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依舊沒有看到人。
再往里走了幾步,便來到了牢獄通道唯一的進出口處。牢獄通道的門雖然開著,但里面黑黢黢的,根本看不到一點光亮。
一名獄卒坐在進出口旁的桌子旁,側(cè)著耳朵聽著牢獄通道深處聲音,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我剛想要繼續(xù)上前,伸出去的腳又停了下來。
那黑魆魆的牢獄通道中似有人影晃動,傳來穿衣服的聲響。
“老梁,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出來了?昨天還吹自己金槍不倒,怎么,這就不行了?”
那原來坐在桌邊的獄卒見到另一個正提著褲子走出來的獄卒,一臉猥瑣的笑著嘲諷道。
而那獄卒頭也不抬,一邊綁著褲繩,一邊嘖嘖贊道。
“不行,你看老子的樣子像是不行嘛?老子我哪次沒整個半把個時辰的?”
“哼,還吹呢!你從剛才進去到現(xiàn)在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
那坐在桌邊的獄卒依舊毫不客氣的嘲諷著,但他的視線卻完全不在那剛剛綁好褲繩的獄卒身上,而是一直往牢獄通道里瞄。
那剛剛從牢獄通道里出來的獄卒一聽這樣的嘲諷終于是憋不住了,氣的破口大罵。
“提起這個我就來氣!老子剛剛在里面正痛快呢,家里那黃臉婆居然用傳音呼叫老子,嚇得老子差點就萎了!”
那一直往牢獄通道里瞄的獄卒聽到另一個獄卒如此大聲的謾罵,嚇得趕緊收回了目光,連忙起身捂住了他的嘴。
“行了行了,叫那么大聲干什么!別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那被捂住了嘴的獄卒雖然一臉嫌棄地反抗著,但也是安靜了下來,甩開了另一個獄卒捂住他嘴的手。
“怕什么?誰能發(fā)現(xiàn)?進了詔獄的可都是死刑犯,咱們玩了她又能怎么樣,誰敢進詔獄?”
他雖然語氣還是十分的不屑,但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還是壓低了嗓音。
“盟里的長老會來!”
另一個獄卒皺了皺眉,解釋道。
“什么?那五個長老還沒玩夠?”
那獄卒一驚,嗓門一下子又大了。另一個獄卒立馬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那大嗓門的獄卒連忙自己用手捂住了嘴。
他倆沉默著對視了一眼,然后那獄卒才冷笑著低聲回答道。
“呵,這女人要是給你,你玩三天會滿足么?”
“也是,這小娘皮要是老子的,老子非得天天……”
大嗓門的獄卒同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我仿佛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力量。但慶幸的是,力量雖然源自于他們,但是他們卻完全沒法掌控使用。
色欲的力量。
聽著他們的對話,若是以前的我,肯定在他們說出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沖上去將這兩人碎尸萬段了。
現(xiàn)在的我,雖然也有氣憤,但卻完全被理智壓制著。有點生氣,但不多。
從前從來沒覺得失去獸性會對我的生活有什么影響。
也確實沒什么影響。
只是少年時代的熱血俠義沒了而已。
“行了,既然你家的黃臉婆讓你早早完事了,那就便宜我嘍!”
那獄卒拍了拍大嗓門獄卒的肩膀,也不等他回話,就扭頭走向了漆黑的牢獄通道。
就在他背對著我的瞬間,我拔出了逆流,一道劍氣流暢地劃過,隨后,人頭落地。
獄卒脖頸的切口噴著血,沒有頭的身體直接向前栽倒了下去。而他的腦袋則往回滾了兩圈,停在了大嗓門獄卒的腳下。
大嗓門獄卒愣愣地看著那獄卒的無頭身體噴血倒下,直到那顆旋轉(zhuǎn)跳躍的腦袋碰到了他的腳,他才反應了過來。
“什么人!誰,誰,竟敢擅闖……”
他驚恐地大喊著,回過身,似是要沖出去通風報信。
我早在他的身后等候多時了,他的這一個轉(zhuǎn)身,正好將自己的腦袋架到了我逆流的刀身上。
他驚恐地看著我,渾身僵直不敢動彈,硬生生將后續(xù)的叫喊咽回了肚子里,完全忘記了使用靈氣攻擊我,或者是逃逸。
盡管用了也沒用。
“蘇雨馨在哪?”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咽了一口口水,顫顫巍巍地回答道。
“最,最里面?!?p> 逆流刀身劍氣流轉(zhuǎn),而后,又一顆人頭落地。
我快步來到牢獄通道的盡頭,撲面而來的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在監(jiān)牢外微弱燭火光芒的掩映之下,監(jiān)牢之中,一具衣不蔽體的身軀依稀可辨。
她趴在地上,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一點動靜。
見到這樣一幕,之前被牢牢壓抑住的憤怒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只是,依舊沒能沖破壓制。
要不,幫她解脫了吧。
我提起了手中的逆流,上前一步。
而也就在上前一步的位置,在那燭火光芒的照耀之下的陰影之中,我似乎看到了她的嘴唇還在微微顫動。
雖然沒有發(fā)出聲音,但從嘴唇的形狀大致判斷,似乎是,“救我”。
我有些猶豫。
她這樣的經(jīng)歷只會成為陰影,成為她未來永遠過不去的坎,甚至因此徹底墮落。與其承受這樣的痛楚,死,仿佛才是最好的解脫。
這樣的選擇對她來說或許才是更好的。
可問題是,她還在求救……
這一切都是我的過失。
誰都可能有資格替她選擇,但我沒有。
我收刀入鞘,直接將監(jiān)獄的牢門拽了出來,進去,脫下外套給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的蘇雨馨披上,然后將她橫抱了起來。
“抱歉,我來晚了?!?p> 我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懷里的蘇雨馨沒有一點反應,只是有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心臟的跳動瞬間加速了。
有一股熱意自胸口沖上了脖頸。
“星辰,通知常箐姐。鎖定我的位置,把我身邊的這個人傳送去常箐姐那里?!?p> 我極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憤怒,快步來到牢獄通道外,接通了通訊。
“好!”
