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軒回到自己的宮殿內(nèi),手中不停的把玩著,自己父皇丟給他的那枚澤陽王玉印,望著下方一位全身裹在黑袍之中的男子,問道:“沈吉先生,你說父皇是什么意思?”
黑袍男子一直靜靜地待在他身旁,直到夜軒開口詢問,他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皇上將玉印交給殿下,其實是為了幫助軒殿下?!?p> “哦?”夜懷玉愣了一下,恍然道:“你是說……”
沈吉點頭道:“四大世家中,分為兩派,其中一派是以趙邵陽為首的孫、趙兩家,另外一派則是李煜竹為首的李、錢兩家。
如今,二王子夜浩殿下,已經(jīng)得到了趙家的支持,也就相當(dāng)于得到了孫家的支持,占據(jù)上風(fēng),穩(wěn)穩(wěn)將殿下您甩在了后面。”
夜軒眼中閃過一道陰霾,哼了一聲,道:“趙家就真的如此不看好本王嗎?過早的站隊,也不怕一個選擇錯誤,將整個趙家,帶入萬劫不復(fù)?”
沈吉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趙家選擇站隊夜浩殿下,并非完全是趙家的意志,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在于夜浩結(jié)交了趙乾,也不知他許諾了什么,是如何打動趙公子的。
但此刻再去糾結(jié)這些,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如今,支持夜浩殿下的勢力,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超過了軒殿下您,這種情況,絕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皇上想要的,是讓你們二位殿下,在實力相當(dāng)?shù)那闆r下,展現(xiàn)出自身的能力,去爭取將來的那個位子,但如今的情況卻是,二位殿下的實力嚴(yán)重失衡,
因此,皇上自然會扶持弱勢的一方,必不至于讓力量太過懸殊,這才將玉印贈予殿下,李謫若要救父,定需拜訪殿下,從事件始端,玉印查起?!?p> 夜軒冷冷的看著手中的玉印,道:“呵呵,豈止,他將此印給我,除了想讓李謫上門求我之外,同時,也是在考驗我?!?p> 沈吉疑惑道:“何以見得?”
夜軒面無表情,淡淡道:“你看,父皇都如此幫我了,若是在李謫有求于我的情況下,本王還無法拉攏到此人,獲得李家支持的話,你覺得,今后在父皇的心目中,我還會有什么地位嗎?”
沈吉也在一旁聽得心驚不已,怔怔道:“殿下所言極是,那我們該如何做?”
夜軒打量著那枚玉印,忽然眼中亮光一閃,似乎想起來什么,猛地問道:“尚書令蔡旭是不是一直在尋找黃龍古玉?”
沈吉也看了眼玉印,驚道:“殿下你是說……”
“呵呵,不錯,澤陽王的這枚玉印,正是黃龍古玉打造而成。”夜軒微微一笑,道:“沈先生,勞你替本王去一趟蔡府,將它轉(zhuǎn)交給蔡旭大儒?!?p> 沈吉聽后,也頓時明白了夜軒的用意,贊道:“殿下此舉果然高明,不僅想拉攏李謫,甚至還能讓李謫替殿下去拉攏尚書令蔡旭,在下真是敬佩萬分。”
夜軒正要開口,下人卻在此時走了進(jìn)來,在宮殿門口稟報道:“殿下,齊國公之子李謫,正在殿外求見?!?p> 夜軒與沈吉對視了一眼,前者訝然笑道:“瞧,這不就來了嗎?”他對門外喊了一句:“快,請李公子進(jìn)來!”
“諾?!毕氯斯Ь吹膽?yīng)了一聲,便出去了。
沈吉也是笑了一下,抱拳道:“李公子之事,還請殿下自行斟酌,屬下先行告退,替殿下將玉印送去蔡府。”
“嗯,去吧?!?p> 沈吉出門離去時,正好見到下人將李謫帶入府中,與他擦肩而過,他朝李謫微微點頭,躬了躬身,眼中含著一絲友好的笑意。
李謫內(nèi)心有些疑惑,但也給他回了一個笑容,待見到夜軒,急忙上前行禮道:“李謫見過軒殿下。”
夜軒親手將他扶起,溫和地笑道:“李公子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李謫直接開門見山道:“殿下,家父含冤入獄,為人子者,寢食難安,一切都還需從皇上在沐云身上搜出的玉印開始查起,還望殿下垂憐,能夠?qū)⒂裼〗杞o在下一觀。”
“本王也相信齊國公忠心不二,只是為奸人所害,蒙冤入獄,亦深感痛心,但是……”夜懷玉先是點頭贊同,隨后一臉為難的看著他,表情訕訕道:“但是現(xiàn)在玉印已不在本王身上了?!?p> “什么?”李謫一愣,立即問道:“皇上不是將玉印交給軒殿下了嗎?”
