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還沒來得及再問唐可鳶什么,她的聲音就消失了,緊接著一股暖流傳遍全身,疼痛感被慢慢驅散,疲憊的身體也逐漸開始有活力,頭上的傷口有點癢癢的,似乎在愈合。
堪在腳步聲停下之刻,睜開了雙眼,不等啊方的下一個動作,一號直接伸手猛地推他的小腿,啊方沒想到已經昏迷的人會突然出手,一下子倒在地上
一號站了起來,看了跟在另一個還站著的人一眼,看他楞楞的似乎沒有要傷害她的動作,啊方不久就坐起來,一號知道他要是有條件的話絕對不會放過她,便一不做二不休,
沒等他反應過來,干脆一腳踩上他的小腿,猛地用力咔擦一聲過后便是一陣大叫,一號又朝他另一只腳也踩了一腳
看了眼在站著旁邊想是被嚇到的人,悠閑地走了出去
后邊的噪音不決,不過這不影響她
“啊……我的腿,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幫我抓著她,哎呀……”
“別叫了,小聲點,哎,你咬我干什么”
“你捂著我嘴干什么,我叫你去抓她,媽的,看我以后怎么整她……”
“別說了”另一個人的聲音被硬生生捂住“你還想整她,躲著她就不錯了……你不知道剛剛那女的有多邪門,你剛剛看她的頭了沒有”
“我看這些干什么,我要……嗯……”
“你還說,你也不想想,昨天她傷得有多重,頭上流了一大堆血不說,你看她昨天吃飯的時候坐都坐不起來……”
后面的話一號已經聽不到了,她也沒有再走回去聽人家墻角的習慣,她沿著從倉庫大門出來的小路走,現(xiàn)在正走到通向兩個方向的拐角處,
她隨便選個方向走了不久之后便聽到前邊傳來各種雜亂的聲音,包括扔石頭的聲音,拳頭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一號分析一下便知道前邊有人在打架,不過,要不要去看看呢,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一號還真沒有走回頭路的習慣
可是,前面的站況似乎很激烈,要是這樣過去的話,會不會被波及到啊,算了,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她還是往回走好了。
一號沿著身后的路走不久,就發(fā)覺自己走進了死胡同,只得返回來,看來要想出去就必須經過那里了。
我只是個打醬油的,他們應該不會傷我的吧,一號又自我安慰一會兒,便往打斗方向走去。
嗯,一具還有呼吸的尸體
一號用腳尖踢了踢昏迷在地上的人,那人大概十三歲左右,手上臉上留有淤青,下手還真重,他應該不會傷到路人吧,一號再次安慰自己一趟
一號看了眼打架現(xiàn)場
五個呼吸較輕的尸體,一個正在被虐的人
一號默默數(shù)了數(shù)自己看到的,哦,忘了,還要再加上一個虐人的人。
他們都是十到十三歲之間的男生,
哎,現(xiàn)在的小孩子啊,人心不古啊,小小年紀不學好,一號感覺到他們的年齡后骨氣橫秋地感嘆一下
那正在虐人的男生大約十二歲左右,
衣服歪歪扭扭而且還有不少打架時留下的黑印,頭發(fā)凌亂,沾了點地上的塵土,裸露出來的手臂上有不少淤青,他側對著一號,嘴邊帶著淡淡的淤青,左手正抓著一人的領子,另一只手五指成拳,
聽到有人來的聲音他猛地轉過頭,一號心頭一震
雖然之前唐可鳶一直在教她如何做人,也給她看了不少育人的書,但有形的東西容易教,但無形的東西卻不好教,而情緒恰好是無形的東西。
比如說唐可鳶可以直接告訴她害怕這個詞,可以明確告訴她在什么情況下應該害怕,甚至能夠說出害怕的原理,但她卻無法教她如何去害怕。
唐可鳶在想辦法教育一號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如何做人不能編輯出一套完整的理論,一千個人就要一千個活法,誰都不能說自己的活法是最好的。
怎么做人,很多時候是不能說而只能自己領會的,所以唐可鳶讓一號多看點書,至于能領會多少,是她自己的事了。
不過收效甚微,一號作為一個人型電腦,很容易就能夠學好外在的東西,卻很難學好內在的東西,一號很容易就能夠了解這個社會,
畢竟那是有固定的知識給她,很容易就能夠學會人類各種行為,
別人怎么做她照著做就是了,很容易就學會與人對話,畢竟看的書多了,她多多少少都能夠總結出與人交談的模式出來,
按照這個模式便可讓人看不出她在語言上的問題,但她無法理解一些人類內在的東西,她上輩子又沒有接觸過那種飄渺又感性的東西。
但如今當她看到那少年的眼睛時卻似乎觸摸到了唐可鳶所說的震驚,那是怎么一雙眼睛啊,
淡棕色的眸子,明明應該是一片平靜的澄清,如今看起來卻如同將要翻起風浪的深海,冷漠與暴虐融為一體,似狼一般的兇狠暴露無遺
那少年只同一號對視了一會,看到來的人是個小女孩后,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不過那驚訝僅僅持續(xù)了一瞬,過不久,他就立刻轉過頭去執(zhí)行他的大業(yè),打人。
一號沒有照過鏡子,也沒有梳洗,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該注意點形象問題,自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的情況比那些打架的少年還要狼狽,
在倉庫的地板上趟了一夜,一身白衣染上一道一道痕跡不說,肚子被踢了一腳還留個完整的鞋印不提,肩膀上還顯著一滴一滴干涸了的血印,額頭上的傷雖然痊愈了,
但之前血跡凝合而成的痕跡還在,鮮血沿著臉頰流下,使得半邊臉都是干了的紅色,發(fā)夾松松的欲掉未掉,
整個形象跟發(fā)了瘋的村姑一樣,若從后面看她,則更另人心驚,后腦勺的血跡已將一小塊頭發(fā)凝在一起,又生生把一片純白染成暗黑的紅。
另看到的人不得不懷疑她怎么還能睜開眼睛。
被虐那人也發(fā)覺有人來了,偏過頭看到來的是個妹子就知道求救無望,而自己也沒有力氣發(fā)出聲音,哎,他們這下真實全軍覆沒了,
原本自家一個兄弟同李澤陵有過節(jié),便拉幫結派叫了好幾個人來砸場子,自己也就跟著來了,想來那么多人打一人總會贏的吧,每人吐口吐沫都足夠淹死他了,沒想到卻落了這么個結果
而李澤陵最另人郁悶的是,他打人打得倒下了還不行,非得昏迷了才罷,偏他不知道李澤陵這個心態(tài),人家看他還睜著眼睛便多給他幾下,若他過后知道自己兄弟有是裝暈的,他會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