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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之月

第一百三十七章 指揮的境界

破碎之月 素手織夢 4517 2017-04-14 23:00:57

  驚人的消息傳開,在驗證傳承法典儀式過后的慶典上,灰山伯爵遇刺身亡。

  據(jù)說在刺客總有兩人,首先是一個隱匿在人群中的金發(fā)法師,他用了一個閃電般的魔法但并沒有對伯爵造成致命傷害,另一個是潛伏在遠處建筑群中的弓手刺客,他射出了致命的一箭,那支黑色尾羽的水晶長箭穿透了盾衛(wèi)與法師的保護取走了伯爵的性命。

  許多在廣場上參加慶典的居民們都看到了伯爵的尸體跌落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而且兩個刺客都沒有被抓住,金法法師當場化成群鴉掙脫了禁錮從天上飛走,而那個弓手卻消失在了王都之中,據(jù)說亨特將軍派人在王都中展開了地毯式搜索都沒能找到那弓手。

  一時間人心惶惶。

  只有一些貴族知道那個金發(fā)法師刺客被稱為災(zāi)禍之鴉,其實是伯爵麾下的首席法師,并由此猜測到第一次刺殺很可能是伯爵自己的謀劃。

  更有小道消息稱災(zāi)禍之鴉在逃離不久后又暗中回到了王都,說他來找埃西爾殿下尋求庇護,解釋他的刺殺只是伯爵自導(dǎo)自演的鬧劇并表示暗中的弓手跟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這個小道消息有很高的可信性,因為攝政王陛下并沒有發(fā)布對災(zāi)禍之鴉的通緝,只是命人追捕那個弓手刺客和一個可疑的“金發(fā)法師”。

  無論在哪個國家,刺殺貴族領(lǐng)主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不管背后的指使者是誰,刺客本人一旦被抓住一定會被處以極刑。

  尤其是在第四紀元神圣聯(lián)盟的旗幟下,墮落的職業(yè)者會受到神殿的追查,幾乎沒有人能從執(zhí)法隊的追捕下逃出法網(wǎng),因此在托德爾這樣的刺殺很少發(fā)生,尤其是這么光明正大的刺殺行動,幾乎可以肯定只有最喪心病狂的邪教徒才干得出來。

  王都已進入全面戒嚴狀態(tài)。

  街頭巷尾,到處都能看到守備團全副武裝的衛(wèi)隊巡邏,城門的出入行人都要受到嚴格的排查,一些商隊因此而延誤了行程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此事,原本熱鬧的王都似乎一夜之間就清冷了下去,居民們一到夜晚便閉戶不出,生怕遇到喪心病狂的殺手。

  可眼下最大的問題甚至不是那個不知蹤影的刺客,而是洛薩的局勢。

  洛薩的局勢到底會如何走向?

  灰山伯爵在王都遇刺身亡這事在洛薩貴族中可謂是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心存疑慮的領(lǐng)主連夜離開王都返回領(lǐng)地宣布進入緊急狀態(tài),剩下的則在議事廳中亂成一鍋粥,爭吵著該如何處理這次事件。

  “戰(zhàn)爭已不可避免!必須主動出擊!”

  一些人認為戰(zhàn)爭已經(jīng)不可避免——灰山領(lǐng)一直處于備戰(zhàn)狀態(tài),灰山伯爵死在王都,灰山領(lǐng)一定會把憤怒都傾瀉到埃西爾陛下頭上,他們要求埃西爾陛下集結(jié)軍隊立刻向北境進軍,先發(fā)制人。

  “率先燃起戰(zhàn)火不明智,應(yīng)該拉攏灰山領(lǐng)!”

