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正幾日后得到了從幾個方面得到的消息,孟家身后是一個在北方的軍將,具體的情形是不得而知了,不過,只是這一個消息就讓劉文正立時汗流浹背。
大明的驕兵悍將都在北部九邊,當(dāng)年遼鎮(zhèn)總兵李成梁以及其兒子李如松,李如柏等李氏家族在遼東就是半獨立的軍閥,他們利用朝廷撥付的餉銀和自家走私經(jīng)商得來的銀錢養(yǎng)了八千精壯家丁,戰(zhàn)力在大明可謂頂尖,就連朝廷都得哄著、讓著李家。
其他的如此的軍將也是不少,秉性大多兇狠,向來獨霸邊貿(mào),走私馬匹,皮毛,人參,木材等物品,蓄養(yǎng)精壯家丁,心狠手辣,就連向來喋喋不休,到處亂噴的都察院等處巡察御史們也等閑不愿涉及此類人等,都是亡命之徒啊。
孟家降服于此人,可見其勢力遠(yuǎn)在孟家之上,也在揚州諸人之上,否則孟家絕不會這般有恃無恐。
劉文正倒是不怕官面上的打壓,不過是粗鄙武夫,官場上的文官不會給他們多大的臉面,赤膊上陣為其爪牙,但是黃家的下場呢,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什么手段使不出來。
劉文正大罵黃明遠(yuǎn)、羅東輝,尼瑪,看看你們?nèi)橇耸裁慈耍约簩⒆约疑砑倚悦偷舢?dāng)真活該,死的好。
問題是將本大人也牽連在內(nèi)你們當(dāng)然是該死。劉文正一時惴惴不安,他明白對方一定會找到自己頭上,不過到底是尋仇還是協(xié)商合作就不得而知了。
幾日來,劉文正無心處理庶務(wù),告病在家,本來是心病,最后竟然身體微恙,臥床休息了幾天。
這日,劉文正身體稍好,管家來報,羅東輝、孟廣山前來拜見。劉文正心中終于安穩(wěn)下來,這是來講和來的,絕不會錯,否則不會是孟廣山和羅東輝一道前來,定是兩人談妥了某些條件合流了。
“劉大人,小人拜見大人,是為了揚州黃家事宜,”見面寒暄過后,孟廣山恭敬言道,“今黃家遭遇不幸,我等揚州商人都是大為悲痛,望諸位大人早日抓到匪徒,我等商人才能安心經(jīng)商?!泵蠌V山一如既往的恭謹(jǐn)。
“是啊,大人,我等都是兔死狐悲,心下凄然,今日黃家下場太過凄慘啊?!绷_東輝旁邊附和道。
“兩位放心,官府定會緝拿兇徒,給揚州諸位一個交待?!眲⑽恼缘溃麑τ诿蠌V山一如既往的恭謹(jǐn)十分滿意,這也是個曉事的,如今占了上風(fēng),卻沒有一絲得色。
“劉大人,黃家如今主事人不在,鹽業(yè)生意混亂不堪,關(guān)系揚州鹽業(yè)昌盛,小人們有意為大人分憂,接洽黃家鹽業(yè),理順揚州鹽業(yè)販賣,不知大人的意思。。。。?!泵蠌V山笑容可掬的問道,手里奉上信札一封。
“這個嘛,事關(guān)朝廷鹽業(yè),還須從長計議,”劉文正命家仆手下,口里卻是拖延。他心里大罵,方才還同情黃家,如今就要拿下黃家份額,真是口蜜心劍貪婪之輩。
“正是,黃家方才遭遇不幸,揚州人心不定,大人正須權(quán)衡一番?!绷_東輝一旁敲著邊鼓。
兩人告辭走后,劉文正從信封中取出五萬兩白銀的錢莊銀票和城東一個三進(jìn)宅院的房契,劉文正看的是兩眼放光,短短一月內(nèi)進(jìn)項十余萬兩銀子。
劉文正考量半晌,咬牙認(rèn)了,他曉得這個位子是個肥差,不曉得多少人盯著,他是沒有可能常坐下去,在位不多收攏些許好處,過后可是沒有這等好事了,至于黃家,不是他劉某人不義,誰讓黃家的主事人一個都不在了。再者說來,他劉文正的利益并沒受損,不過是換了個合作人選罷了。
