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羊在各種山脈區(qū)域都能尋到它們的蹤跡。
體型中等,形態(tài)介于野山羊與野綿羊之間。兩性具角,雄羊角粗大似牛角,但僅微向下后上方彎曲。以青草和各種灌叢枝葉為食。冬季啃食枯草。它們在懸崖峭壁只要有一腳之棱,便能攀登上去。
而巖崖羊則是巖羊的異種,沒有妖族血脈卻近似妖族,是束瑪山脈上特有的物種。體型比巖羊更加壯碩,飛檐走壁的功夫卻并沒有因為體型阻礙,反而比巖羊更加精湛。
巖崖羊一到成年普遍都會有著筑基期的戰(zhàn)力,其中的佼佼者則甚至能與金丹期的修士對抗。
徐州多山地陡崖,普通的戰(zhàn)馬可謂是寸步難行,因此,巖崖羊自然成了最好的坐騎。徐州的巖崖羊騎兵也因此算得上是絕無僅有的。
襄川城北門對面是一面傾斜角度近乎直角的斷崖,想要前往束瑪山脈和安嶺山脈相連鞍部的徐州城,只能繞過這斷崖,順著鑲嵌在束瑪山脈與安嶺山脈之間的瑪拉安河才能抵達。
而此刻,那兩千巖崖羊騎兵正佇立在陡峭的斷崖之上,踏著崖壁上都無法供人攀巖的凸起巖石平穩(wěn)而迅速地落下。
僅僅是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zhàn),不由得捏一把冷汗。
我并沒有先躲避起來查看敵情的意思,大大方方地站在已經(jīng)來到地面了的巖崖羊騎兵的前方五百米處。
每一頭巖崖羊都訓練有素,并沒有因為淅淅瀝瀝的雨而表現(xiàn)出不適,或是任何想要躲雨的動作,全部安靜地站在已經(jīng)被雨水泡得泥濘的地面上,警惕地盯著我。
而上面的騎兵則都已經(jīng)取下了背上的彎弓,似乎只要我再靠近一步,他們就會立即對我拉弓射箭。
筑基期的巖崖羊配上筑基期的騎兵,這放在哪里都是一支精銳中的精銳。而因為巖崖羊的特殊性,更是讓這樣一支部隊變得更加難以估量其價值。
我自然是不會怕這些將會射向我的弓箭,我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滅了這兩千騎兵。
可畢竟巖崖羊騎兵是徐州特有的,若是起了沖突,將他們?nèi)拷藴缌耍乙搽y免有些心疼。因此,我也就安分地站在了五百米之外,沒有再向前。
巖崖羊在陡峭的斷崖上如履平地,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兩千巖崖羊騎兵都已經(jīng)落到了地面上。一字排開,巖崖羊雄赳赳,騎兵氣昂昂,其威勢幾乎能與那萬人的軍隊相媲美。
一只犄角大似盤羊的巖崖羊載著一位身形極為魁梧的褐色壯漢走在了巖崖羊騎兵的最前面,來至我的面前。
他居高臨下,俯視著我,背著本就不怎么亮的光,顯得他的皮膚更加漆黑,也更加霸氣。
“我聽說南邊那個敗家子被人宰了,我還擔心有了個新的首領就不好打了。可才幾天的時間,你們的首領居然不顧著接管朝內(nèi)的事,反而還趁我與北秦來使議事時偷襲我的襄川?!?p> “一個傻子踢走了敗家子??尚?!哈哈哈!”
他囂張地笑著,豪放的笑聲在這一片空地中回蕩著,甚至一度蓋過了雨滴聲。
戛然而止,他神色一變,宛若一尊怒目金剛。
“現(xiàn)在想來求和?晚了!”
他嗓音粗獷,幾句話都不費什么力氣,就能讓方圓百米內(nèi)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蒙山國國主巴圖寶漢,好一個霸氣的壯漢。
他抽出腰間的金柄馬刀,異常寬大的刀身被雨水洗得锃亮。
“老話說,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我放你走,但是,你得回去告訴你們的將軍,你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我巴圖寶漢必定踏入你們的王宮,叫你們那傻子,洗干凈脖子等著吧!”
這次我?guī)懔恕?p> 而蒙山國國主巴圖寶漢只是一身獸皮寬袍,被雨淋得透透的。剛才他的模樣在旁人眼里或許霸氣無比,可在我眼中,就這副落湯雞的模樣,著實是狼狽不堪了。
我掏了掏耳朵,舒服些了。
“有幾件事跟你說明一下?!?p> “第一呢,你小聲點說話,我也聽得見??赡苣懔晳T了大嗓門了,但我聽著挺難受的。下次注意?!?p> “第二,我不是什么來使,什么和談的,你別瞎意淫了?!?p> “第三呢,我就是華國的王,想去我的王宮的話,跟我說一聲就行了,我這個人很大方的。另外還有一點,我的脖子一直都挺干凈的,沒必要洗?!?p> 巴圖寶漢愣了一下,而后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確定我體內(nèi)卻是沒有修煉靈氣的跡象后止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傻子,當真是傻子!你說你是那傻子?哈哈哈,我覺得,你他娘的更傻!”
“趙延說只有你帶騎兵前來的時候我還在擔心你們是不是打著調(diào)虎離山的主意。想在我應付你的時候讓那兩個宗門的宗主帶人趁機奪回襄川城?!?p> “倒是我忽略了一個基本的問題:趙延一個元嬰期的將領,怎么可能察覺的到兩位隱匿氣息的神級高手呢?”
