹起來,將袁雄全身都包裹了進去。
“這是什么?”
“邪功,這肯定是邪功!袁雄將軍真的是邪修!”
見到袁雄當場施展“邪功”,神行軍將士心中對袁雄的最后一點信任也終于化作烏有。他們驚恐地呼喊著,但還沒喊幾句就又陷入了寂靜。
他們不敢出聲了。
在那詭異的紅黑色霧氣中,一陣化神境界的靈氣威嚴震蕩開來。
霧氣中的袁雄睜開了眼,正午的晴朗天色竟隨著袁雄的睜眼而稍稍暗淡,他嘬嘴一吸,將詭異的紅黑色霧氣通通吸入了腹中。
袁雄全身的鱗片全部消失不見了,只在長過鱗片的部位留下了一圈圈黑色的印記,如同花紋一般,使他看起來顯得邪氣十足。
“大補之物啊!”
袁雄散發(fā)的化神境威壓雄渾非常,就好像他不是剛剛才突破到化神境界,而是早就在化神境界浸淫已久了一般。
如此濃厚的靈氣威壓將那一眾將士震得不敢造次,盡管有著后續(xù)跟來的神行軍步卒相互配合施展的戰(zhàn)陣的支持,這十三位將士還是十分理智地后撤。
六千神行軍可以斬殺一位化神境的修士,可是在這個連五百人都擠不下的慶城側(cè)門,他們發(fā)揮不了神行軍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優(yōu)勢,即便是戰(zhàn)陣的力量支持也會因為距離過遠而無法施展全部的威能。
袁雄作為神行軍之主,他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肆無忌憚地施展邪功,并突破到化神境界。
“偷襲我的沙城,打亂我的計劃。逼著我暴露身份,姓易的,能耐不小???可如今的狀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場!”
成功突破至化神境的袁雄也是冷靜了許多,瞬間就想明白這一切都是我在推波助瀾。如今袁雄已經(jīng)踏足他夢寐以求的化神境界,實力大增,也正是他最有信心的時候。
袁雄面色陰沉,屈指成爪,彌散而出的紅黑色靈氣也瞬間凝聚成爪。
“黃泉化骨爪!”
他突然提速猛撲而來,紅黑色靈氣爪刮起的風掀起了地上的泥塵向我席卷。
他還是不夠冷靜,還是說成功突破至化神境界以后太過自信了?
我既然敢眼睜睜看著他突破卻不加以阻撓,就說明即便他踏足了化神境界,我也有自信打敗,甚至碾壓他。所以,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沒有考慮清楚。
我并指為刀,迎著他的靈氣爪一刀揮下。
袁雄凝聚的靈氣爪被我切成兩半,消散的相當干脆。于是,我這手刀便直直砍向了袁雄。
袁雄見自己的殺招竟然被如此簡單的破解,已經(jīng)心生懼意。
可那看起來樸實無華,實則要命的一刀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袁雄也只好趕鴨子上架,亮出戴在手上的鋼爪,試圖接下我這一刀。
混元界中的煉器師十分稀少。因此,混元界中好的靈器也是極為罕見。
像是袁雄此刻手上戴著的這只鋼爪,雖然論品階只有黃階上品,但在著混元界中,也只有那些化神境的修士手中才可能持有,已經(jīng)是極為稀有的靈器了。
可再稀有,也沒能改變這件鋼爪只有黃階品質(zhì)的事實。而黃階靈器的堅硬程度,根本比不上修成“八極”的我的肉身硬度。
我一刀斬斷了袁雄的鋼爪,連著他的手指一并從他手上砍了下來。
“這,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用手砍斷我的汲魂爪!”
在他認知中不可能出現(xiàn)的一幕如今竟出現(xiàn)在他面前,沖擊著他的理智,驚駭癲狂的他竟然都無視了被斬斷手指的痛楚。
他撲在地上撿起被我斬斷的鋼爪,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神由驚愕到恐慌,再到最后感知到手上疼痛的癲狂。
他全部的污濁靈氣猶如無法控制一般隨著他瘋狂波動的情緒在其周身澎拜。
再這樣下去,袁雄的這一身邪氣只會將周遭的靈氣全部污染。我拉弓引箭,一支魂力飛箭直射他的靈魂,將他的靈魂當場洞穿。
靈魂一死,袁雄便沒了情緒,他周身“癲狂起舞”的邪氣也瞬間全部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