杜立一連幾日好好游歷了一番揚州風(fēng)物,揚州的繁華富庶讓杜立曉得了大人在此與孟家合作的用意,破虜軍的發(fā)展離不開海量的銀錢,擄掠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借用孟家在揚州立足才是破虜軍發(fā)展的根基。
在杜立看來運河上北上南下川流不息的漕運船只就是流淌的銀河,破虜軍哪怕只是小小的收攏一筆,就足夠了。
晚上在姜載買下的三進(jìn)宅院后進(jìn),昏暗的燭光下杜立正中端坐,而姜載在一旁陪坐。
“大人,這些備隊人員還都在各處宅院等候?!辈坏饺H為精壯的姜載低聲道。
“嗯,今日孟家和羅家已經(jīng)同御史談的差不多了,再等幾日,事情辦妥后,我再返回石島?!倍帕⑥D(zhuǎn)向姜載笑道,“老姜啊,此番事情辦的干凈利落,我會向大人請功的?!?p> “這都是大人整訓(xùn)有方,我等當(dāng)初不過就是會些打打殺殺的?!苯d笑著拱了拱手。
“嗯,不是我,”杜立急忙抬手制止,“是大人,我等都是大人簡拔出來的,在石島也都是大人指點下操練的。,這個一定要記住。”
“是,屬下曉得了?!苯d急忙施禮道。
杜立又看了看姜載,直到姜載又躬了躬身,這才收回目光,他如今的隱秘行當(dāng)里面門道不少,權(quán)限也大,但是這些所有的根基都是建立在趙大人的絕對信任下,沒有趙大人的信任,他杜立什么也不是,因此,在軍情司,他最忌諱拉幫結(jié)派,向來他都是將趙烈趙大人掛在嘴邊。
外面?zhèn)鱽磔p輕的敲門聲,短促而有力。
姜載起身走了出去,須臾姜載拿著一個信札走了進(jìn)來。
杜立一看到這個信札,他不禁一怔,因為上面綁著兩根紅色的羽毛,二級警訊。
在趙烈的主持下,軍情司和內(nèi)衛(wèi)司的通信有四級,一般情形都是一級。而有些棘手的列為二級,很嚴(yán)重的列為三級,關(guān)乎趙烈和破虜軍生死的列為四級。
此番杜立第一回看到有一級以上的軍情司警訊發(fā)出,而且發(fā)生在他不在石島期間,可見很可能石島有大事發(fā)生。
杜立沒有遲疑,急忙起身,從姜載手里接過信札,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速歸。狗子?!?p> 狗子是他的副手王弼的小號,除了他沒人曉得,杜立來了揚州,在家中坐鎮(zhèn)的就是王弼,看來發(fā)生了王弼也不能做主的事情了。
“姜載即刻通曉一聲,明日四個隊同我返回石島,這里的事宜你先看顧著,我估摸沒有什么大事了?!倍帕?dāng)機立斷,既然揚州的事已經(jīng)平穩(wěn),家里又來了警訊,他是不能耽擱了,須即刻返回,以防不測,畢竟大人如今也不在家中,石島如今是根基所在,不容有失。
“大人放心,此處料想劉御史不會再行生亂,他還沒有這個膽子?!苯d撇了撇嘴,“只是大人,我姜載同建奴仇深似海,總是在這同建奴搭不上界的揚州無所事事,著實憋屈?!?p> “行了,這話以后不要講了,”杜立打斷了姜載的話,“揚州和登州是僅次于石島的所在,揚州干系我破虜軍的錢糧,乃是我破虜軍的命脈,我將你放于此處,就是因為你的干練,你曉得嗎?!?p> “原來如此,屬下受教了?!苯d躬身道。
“至于建奴那里,我今日答應(yīng)你,將來必讓你有報仇雪恨的一天?!倍帕⒖聪蚪d。
“謝大人成全,屬下必會在揚州盡心辦差?!苯d拱手道。
兩日后,孟廣山和羅東輝被告之,劉文正劉大人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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