  另一些人則表示應(yīng)該拉攏新的灰山伯爵——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刺殺的蹊蹺,無論灰山領(lǐng)是誰繼任都不會貿(mào)然發(fā)起戰(zhàn)爭,應(yīng)該盡力拉攏,把這一個緩解局面的機會。

  兩方僵持不下,在議事廳中扯著嗓子爭吵,嗓門之大都快把拱頂上的花窗震碎了。

  而坐在上首攝政王座上的埃西爾看起來更偏向保守的一方,他調(diào)集了一部分軍隊,但并沒有向北境進軍的意思,應(yīng)該是打算先等待北境的消息再做決定。

  果然戰(zhàn)爭并未爆發(fā)。

  雖然灰山伯爵遇刺身亡這事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些與埃西爾不和的貴族紛紛聲討埃西爾忽視了貴族安全,但北境的那些領(lǐng)主們卻突然集體失聲,僅僅只表示了對伯爵身亡的惋惜與悼念。

  更出人意料的是,據(jù)說灰山伯爵的遺囑上宣布由次子繼承爵位,而一向受他重視的長子則被指派了一個閑職。這在以前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大家都知道伯爵的次子不但不受重視,還先天便有殘疾,腿不能行,哪怕是生命神殿都無法醫(yī)治。

  灰山伯爵從來都不喜歡這個生來殘疾的孩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沒有知道伯爵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的長子認為遺囑被人篡改過,堅決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并想用他在政務(wù)中多年積攢的人手發(fā)起叛亂,通過武力逼迫他的弟弟讓位。

  只是這場“叛亂”剛剛開始便已結(jié)束。

  消息傳來,那殘疾的弟弟不知如何得到了更多的軍隊支持,派遣精銳的士兵連夜清洗了所有參與叛亂的人員,那一晚上堪稱血流成河,只有少數(shù)等階較高的職業(yè)者得以脫逃,至于他的兄長,則被他關(guān)入不見天日的黑牢之中。

  這場清洗過后,身患殘疾的弟弟舉辦爵位繼承儀式,整個灰山領(lǐng)再也聽不到半點反對的聲音,北境其他的大小領(lǐng)主也沒有任何反對,紛紛送去賀禮,行動統(tǒng)一得讓人不寒而栗。

  讓人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新繼位的年輕伯爵給攝政王埃西爾送了一封信,表示目前領(lǐng)地內(nèi)較為緊張,不便來王都受封,希望攝政王陛下可以理解。另外,他表示他與他父親不同,也不認可之前父親的理念,今后不會再與埃西爾陛下發(fā)生矛盾,當然,他也支持斯特雷耶殿下盡早加冕,希望下次來王都時可以商討具體的事宜,最后他還要求埃西爾陛下盡快找到兇手,將其正法。

  到這個時候已沒有人會再認為這位年輕的灰山伯爵心思簡單,大家都知道他不但謀慮深沉,手段也是格外狠辣,但不管他在暗中謀劃著什么,至少沒有立刻做出太激進的行為,洛薩總算又多了一段喘息的時間。

  王都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些。

  追查兇手的任務(wù)主要交由自然神殿,伯爵的遺體由他麾下的護衛(wèi)護送回灰山領(lǐng),議事廳里爭吵的聲音每日漸漸輕了下去,似乎這件事便在各方的努力下慢慢平息了,人們的臉上也重新帶上了笑容。

  但大家其實都清楚,這件事的影響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地消除,這件事給洛薩帶來的改變也絕不只是一個新的更年輕的伯爵……

  還有更多……

  ……

  洛薩南境的海港小鎮(zhèn)。

  一向平靜而祥和的哈里特港這幾天又熱鬧了幾分,原因無他,受人們喜愛的領(lǐng)主少爺,莫林·卡蘭德從魔法學(xué)院放假回來了!

