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話音剛落,一陣陰風(fēng)驟然卷起。
天色也陡然陰沉了下來。
沙沙沙……
田地里,狂風(fēng)亂舞。
原本趴在地上的小男孩,忽然被一陣黑霧給裹住了,他在其中竭力掙扎著……
媽呀!
我哪兒會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引來這樣駭人的場面,嚇的扭頭就跑。
“奶奶!”我尖叫著朝老宅子狂奔,嘴里不停叫著奶奶,“奶奶,救命啊,妖怪來了!”
咕咚!
眼看著我奔到老宅子門前了,我被高高的門檻兒一絆,一頭栽倒在地,直接暈死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了。
奶奶不眠不休,整整在床邊守了我三天。
三天后,我終于醒了。
“丫頭啊,你嚇?biāo)滥棠塘??!币娢冶犻_眼,奶奶一把抱住了我,老淚縱橫,
“那東西是來向你討封的,你若一口回絕了倒還好,就算它心懷怨憤找上門,奶奶拼著一條老命也要保住你性命;
可你偏偏自作聰明的半封不封,只怕毀了它不少修為,這個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p> 我這才知道,我闖禍了。
“奶奶,有你在,我不怕!”我鉆進(jìn)奶奶懷里,沙啞著嗓子撒嬌。
奶奶摸著我的腦袋,長吁短嘆了一陣,從脖子上取下一塊墨綠色的老玉戴到了我脖子上,
說只要我老玉不離身,或許能保我?guī)啄隂]事。
那幾年之后呢?
奶奶沒說。
我還小,自然也不知道追問。
之后,我整整病了一個多月。
等我病好能下床后,奶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死活讓我爸將我接到城里上學(xué)去了,還叮囑我沒事再也不要回鄉(xiāng)下。
很快,七年過去了。
我也出挑成了大姑娘。
不過,或許是因為一直體弱多病的原因,我長的面黃肌瘦,跟豆芽兒菜似的。
更重要的是,右眼上原本針尖大小的紅色胎記,竟然長成了拇指大小,將整個右眼都蓋住了。
十七歲生日那天,我爸忽然接到了鄉(xiāng)下鄰居六奶奶的電話,說我奶奶忽然摔倒了,傷勢不輕,讓我們趕緊回去。
我媽那段時間出差了,我爸二話不說,帶著我直奔長途車站,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鄉(xiāng)下。
趕到老宅子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我爸立刻咚咚咚的敲門。
吱呀。
半晌后,門打開了。
奶奶披著衣服站在門口。
七年不見,奶奶老了很多,干瘦的讓人心疼。
“大川,君君,這大半夜的,你們怎么回來了?”
奶奶看到我們,驚訝瞪大了眼。
我和我爸也面面相覷。
奶奶不是摔的很嚴(yán)重嗎,怎么看著好好的?
“媽,六嬸兒打電話說你摔著腿了,我和君君就趕回來了……”
我爸解釋著原因,也是一臉懵。
奶奶的臉?biāo)⒌淖兞恕?p> “你們快走!”奶奶往外推著我們,神情緊張。
我和我爸都一臉無奈:我和我爸趕了一天的路,現(xiàn)在都到家門口了,奶奶居然直接就要趕我們走?
“媽,你這是干什么?”
我爸不滿抱怨道:“我和君君趕一天路快累死了,你就算讓我們走,也得讓我們明天早上再走吧?
這大半夜的,我們上哪兒找車去?
還有,媽,您到底摔著哪兒了?”
我也不明白,奶奶為什么急著趕我們走?
無奈,奶奶嘆了一口氣,終于說出了一句讓我和我爸目瞪口呆的話,
“大川,你六嬸兒一個月前中風(fēng)了,現(xiàn)在癱瘓在床,連話都不會說了,怎么可能給你們打電話?”
爸爸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寒意一點一點爬滿了我的后背:如果那個讓我和我爸趕回來的電話不是六奶奶打的,那會是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