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黑暗,沒有惡毒,沒有陰險,沒有狠辣,人人向善,一團和諧。落西谷的祥和寧靜一點點治愈著于成疾和全思念,他們常在落西谷的小河邊交談,了解彼此的過往,再相互鼓勵。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納歸到于府?”于成疾沖著全思念一笑。
“因為你最牽掛的是你的娘親,但是這里的于府沒有她。是這樣嗎?”全思念直接躺在地面上,閉著眼睛回答。
于成疾笑了笑,說:“我娘親在我4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她確實唯一關(guān)愛我的人,但我對她其實沒有太多的記憶。我看見現(xiàn)在的于府,滿腦子都是不好的回憶,實在不想和過去較勁了。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nèi)毕辉?,現(xiàn)在既然我自己掙扎跳出了火坑,他們也就沒必要存在了。從我被關(guān)在于府門外的那一刻開始,屬于于府的那個于成疾已經(jīng)死了,可能死在流浪的路上,也可能是死在壞人的手里,有誰會關(guān)心呢?”
“可這里的人性情和之前的不一樣?!比寄畈逶?。
“性情不一樣,面孔一模一樣啊。我想和過去徹底了斷,不牽扯任何的情愫。這里的人年歲都那么大,許是上上輩子我和他們也是一家,輪到這一世到冒溪嶺,我竟沒了之前的福氣?!庇诔杉驳馈?p> “于哥哥,于哥哥,收禮物啦!”暖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于成疾和全思念回頭一看,暖暖竟帶著一個小胖墩抱著一堆東西跑過來。
小胖墩累得氣喘吁吁,也顧不得滿頭大汗,便把一堆東西直接塞到于成疾懷里:“于哥哥,我是于府隔壁的小胖。于伯伯說,他們今年新研制了花餅和花茶,要先送來請你嘗嘗。你說味道好了他們才會賣。還有,麻煩于哥哥送我一個信物,這樣,于伯伯才會給我結(jié)銀子……”
于成疾有些不知所措。暖暖直接走過去從于成疾腰間摘下一個掛件遞給小胖:“給你,就說于哥哥特別喜歡這個味道!”小胖拿著掛件嘿嘿一笑,然后道聲謝就快速跑開了。
這已經(jīng)是于成疾第三次收到于府送來的禮物了,他離開于府才兩天!于成疾有些苦惱,正想說送回去,抬頭卻看見暖暖和全思念坐在地上已打開了禮盒,吃得正香。
“于哥哥,你有那么多人愛多好呀!于府挺好的,雖然你已經(jīng)納歸到我們家了,但不妨礙多和于府也親近一些呀!”暖暖邊吃邊說。
于成疾嘟噥著嘴,看著花餅實在誘人,順手也拿了一個塞進(jìn)嘴里。這一口香下去,于成疾隨口說道:“雖生在地地道道的于府,還從來沒有吃過自家的花餅,不吃白不吃……”
于成疾一邊吃一邊思索著,他不知道全思念是如何化解心中的那個結(jié)的,居然能這么快接受暖暖的那一大家人,難道不會覺得疹得慌嗎?還是真的太單純?想著想著還悄悄瞥了一眼全思念。
一個花餅下肚,暖暖大呼好吃,還說期待明天還會有人來繼續(xù)送。于成疾送了一個白眼,暖暖開心大笑。
“哎,拿你沒辦法,要是再送,你們就吃吧!”于成疾嘆口氣說。
“我真感覺自己是在一個幻象里面,不敢相信身邊會有這么多溫暖的人。如果真是幻象,我祈禱永遠(yuǎn)不要醒來,永遠(yuǎn)永遠(yuǎn)……”全思念突然說道。
一聽到幻象,于成疾的神經(jīng)緊繃了一下,他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的好痛!“人不被逼到一個份上,誰會產(chǎn)生幻象啊,幻象也算是一種自救,至少會有些許的心安?!庇诔杉残÷曊f著。
暖暖突然說要給于成疾給全思念講了關(guān)于自己出生的故事。
她認(rèn)真地說:“爹娘說,我在出生的時候全身冰涼冰涼的,但我又在不停的笑,后來有一個過路的婆婆讓我爹爹給我喂下了一味草藥,還說這草藥雖然可以治好我全身冰涼的毛病,但在我100歲的時候會產(chǎn)生一次幻覺,也算是一個劫。待這了這個劫,我才算真正康復(fù)。后來,在我100歲的時候,一天我突然看見爹爹、娘親、姐姐、哥哥們都變成了鮮花,我就在花叢中跳舞,跳得特別特別美,然后跳著跳著又發(fā)現(xiàn)所有的鮮花都不見了,家人們也都不見了,我就傷心地哭了起來,最后暈厥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爹爹娘親說,我一個人在漆黑的夜晚跳舞,嘴里還不停著喊著讓元婆婆救我。后面,我就再也沒有產(chǎn)生過幻象了,也許那次幻象就是我的劫吧。不過,我覺得還挺好玩兒的,呵呵……”
聽著暖暖的幻象和自己的幻象一模一樣,于成疾有些訝異,久久不能回神。一旁邊的全思念聽到暖暖提到元婆婆,也突然激動起來:“元婆婆?暖暖,你說的那個元婆婆她住在哪里呀?”
“就是上次你去的那個老宅子呀,爹爹告訴我的。但是元婆婆很早很早就離世了,所以那個宅子也一直空著?!迸f。
“那,元婆婆是怎么離世的?”全思念追問。
“聽說是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了。爹爹說,元婆婆不是一般人,可能長生了,也可能轉(zhuǎn)世了。還聽說元婆婆一直在找她的夫君和兒子,但就是找不到,然后就自己離開落西谷了,當(dāng)然人就沒啦……”
“離開落西谷,人就沒了?”于成疾不解。
“嗯,落西谷的人都會走沙術(shù),練得好就可以出去玩玩兒也不會有危險,比如我,呵呵……可是,聽說元婆婆從來沒有練過走沙術(shù),她離開落西谷基本就不會有生的可能了。”暖暖說罷,拉著全思念撒嬌:“全姐姐,你和于哥哥一起趕緊練好走沙術(shù),然后帶我一起出落西谷玩兒好不?聽你們說的這般神奇,我真的好想去外面看看和月醒一樣的世界呢……”
全思念忽然想起元婆婆消散前說的話,若有所思……于成疾也特別想搞清楚自己的幻象和暖暖之間到底有何淵源。于是,二人不約而同地問了句:“落西谷的出口在哪兒?”
暖暖瞅瞅全思念,又看看于成疾,一語不發(fā)便往家的方向走去,似在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