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奪權(quán)攝政王爸比冷酷無情18
皇城附近的三街，皆是高官宅院，白燈籠者居多。但出了正和門，商戶百姓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喜慶的紅色入目皆是。
路上行人說著年貨，比較著貨價，說著各家孩兒的糗事，傳著三大姑八大姨的八卦。偶爾說上一嘴南方災情，多是一聲“哎，真是可憐”。
茶樓販夫倒也討論著前門高院血紅一片的事，說著“攝政王奪權(quán)”的事，嘆一聲“張家真是可憐”。
張柔柔立即投來憤恨的目光，好似說著：你還不認錯？
浮塵坐同雕像，馬車繼續(xù)停在茶樓外，聽著聚集在一起的販夫說著。
很快有人反駁，“啊呸，什么可憐，要我說，他們一家全是禍害！你們是不知道南方餓死凍死的人不知道多少，那可憐得喲?！?p> “他們張家一家，害死千萬家，要我說，死絕戶了才好。那小的也不該放過！”
“可別?！庇腥藝u聲，聲音壓低了說，“不知道那位是未來太子妃嗎？”
張家一直是都城里的風口浪尖。
張囿枝清廉待人的模樣做得好。
張柔柔“第一美女”的稱號，以及曾經(jīng)混跡在兩大權(quán)力頂尖男子身邊的傳奇，一直都給都城帶來熱門話題。
大家對他們一家都很是熟悉。
浮塵瞥眼瞧著這位“未來太子妃”，眼里的冷光嘲弄著：現(xiàn)在怎么別過頭，不敢囂張啊？
這位“純真無暇”的女主大人，“一身正義”“滿臉圣光”的張柔柔，不會一直是只聽自己想聽的，看自己想看的吧？
販夫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好似有天下密辛似的。
“走吧?！备m出聲。
馬夫敲打著鞭子，馬兒又“噠噠”走著。
馬車拐入里巷，面容一新。大家說說鬧鬧，臉上掛著笑容，個個喜慶洋洋，為新的一年討好兆頭。無人說著前朝事，各家自掃門前雪。
走出里巷，來到“觀音街”，所見所聞又變了。
這是有名的乞丐街。浮塵之前也是走到了這里。
這條街上有兩座寺廟，周圍店鋪都是香蠟紙錢與小吃。
街上行人買著紙錢蠟燭，說著上供燒香。
小道街角聚攏的乞丐卻說著大事。
馬車停在后面一條街的口子，正好擋住視野。距離也不過數(shù)米。
乞丐們說得火熱，根本不懼前面街道來往人群。似乎很清楚，這個暗處的角落是他們的地盤，無人打擾。
聲音清晰地傳入二人耳朵。
只聽聞一個聲音主持：“咱們這群人里，有不少都是南方過來。曾經(jīng)也不是家貧，也不是吃不起飯?！?p> “可為什么還是淪為乞丐？”
下面的人喊：“為什么？”
“因為貪官污吏！”此人說話抑揚頓挫，地方口音嚴重。
接著他說，“這群人貪污稅款。若不是攝政王殺百官，我都不知道我多交了稅！”
“當年我一家五口人，兩畝地。勉強夠糊口。當官的要收糧，一收，收我八分地的糧。”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少了一點都不夠吃。兩個弟妹長身體，爹娘不可能短糧?！?p> “我一想，我吃得最多。那我走了以后，可不就夠吃了嗎？”
“我才離家乞討。一直走到都城落腳?！?p> “好家伙。不是攝政王殺官我都不知道，五年了，朝廷一畝只收一分地。碰上災情，不收還送糧?！?p> “兩畝地只收兩分，一家人咬咬牙，平時喝喝粥，也就過去了。過年還能蒸上饅頭，一家人在一起團圓?！?p> “那我出來乞討做什么？”
故事講完，該人高聲詢問，“你們說，你們多少人是因為家里沒糧出來乞討的？”
“額?！?p> “我！”
“俺?！?p>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回應。
“說白了，我們都是被那群貪官們害得！攝政王幫我們殺貪官，是大好人！”
“大好人！”
“大好人！”
乞丐們紛紛附和。
帶頭人：“那些貪官們該死！”
“該死！”
“該死！”
帶頭人：“可是有那些不長眼，沒心肝的，竟然幫那些們貪官們說話！抵辱攝政王！更可氣的是，還是我們的人！”
“我們是乞丐，但不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攝政王幫我們殺了殺母的仇人，我們要不要回報？”
“要！”
“要！”
“要！”
這回與呼喊聲一同回應的，是木棍敲擊地面的聲音。
帶頭人：“一個村有一個村的規(guī)矩。一個宗族有一個族的規(guī)矩?！?p> “咱們乞丐也有乞丐的規(guī)矩?！?p> “既然有人壞了我們的規(guī)矩，我們就自己出面解決，不給攝政王添麻煩?！?p> 帶頭人高喊：“把人帶上來，就在這，打死！”
“頭，還有二賴子沒抓著。他是拿錢的，好像被人帶走了?！?p> 帶頭人：“不急。沒了這些小的，他一個人干不成事。等他一出頭，我們就打死他?！?p> 浮塵撩開車簾。馬車上前兩步，正好可以看見巷子里的私刑。
這群乞丐還真夠狠的，圍著地上的人直接杖打。手法凌亂，不避要害，是要將人活活打死。
聽聲音，不止一人。似乎還有小孩。
透過人群間隙，隱約可見地上有了血色。
浮塵看向張柔柔，瞥瞥眼睛：看看吧。
張柔柔早就鼓著一張臉，怒目而視。像只鼓足了氣的牛蛙。
“你不會以為，我像你一樣，事先買通乞丐做戲吧。”浮塵嗤笑。而后感慨一句，“這都城里，到底是平民多?！?p> 里巷那些自掃門前雪的人，才是常態(tài)。
張柔柔別過臉，聲音小了，似是為國家分憂，“斬殺百官，沒有人為朝廷辦事，國家早晚會敗。”
浮塵笑了，“朝廷不需要貪官，也不缺人才。斬殺了一批，自有新的冒出來?？杖钡墓傥缓芸煅a了上來。今年新到的學子，填補空缺綽綽有余?！?p> “斬殺貪官一事，也正好在他們?yōu)楣偾?，補上最后一課。”
此時的浮塵，語氣平緩，說著國家大事時收放自如，有了“千千郡主”的形象。
作為郡主，錦衣玉食是常態(tài)，為國謀略也是理所應當。
責任與權(quán)力，從來對等。
浮塵對隨影說，“既然他們的規(guī)矩是杖斃，將那個乞丐也丟過去給他們?！?p> 摸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換成碎銀，讓他們分了。想回家回家，不回家過年吃頓好的，也算王府的謝禮?！?p> 隨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