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仍是往常的模樣。
四個月后,溫晚查出來懷孕了,而且還是龍鳳胎。
這一早,杜煙就打來了電話。最近這幾個月里杜煙也搬好了家,有事兒沒事兒就來找沈濯清和溫晚。
“晚晚,你懷孕了,我去看你吧。”
“今天下午來嗎?”
“不是啊,我現(xiàn)在就去?!?p> “不行,我得去趟瑾逸?!?p> “你都懷孕了沈濯清還讓你上班???”
“他沒有?!?p> 懷孕之后,沈濯清跟溫晚商量老老實實在家養(yǎng)胎,她當然不同意,后來兩人各退一步。溫晚答應他每天不早起下樓買早餐了,沈濯清也允許她每天到公司五個小時。
“那你下午回來我再去看你吧,新學了一道菜,晚上做給你倆吃哈!”
“嗯,行?!?p> 好像結(jié)婚之后,杜煙和沈濯清中間的尷尬感減弱了不少,每次三人說話時,杜煙還有意無意的提點著溫晚,告訴她從前沈濯清愛吃什么、睡前喜歡做什么之類的……但溫晚一貫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選手。
“嫂子來了?!睂庱姷綔赝碇笕匀粺崆榈拇蛑泻?。
“早上好呀?!?p> “媳婦兒,來……”沈濯清想抱抱自家老婆,可是被她忽略了。
“方濂洲,你那個房租一個月多少錢?。俊彼龔街弊呦蛄松蝈迮赃叺姆藉ブ?。
“?。縿傞_始的時候是六千,現(xiàn)在五千了。怎么了?”
“尚筱月說……她想來咱們這兒,工作什么的不用管,讓我?guī)退覀€房子。我想著你那個房子原本不是說合租嘛,然后你又不想和別人合租,你就交的全租金。要不尚筱月去和你合租,你們倆還都能省點兒錢?!?p> “當然行啊?!狈藉ブ薅挍]說就答應了。
“那她老公孩子呢?”沈濯清在一邊插嘴問。
“對啊,難道是我和方方跟他們?nèi)齻€一起住?”方濂洲也突然晃過神來。
“尚筱月離婚了,孩子判給肖渭了。”
溫晚試婚紗那天尚筱月著急回家,就是因為早上出門的時候和肖渭吵過;晚晚結(jié)婚那天,肖渭也是剛剛和尚筱月吵過。
愛情的保質(zhì)期很短,我們口中的這一輩子也很短。沈濯清腦子里全是肖渭有禮貌上車的樣子;溫晚腦子里全是尚筱月當時秀恩愛的樣子;方濂洲還記得當時幾年前二人新婚時熱鬧的場景……
“回來啦,飯都做好了?!?p> 沈濯清和溫晚一進門就看見杜煙做好的一桌飯菜愣住了。現(xiàn)在都不請自來了嗎?而且還是在兩人不在家的時候?
“密碼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看老沈按過一次,就記住了。”
“哦?!?p> 哦就完了?溫晚站在沈濯清身邊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他不說換密碼,也不說杜煙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更不介意家里沒有人的時候外人隨便進來。
“晚晚,想什么呢?快坐下吃啊?!?p> “我去洗個手?!睖赝泶髿猓徊揭徊阶呦蛳词峙_。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除了懷孕導致的略微發(fā)胖,好像也沒有什么變化。隱約聽見外面兩個人的聲音:“這桂圓粥你嘗嘗?!?p> “挺甜,好吃。”
“那你給晚晚也盛一碗吧?!?p> “啊,行?!?p> “晚晚,洗完手了嗎?來吃飯啦!”
“誒,來了。”溫晚平穩(wěn)了情緒,佯裝著擦干手的樣子,慢慢的走到飯桌前。
“你嘗嘗,這桂圓粥可好吃了。”
“謝謝,我不吃?!彼卸Y貌的用雙手推開了那碗粥。
“我給你盛的,你嘗嘗?!鄙蝈逖哉Z之間滿是欣喜,他可能真的覺得挺好吃。
但她瞥了一眼杜煙,卻看見了她眼中消失已久的欲望。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杜煙永遠不會放過溫晚,果然是真的!不過溫晚十分坦然,因為這種欲望只要出現(xiàn),就會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桂圓易流產(chǎn)?!彼郎厝岬奶嵝阉?p> “???”
看著杜煙一臉驚訝的樣子,她只覺得可笑。
“不能吧,她特意來給咱們做的飯?!鄙蝈逡苍谝贿吅拖∧唷?p> “是啊,我看桂圓是補血安神的啊,就給你做了一碗。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啊?!?p> “沒關(guān)系的,謝謝你,以后不用了?!?p> “她也是好意,她不是不知道嘛。晚晚你生氣啦?”
“沒……沒有啊?!蓖硗硐仁嵌虝旱你读算?,隨后立刻笑了。
這一頓晚飯過后,杜煙回了家。晚晚提出要出去走走,沈濯清害怕她問起剛吃飯的事情,就沒有跟著她去。不過,這也順了溫晚的意。
“方濂洲,你在家嗎?”
“在啊?!?p> “我去看看你那房子?!?p> “你哪兒呢?我接你去吧。”
“不用,我開車去?!?p> “一個孕婦你還……”
還沒等方濂洲說完,溫晚就掛斷了電話。即使懷了孕,也擋不住她身上的那股霸氣。在保護好孩子的前提下,只要她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她。
車子開得很快,她腦子里想著杜煙也惦記著尚筱月。
“干媽來啦!”小方方已經(jīng)不叫溫晚媽媽了,他還是改了口。
“你說你懷著孕還自己開車,還開那么快?!?p> “尚筱月明天就來,先去我家,然后晚上再去你那?!?p> “這么急?那屋子我還沒收拾呢!”
“現(xiàn)在收拾啊?!?p> “她怎么突然離婚了?”收拾屋子的大工程開始了之后,方濂洲就讓溫晚坐在門口看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這種事都是日積月累的,沒有突然。一次又一次的降溫,才讓樹葉變黃;一回又一回的漠視,才把人心變涼?!蓖硗磉f了一瓶水給他。
“我記得,他倆挺好的呢,至少每次在人前都不錯?!?p> “誰會把自己的傷口撕開給外人看,你記不記得黃淑伶和鄧叔?他們倆不也是人前的模范夫妻,也是三十多歲就離婚了?!?p> “他倆是作的,尚筱月又不是那種人?!?p> “架不住肖渭啊?!?p> 方濂洲點了點頭,沒再繼續(xù)說下去,低著頭繼續(xù)收拾著房間。
溫晚說的對,遇見是兩個人的事,可是離開是一個人的事。再者說,兩個人都過了這么多年了,根本沒有和平分手的可能。肖渭打官司贏了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可是她輸了尚筱月,輸了這個姑娘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