夜軒嘆道:“前日,蔡旭大儒來到本王府邸,想向本王借一種皇家獨有的四星材料,名為黃龍古玉,可那時,本王府中也無存貨,故而引為憾事。
但李公子有所不知,澤陽王打造這枚玉印的材料,正是黃龍古玉,于是,本王一得到此玉,便差人將它送與蔡府去了?!?p> 李謫震驚得張大著嘴巴,苦笑了一聲,沒想到此行竟是白來了,還得去蔡府一趟。
夜軒暗自觀察著李謫的表情,不由松了口氣,內(nèi)心慶幸道:“果然,他并不知道趙家已經(jīng)投靠了夜浩,自然也不知道父皇將玉印交給我的目的,是想讓我拉攏他。
否則,他明明知道自己該拉攏于他,卻還將玉印給送出去,臉上必然浮現(xiàn)怒色,我也就完全失去這個強(qiáng)大的助力了?!?p> 李謫苦惱的耷拉著腦袋,嘆息道:“既如此,我再走一趟蔡府吧,叨擾殿下了,在下告辭。”
“公子且慢!”夜軒急忙攔住了他,十分懊惱,道:“此事都怪本王有欠考慮,不曾思量到玉印還關(guān)乎齊國公被冤枉一事,而齊國公之事,才是當(dāng)前頭等大事?。 ?p> 他一臉的悔意,錘足頓胸,仿佛真的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錯事一般。
過了好一會,才稍微正了正神色,對李謫道:“公子勿憂,方才與你擦肩而過之人,名叫沈吉,便是本王派去的送印之人,本王現(xiàn)在馬上令人去追,應(yīng)該還來得及,公子在此稍等便是?!?p> “來人啊!”夜軒立即喊來幾個下人,上前對他們吩咐了幾句,下人們臉上露出濃濃的疑惑,但隨后在夜軒凌厲的目光下,紛紛連忙點頭。
李謫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明白,為什么夜軒對他這么好?
玉印送給了蔡旭,那讓自己去一趟蔡旭府中索要便是,何必冒著得罪蔡旭的風(fēng)險,派人去將送印的沈吉追回來呢?
畢竟即便追了回來,此事也可能被某個下人多嘴,傳到蔡旭耳中,必然讓蔡旭對夜軒心生隔閡,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身為王子,怎么也不該犯險才是。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夜軒不惜冒著得罪蔡旭的風(fēng)險來向自己示好,定然是有意想要拉攏他,或者說是想拉攏他們李家。
嗯,雖然對方也是有目的,但卻很誠心,依然令李謫一陣感動。
“殿下今日相助之恩,李謫必銘記于心。”李謫對夜軒真誠地說道。
夜軒見狀,眼中立即閃過一絲喜色,愈發(fā)親切道:“呵呵,小事而已,公子見外了。”
他一句“見外”,一語雙關(guān),李謫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訝然一笑,便不再言語,而是應(yīng)夜軒之邀,與其在殿內(nèi)相對而坐,一起品著香茗,同時,等待著下人回報。
少傾,幾位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jìn)來,恭敬的對著二人行禮,其中一人大喘氣道:“殿…,殿…,殿下,我等追到沈…,沈吉大人時,他,他已經(jīng)進(jìn)入蔡府了……”
夜軒眼底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內(nèi)心暗道這些下人辦事還算聽話,但表面上卻是怒氣翻騰,大發(fā)雷霆,怒喝道:“混賬!一群廢物,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啊?連個人都追不回來,本王要你們有何用?”
他沖殿內(nèi)的侍衛(wèi)喊道:“來人啊,將他們幾個拖出去,杖責(zé)四十,罰俸半年!”
“什么?”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下人們紛紛驚呼的求饒起來,而且內(nèi)心很是疑惑,他們完全是按照夜軒的指示去做的啊,錯哪了?怎么又要挨打又要罰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