我把傘稍稍往后傾,抬頭盯著巖崖羊騎兵上空。
我這樣的話語和動作讓巴圖寶漢一下子收斂了笑聲,原本桀驁囂張的面龐隨之變得怪異。而我盯著的那片看起來什么都沒有的空中,也逐漸顯現(xiàn)出兩個身著不同宗門衣袍的人影。
他們兩個比起巴圖寶漢則顯得沉著冷靜的多,但我知道,他們心中的驚愕其實并不會比巴圖寶漢的少。
“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
一人微微張嘴問道。
“出了城就發(fā)現(xiàn)了。來得還挺快,是聽說了我要解散各大門派建立萬華樓的事兒了?”
“解散宗門,是天大的恥辱!”
巴圖寶漢雖然是徐州蒙山國的國主,但他也才化神中期的修為?,F(xiàn)在兩位神級的宗門宗主都現(xiàn)身了,他自然也就沒了開口的資格。
只是他確實沒察覺到我身上任何細微的靈氣波動,依然認為我就是個普通人。即便收刀騎著巖崖羊回到了兩千騎兵之前,神色中對我的不屑絲毫不減。
“其實吧,解散了宗門,然后全部加入了萬華樓,我肯定不會蠢到把你們都打亂的,你們的弟子其實也還是你們的弟子。另外還能修行借閱其他門派的功法,其實也不差不是么?”
“我等豈能讓其他宗門的人窺視我宗的獨門功法!像你這樣敗壞規(guī)矩的小人,今日我們必將你誅殺于此!”
語畢,兩股神級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天地間混亂的靈氣被威壓鎮(zhèn)壓而下,但凡是修煉靈氣的修士,周身的靈氣流轉(zhuǎn)速度都會因此變得極為緩慢,甚至停滯。
“荊州七個神級的宗主被我打服了,豫州五個宗主向我俯首稱臣。他們無論是人數(shù)還是修為都超過你們倆個。你倆,哪來的底氣?”
他們倆的神級威壓只針對于我,因此集合在斷崖下的巖崖羊騎兵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見到我在兩位神級高手聯(lián)手的靈氣威壓之下依舊可以談笑風生,神色中的警惕也全部被大敵當前的凝重所代替。
可也就在我“底氣”二字脫口的時候,這方天地間突然聚起一顆顆靈點,如同夜間星辰一般,靈氣交匯連線,一座復雜而龐大的靈陣瞬間拔地而起。
我所在這方天地中所有的靈氣,甚至是深埋于地下的靈氣,都被靈點瘋狂掠奪吸收著,最終通通匯入半空中兩位宗主身上。
他們周身本就濃郁的靈氣波動立即變得更加厚重,其本身的靈氣修為也隨之節(jié)節(jié)攀升。
這分明是一道通過抽取靈陣內(nèi)萬物靈氣反哺陣中核心人物的高級靈陣。
可這似乎還沒結(jié)束。
以巴圖寶漢為首,巖崖羊騎兵連帶著身下的巖崖羊都齊刷刷發(fā)出一聲聲怒吼。筑基期的修士根本不可能凝煉魂力,可我卻分明察覺到一縷縷魂力自他們天靈蓋中探出,引導著靈氣,向半空中的兩位宗主匯聚。
這是,戰(zhàn)陣?
這徐州竟然有這樣厲害的一位靈陣師和一位戰(zhàn)陣師?
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靈陣與戰(zhàn)陣所凝聚的靈氣竟然完美地交匯在一起,將兩位宗主的身影包裹了進去,沒有一點排斥。
竟沒有一點排斥!
的確!我不懂靈陣也不懂戰(zhàn)陣??晌以谔煨谀蠎c閣教導徐晴川時也翻閱過不少關于靈陣和戰(zhàn)陣的書籍圖譜。
要知道靈陣與戰(zhàn)陣雖然都是陣法,但其施展的條件卻是完全不同的。
靈陣是以靈陣師將天地間混亂的靈氣凝聚成靈點作為陣法的節(jié)點,溝通天地,通過節(jié)點之間不同的聯(lián)系變換,施展出不同的效果。
戰(zhàn)陣則是以士卒為基礎,通過將戰(zhàn)陣師的魂力分散到每一位士卒,將每個人不同的靈氣相互連接,從而讓軍隊施展出更強的戰(zhàn)力。
靈陣的靈氣來源于天地,相似但混亂暴躁。戰(zhàn)陣的靈氣來源于士卒,戰(zhàn)陣師與軍隊磨合程度越高,所導引出的每個士卒的不同的靈氣才會越溫和。
因此,這兩種不同陣法的靈氣相遇時必定是會引起混亂而使兩個陣法全部崩潰失效的。就算戰(zhàn)陣師與靈陣師之間再怎么心有靈犀,配合再怎么默契,最好的結(jié)果,兩個施展的陣法中,也只能留下一個可以維持著原來的效果,另一個則是施展失敗,甚至反噬施陣者。
西云閣楊旭有著靈陣師和戰(zhàn)陣師的雙重身份??杉幢闶撬?,當時在南慶閣聯(lián)合其他三位閣主與我交鋒時也只使用了靈陣,而不是靈陣與戰(zhàn)陣聯(lián)合。
這側(cè)面說明了,連在靈陣與戰(zhàn)陣大師楊旭的腦海中,靈陣與戰(zhàn)陣的結(jié)合,也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雖然楊旭使用的靈陣品階比面前的靈陣戰(zhàn)陣高了不知道多少,但戰(zhàn)陣與靈陣完美融合的場景,要是讓楊旭看到了,定也只能說聲“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