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驚變
話分兩頭，確認卓婭與禮服皆完好無損，趙夕便準備乘車回到警局，履行和洛班的約定。可惜天不遂人愿，青年在路口稍加觀察，很快發(fā)現(xiàn)了新的問題：
沒有車，連個車影子都找不到。
找不到可搭乘的載具，某人唯有退而求其次，領(lǐng)著卓婭步行返回警局。途中與少女簡單交涉，他從后者口中得到了另一種解釋。
“保護？”
“對，那些人說市內(nèi)有騷亂，他們奉命封鎖校園，確保學(xué)生安然無恙?！庇闷ぱヌ唢w地面的石子，粽發(fā)少女搗蒜般點著頭?！拔覀儽灰蟠谒奚?，每天有人分配食物和水，因為他們當時穿著軍裝，加上學(xué)校本就是寄宿制，所以大家都接受安排?！?p> 聽起來符合邏輯，畢竟洛班剛剛還在抱怨，最近城里治安狀況顯著下降；但出發(fā)點若是保護學(xué)生，為何要對外人隱瞞，直說不是更容易獲得理解嗎？仍覺得有些不對勁，默默將其記下的趙夕回過神，才發(fā)覺二人行至居民區(qū)，距離警局已經(jīng)不遠。
“你餓了嗎？”
少女并未回復(fù)，但她嘴角的苦笑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那就去買個蜜餅吧，”回想起那份松軟香甜，資金尚且寬裕的趙夕決定順路去買兩份，犒勞自己與同行者的五臟廟?！拔艺埧?。”
“謝謝叔叔~”
“叫哥哥，我還沒三十歲呢！”
與洛班不同，卓婭有著白皙的皮膚與閃亮的雙眸，性格也十分活潑，若非頭頂迎風(fēng)搖晃的獸耳，她與趙夕記憶中那些放學(xué)后擠滿地鐵、關(guān)注點是零食偶像與成績的女生并無二致。僅僅認識半小時不到，她已經(jīng)能熟絡(luò)地與趙夕閑聊，甚至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有說有笑在路口拐彎，映入眼簾的一幕讓趙夕雙目圓睜，抬手阻止卓婭繼續(xù)前進。“噓，別過去！”
咦了一聲扭過頭，把視線投向正前方的少女霎那間面色蒼白，臉上充滿了驚訝和恐懼。
手推車依舊在老位置，但熱情的主人已經(jīng)栽倒在地，胸口插著沒頂?shù)亩痰叮硐率且淮髷傰r血；三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流浪漢圍作一團，瓜分著熱氣騰騰的面包，間或因爭搶戰(zhàn)利品罵罵咧咧。
神情復(fù)雜觀察片刻，確認兇手們尚未覺察到己方存在，趙夕朝卓婭使了個眼色，帶著她溜進一旁的小巷。
“你有手機嗎？”
“…沒…沒有?！?p> “那就麻煩了，我還打算報警——”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個光點高速上升，注意力被吸引的趙夕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紅色信號彈。
光點在空中炸開，形成一抹紅色的云彩，還未等其消散，又是一發(fā)信號彈飛向天空。
不妙，這里面鐵定有古怪！心中不安愈發(fā)強烈，顧不得通知警方逮捕兇手，趙夕拔腿就朝外走去。
“跟上，我們直接去警察局，我有不詳?shù)念A(yù)感！”
“呃，那個…”
“怎么，哪里不舒服嗎？”
“不，只是趙先生你走錯路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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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功夫，整座城市已是另一幅景色。
路燈被推倒，門牌被拆下，櫥窗被砸碎，倒下的馬車阻塞了交通，坑坑洼洼的郵筒躺在垃圾堆，墻壁垮塌成磚礫。
潔白的建筑重重燃燒，紅色的木門化作灰黑色，表面流竄著紅色烈焰，氣體自窗口涌出，形成尺寸堪比工廠排放的煙塵，翻滾著升上天空。
曾經(jīng)忙碌的居民們，則拋下手頭的工作，似熱鍋螞蟻到處亂竄。他們哭喊著，哀嚎著，咒罵著，或孤身一人或拖家?guī)Э冢闯嗍挚杖磾y帶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用實際行動影響著已經(jīng)岌岌可危的秩序。
而造成這一切的，是人。
打從煙火訊號升空，許多神秘人便從各個角落冒出來，開始對城市大肆破壞。身穿簡陋服裝，胳膊上綁有紅色布條，佩戴遮住整張臉的呼吸裝置，暴徒們的打扮具有明顯特征，顯然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早有預(yù)謀。
“滾開！”怒喝一聲揮動警棍，擋下迎面而來的鋼管，趙夕握緊的拳頭自下而上命中對方下頜，使其踉蹌著連連后退。抓住機會一棍敲在面具人太陽穴，把對方擊倒在地，氣喘吁吁的青年抹了把額頭的汗，焦急之余亦有些慶幸。
不知是否光之戰(zhàn)士的饋贈，原本只是個小白領(lǐng)的他，如今身體素質(zhì)大幅提升，縱使不懂技巧不精招式，單憑力氣與反應(yīng)揍趴幾個人還是能做到的。
不過敵人數(shù)量眾多，這樣一路打下去，鬼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抵達目的地。有些為難地扭過頭，看到少女正用繩子把半死不活的敵人一個個捆起來，趙夕也不知是該夸獎還是該陰陽怪氣。
“現(xiàn)在城里這么亂，我們不可能押送這些家伙?！?p> “我知道，但起碼能阻止他們傷害更多人?！庇靡挥浭值栋涯硞€快要醒來的面具男打暈，卓婭把后者的武器扔進垃圾桶?！敖酉聛碓趺崔k？”
“從這里去警局，只有一條路嗎？”示意少女保持警惕，趙夕踩著建筑殘骸，邊走邊問道：“有沒別的小路或暗道？”
“有，但是這條路最近，也最隱蔽...起碼我覺得隱蔽?！弊⒁獾綁Ω幪芍痪哐饽：氖w，少女面色凝重修改了說辭?！扒懊嬗夜眨弊?，出口右手邊就是目的地。”
狀況容不得浪費時間，加上卓婭的說法不無道理，趙夕也不再勸阻對方?！鞍阉麄兝o點，做好了我們就出發(fā)?！?p> 短暫休息后繼續(xù)前行，抵達路口的趙夕剛拐彎，便撞見兩個面具男正對一具尸體進行著劫掠。至于說怎么判斷目標狀況...趙夕覺得沒了腦袋，一般情況下默認對方死亡是常識。
拋下尚且溫?zé)岬氖w，面具人們?nèi)氯轮ニ馈瘬淞松蟻?，暗道一聲來得正好，趙夕筆直迎了上去，警棍前端頂在為首者胸口位置---
沿路目睹他們諸多暴行，某人動起手來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
把措不及防的面具人打飛，趙夕正準備如法炮制余下的敵人，對方身后卻猛地冒出一個黑影，輕松揪住后者衣領(lǐng)，把他整個掄起砸到墻上?！澳銈儧]事吧！？”
“啊，是爸爸~~”神情轉(zhuǎn)憂為喜，卓婭率先朝白熊招手。“后面還有好幾個犯罪者，我把他們都捆起來了?！?p> “干得好，孩子?！睖厝岬孛倥男芏?，洛班無奈地笑了笑。“可惜這么做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