  說來也是奇了,從小莫林就在小鎮(zhèn)上訓(xùn)練,他的刻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誰都沒懷疑過他將來會成為一個厲害的戰(zhàn)士,即使大家都知道他不能使用魔法卡牌。

  但去年夏天的學(xué)院考核后,不知怎么他居然去了魔法學(xué)院,還是托德爾最好的魔法學(xué)院,大家也不知他為什么想成為一個魔法師。這一年不見,個頭竄了一大截,身材卻絲毫沒變瘦,顯然在魔法學(xué)院過得也不錯。

  就是皮膚變白了點,這可不太好。

  北邊那種地方,陽光肯定是沒哈里特港好的,而且魔法那么難學(xué)小莫林肯定天天都躲在屋子里看書,說不定一整天都見不到一次太陽,這么下去時間長了哪成。

  于是好多人都送來了補身子的海產(chǎn)和野味,被卡蘭德夫人烹制成各種美味佳肴,讓少年吃得不亦樂乎。

  居民們也收到了莫林的小禮物,那是他不遠萬里從伊露維塔帶來的,各式各樣有意思的煉金玩具和飾品,以及好多好多魔法糖果,為了把些東西背回來少年可是花了不少力氣。雖然許多物品在大城市的商鋪里都能買到,但這可是領(lǐng)主少爺親自背回來的,當然要更加珍貴。

  派克男爵并沒有在王都逗留,一來他也懶得趟那渾水二來大多數(shù)人都希望他早點離開王都,他也樂得自在。

  在觀禮的第二天他便帶著莫林與艾德返回了哈里特港。

  此時的男爵宅邸中,一間寬敞的房間里,派克男爵正在和莫林激烈地對戰(zhàn)。

  地面上是一片攤開的金屬平板,上面幻化出一小塊山地,派克和莫林各站一邊,指揮著模擬士兵戰(zhàn)斗著。

  聽說莫林加入了伊露維塔的指揮戰(zhàn)隊,男爵忍不住便和少年“切磋”了一盤,為了展現(xiàn)長輩風(fēng)度標榜長輩實力,他大方地讓少年多用了許多兵力,叫囂著給少年表演一場在正面戰(zhàn)場以少勝多的戰(zhàn)斗典范。

  然后他就輸了,而且輸?shù)寐浠魉畱K不忍睹。

  輸?shù)魬?zhàn)斗的派克男爵那可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嘴巴都能塞進好幾個雞蛋。在聽到莫林指揮著模擬士兵發(fā)出嘲笑后,男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咣當拍了一下金屬板,板面上的魔力通道一陣閃爍,那些模擬士兵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

  “咳,兵法有云,敵眾而我寡者,不可力敵!”男爵說道:“這就是硬要以少打多的下場,這下你總該印象深刻了!”

  說著他擠出了個笑容:“來來,教學(xué)結(jié)束,勢均力敵才有意思,這次可不讓著你了。”

  莫林點兵應(yīng)戰(zhàn)。

  一場苦戰(zhàn)之后,派克心有余悸地長舒了口氣,哈哈道:“怎么樣?跟你老爹比起來還差上一大截呢!”

  少年自然不服,點兵再戰(zhàn),再敗。

  看起來男爵似乎是習(xí)慣了少年的指揮強度,贏得越來越輕松,幾盤下來,同等兵力的正面戰(zhàn)斗中,莫林已完全沒了贏面,而且男爵并沒有用太多戰(zhàn)術(shù)策略,只用最基本的戰(zhàn)陣和少年進行正面的搏殺,這算是莫林最擅長的了。

  “哼哼,你老爹我當初縱橫指揮聯(lián)賽,無人能敵,你想贏我還得再連上幾年……不對,想贏我可不知得再練多少年啊哈哈!”男爵得意道。

  不服輸?shù)哪纸舆B挑戰(zhàn),卻越輸越慘,他感覺自己在老爹的磨練下又有了不錯的進步,但對上男爵卻怎么都使不上力氣,老爹這幾次搏殺給少年的感覺和蒂爾娜的風(fēng)格有些相似,極其縝密就如同經(jīng)過精密計算的魔法機械一般。

  但男爵指揮的部隊卻格外強大。

  少年感覺哪怕是他指揮得像男爵一般嚴密也沒這么強,同樣的士兵在老爹手里似乎比在他手里要厲害一些。

  “老爹你作弊!”莫林氣憤道。

  “你才作弊呢!我威名赫赫的獅鷲之盾跟你玩戰(zhàn)棋卡牌還作弊?!”男爵氣道:“我這明明是實力強勁!”