星辰?jīng)]有廢話,也沒讓我等待。那一束傳送光線瞬間破空落下,將蘇雨馨籠罩于其中,將她帶走。
等到光束消失,帶走了蘇雨馨之后,我才繼續(xù)說道。
“星辰,幫我聯(lián)系姜陽烈。”
“好!我現(xiàn)在把通訊給你接過去?!?p> “滋滋……”
短暫的電流聲之后,通訊器中就傳來了姜陽烈的聲音。
“王上!找我何事?”
“召集豫州和荊州所有神級以上的修士,趕赴冀州。記得告訴他們,一個天地盟長老的腦袋可以換一道靈脈或者與之價值相似的任何天地財寶或者靈器靈技。”
通訊器那邊傳來了姜陽烈咽口水的聲音。
“懂?”
我微微抬起頭,天空中一道藍綠色身影翩然而至。
她懸停在空中,藍綠色的貼身旗袍令她身體的曲線更加趨于完美。她輕輕扇動著手中的扇子,擋著下半張臉,視線來回掃蕩,最終定在了我的身上。
“什么人,竟敢闖我天地盟的詔獄!”
她鳳眼微瞇,呵罵聲柔和卻又極具力量。
貴婦人。
我沒搭理她,繼續(xù)對姜陽烈說著。
“我只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在這半柱香里,你至少要召集六名神級修士,冀州常燁城,我在這等你們。否則,死的就是你們?!?p> “是!”
通訊器那邊的姜陽烈只能趕緊答應下來。
“竟敢無視我,你好大的膽子!”
那貴婦人見我居然完全不搭理她,不由得怒上心頭,周身青色的靈氣盤旋起來,一道靈技已然有了雛形。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巡邏隊的藍袍修士突然現(xiàn)身,趕緊忙不迭地趕到那貴婦人身側(cè),拱手作揖。
“啟稟副盟主,荊州華王來我冀州了,如今已在常燁城中!”
這個家伙沒注意到我就在下面。
“華王?他來我天地盟做甚?”
那貴婦人聽了藍袍修士的稟告,也沒再管我,皺眉思索。
“來殺人啊?!?p> 我一躍而起,落在詔獄建筑的頂部,正好是可以平視那貴婦人的位置,相當有“善意”地回答了貴婦人的疑惑。
這時,那藍袍修士才終于注意到了我。
“就就是他!副盟主大人,他就是華王!”
藍袍修士頂著壓力,強逼著自己捋直了舌頭,不讓自己在副盟主面前流露出膽怯的樣子而讓自己太過于掉面子。
但貴婦人聽到我是華王,根本沒注意藍袍修士。
她稍稍一怔,嚴肅地盯了我好一會兒,神色變化。但她似乎最終也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壓下剛剛被我無視的氣憤,咬牙呵道。
“就算你是華王,我天地盟也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蘇雨馨根本不可能跟妖族勾結(jié),用這么蹩腳的理由,真是一個蠢貨。”
我沒理她無用的叫囂,淡淡地罵道。
那貴婦人臉色一白,但一聽到蘇雨馨的名字似乎又立即想到了什么,臉色旋即恢復了正常,當即陰陽怪氣了起來。
“哦,原來你是為了那個小賤人?。“∨?!跟那幾個長老搞在一起也就算了,竟然還勾引我男人,這樣的破鞋,老娘想怎么弄死就怎么弄死!”
“哎呦呦,怎么華王的臉色這么陰沉?。窟@小浪蹄子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也確實,這么個……”
還不等她陰陽怪氣完,我一直撫著逆流刀柄的手便已經(jīng)拔出逆流,一刀劈出。
“她不是我心上人……我心上的人,你連見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