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齊牧寒早早醒了過來,他知道她給自己下了迷藥,可他甘之如飴。
桑無憂在床上躺了七天,才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在院子里練劍。
不得不說,這劍耍得真是帥氣,跟她不相上下。
齊牧寒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醒了,扔下手上的長劍,就跑了過去。
一把把她摟在懷里,聲音哽咽,“阿月,你終于醒了?!?p> 桑無憂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拼命地拍打他的后背,“快松開,你快松開!”
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鮮空氣,結(jié)果被這么一個傻大個給抱住了。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她警惕的看向她,手上已經(jīng)偷偷從袖口摸出了銀針。
盡管不想相信,可她還是失憶了,月靈丹的后遺癥果然還是很嚴重。
“阿月,我叫齊牧寒,你叫齊如月。”
桑無憂擺了擺手,“大俠,你認錯人了,我叫桑無憂,是桑無虞的妹妹,才不是什么齊如月呢!”
說完,她直接翻身下了床,穿上鞋子就準備離開。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天之前又經(jīng)歷了換魂之術(shù),這身子目前虛弱的緊。
齊牧寒上前扶了她一把,桑無憂一把推開了他。
“別,齊公子,男女授受不親?!?p> 她像躲瘟疫一樣躲著那個腦子不靈光的大傻個,結(jié)果那家伙還非要往她跟前湊,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齊牧寒表示雖然心里很受傷,但是面上還是窮追不舍。
幾日后,無憂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疤痕竟然好了?
她對著水面左看右看,臉蛋還是光滑如初。
可她又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這臉是怎么好的,一想就開始腦袋疼。
齊牧寒抓了野雞過來,給她做了一個叫花雞。
桑無憂心里還在擔憂他是不是個壞人,可是嘴上倒是吃得滿嘴油光。
再配上紅果子解渴,別提有多滋潤。
人一吃飽,就犯困。
可惜,配的不是美夢,又是噩夢。
她又夢見自己三年前出事的事情,馬兒失了瘋,一行人盡數(shù)跌落山崖,只有她一人僥幸遇到阿姐被救,這才撿回一命。
以往每次都不清晰的畫面,這次卻突然清晰起來。
難不成,一場大病下來,除了臉傷,還能醫(yī)治心疾?
她很難過,所有人都死了,血肉模糊,到處都是血塊,山谷深處彌漫著死神氣息。
她以為,她會就那樣的死掉,悄無聲息的消逝下去,可是她卻堅持了一天又一天。
旁邊那些尸骨開始發(fā)臭了,她竟然還活著。
也許,她真的是個怪胎。
畢竟,從小就是,只是她一直不相信而已。
她低聲地抽泣,可卻遲遲醒不過來。
齊牧寒點了她睡穴,又給她額上敷了草藥,她這才慢慢安定下來。
這些日子,他去打聽過,靈山寺主持很靈。
看著如月日日夜夜都睡不安穩(wěn),他想替她求個平安符。
可是,靈山寺山高水遠,他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也不放心把她交給任何人。
兩人在破敗的云落別院住了一月有余,待如月的身子好了大半之后才上路。
日子越來越冷了,齊牧寒擔心她路上再感染風寒,特意去山上拉了木材做了一輛馬車。
齊牧寒將白色大氅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馬車上還放了炭爐和餅子。
簡直比大小姐還大小姐。
桑無憂解釋過了,她的身體很好,一個人可以揍十個小毛賊,可是齊牧寒他一點都不信,也不給她自證的機會。
馬車行駛得極慢,走走停停,到了夏國境內(nèi)的靈山寺,已過了小半月。
他們?nèi)サ臅r間不巧,主持不在寺廟。
一連等了三日,都沒有等到人。
桑無憂都準備離開了,這次離家這么久,她想阿姐了,也想找個機會回靖安候府,聽齊牧寒說在她和姐姐的和親隊伍出了意外之后,不過兩三年,候府已經(jīng)破落至此了,如今已成了廢墟……
她在這世上,只有阿姐這最后一個親人了。
齊牧寒拗不過她,只能準備先行離開。
下山的路上,看到了一個身著破敗的婦人,她的額頭和膝蓋上都磕出了血來,還是一步一扣的往前走。
聽人議論說,婦人的小女兒身患重病,藥石無醫(yī)。家里人都已經(jīng)把她放進棺材準備安葬,可是這婦人偏偏不死心,半夜偷偷把孩子挖了出來,背著她來到了這靈山寺。
心誠則靈,當初她一步一叩的爬上山求菩薩保佑,如今小女兒終于從閻王爺手上搶了回來,這才來謝恩。
齊牧寒聽完之后,默默決定了一件事情。
隔天夜里,他把一枚血紅色的平安扣偷偷戴在阿月的脖子上。
主持說,他身上的煞氣太重,這白玉功效不如這血玉管用。
他不管什么白玉血玉,只要能讓他的阿月好好活著,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用生命交換,不過區(qū)區(qū)半條命而已,他這整條命都是她救的。
離開靈山寺之后,兩人先回了周國都城西都。
聽聞當年那個狐仙之事后,這國力一日不如一日,國君沉迷于美人和長生之術(shù),只能不停得向夏國進貢,國庫日漸空虛。
哪還有當初那個“不羨天上,只慕西都”的繁榮都城呢?
這些景象,遠得就像上輩子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吃多了山珍海味,她還是想念和阿姐一起吃過的粗茶淡飯。
祭拜完長輩之后,兩人便啟程回了平安鎮(zhèn)。
只是一到這里,就感覺不對勁,這鎮(zhèn)子上未免太過詭異了,連個人都沒有。
她去拍了拍“平安館”的屋門,只輕輕一拍,這門就斷了好幾塊。
她這一拍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院子里也很亂,藥草雜七亂八的發(fā)霉發(fā)黑,長了很多不知名的雜草。小廚房屋頂?shù)耐叩袅撕脦讐K,灶臺也塌了。屋子里床上落了厚厚一層灰,還有一股子霉味,應(yīng)是許久沒住人了。
桑無憂心里很慌,簡直快要哭出來聲來,“我阿姐呢?”
說著,她就要出去找人。
齊牧寒安慰她,“別急,你先在屋里呆著,我?guī)湍阏胰??!?p> 可桑無憂怎么不急呢?
這么多個日日夜夜,她和阿姐相依為命,阿姐給她取名,替她治療心疾,陪她嬉笑玩樂,早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了。
酒兩銀子
桑無憂:誰還不是一個姐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