  “沒作弊的話怎么你的模擬士兵要厲害一點的?!”莫林不服地問。

  “呃?”男爵一愣,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這你也注意到了?”

  “當然!明明是一樣的士兵就算我像你那樣指揮也沒有那么厲害!”莫林叫道:“你自己承認了?那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承認什么了啊我?”男爵翻了個白眼:“我可沒作弊!能贏你可都靠著實力!至于你說的我的模擬士兵要厲害一點,那是因為我有厲害的技巧,你還不乖乖向我請教?”

  說完昂首挺胸,雙目微闔,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等著少年求教。

  只是等了半天耳畔都沒想起求教聲,男爵偷偷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少年還是一臉不信地看著自己,終于憋不住說道:“其實吧,指揮藝術(shù)里有一條很重要的原則,你知道是什么不?”

  指揮原則少年讀過許多,但看男爵說得神秘兮兮的,他干脆地搖搖頭。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派克搖頭晃腦地說。

  “這我也知道??!”莫林沒好氣地說道,果然老爹又開始講些不靠譜的東西了。

  “你看,你雖然知道,但是不會用呀,”難得能在少年面前夸夸其談,派克顯得相當?shù)靡?,說道:“其中這個‘知己’便是我能贏你的關(guān)鍵。”

  “嗯?”少年皺著眉頭想了想,沒想到關(guān)鍵所在。

  “‘知己’,‘了解自己的實力’,在模擬戰(zhàn)棋中可不光光是知道自己部隊的戰(zhàn)斗能力數(shù)值就行的,”派克在對戰(zhàn)板面上召喚出五個士兵:“這五個都是一階長矛手,但你覺得他們五個是一樣的嗎?”

  “有什么不一樣的?他們剛召喚出來又沒有受傷,又都是同一兵種的士兵,會有什么不同?”莫林問道。

  男爵笑了笑,下了個命令,其中四個模擬士兵兩兩廝殺起來。

  拼殺之下,戰(zhàn)斗很快結(jié)束,贏得戰(zhàn)斗的兩個模擬士兵重傷幾乎沒有了戰(zhàn)斗能力,但這兩個士兵贏了。

  一道電光閃過少年的腦海:“難道說——?!”

  “——不同的模擬士兵,他們的戰(zhàn)斗能力其實有微小的差異?!蹦芯艚议_了答案:“模擬戰(zhàn)棋是一項很細致的物品,雖然同一個兵種卡牌召喚出來的模擬戰(zhàn)士差異不大,但彼此間多少都存在差異,甚至他們還會有一個隱藏屬性‘失誤概率’,這也更符合真實的軍隊中士兵的情況?!?p>  “我之所以能贏你贏得這么輕松,是因為我對這些實力有高下差異的士兵進行不同的劃分與指揮,同一個兵種的正面廝殺,我的實力稍強的士兵抱團在一塊兒,當然就能很快擊潰你實力混雜的士兵小隊。”男爵悠悠說道。

  “這樣也行……”少年只感覺有一片模擬指揮的新大門在他面前打開:“可你怎么分辨那些士兵微弱的差異呢?他們身上又沒有具體的戰(zhàn)斗能力數(shù)值?!?p>  “當然是靠觀察,”男爵像只孔雀一般挺了挺胸脯:“在戰(zhàn)斗中一邊作戰(zhàn)一邊觀察每個士兵不同的表現(xiàn),然給在逐漸給他們進行指派分劃,最終形成局部優(yōu)勢贏得戰(zhàn)斗?!?p>  少年幽藍的眼眸中滿是震驚:

  “老爹你居然能做到一邊作戰(zhàn)一邊觀察每個士兵表現(xiàn)的細微差異?!這……這么厲害?!”

  “哼哼,”派克渾身舒暢地說道:“早跟你說過你還有好多要學(xué)的!什么時候能做到我的一半,什么時候你才真正算是入了門!”

  “少年,路還長著呢!”

素手織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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