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
江北郡。
永陽縣。
縣衙。
程登拱手道:“回大人,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了,倒了十三間的房屋,傷了五人,并沒有人喪命?!?p> 聽到?jīng)]有人喪命,李渝為之;松了口氣,而后問道:“那五人的傷勢怎么樣?”
程登道:“大人,除了有一人被砸斷腿之外,其余只是些小傷,并無什么大礙?!?p> “嗯?!?p> 李渝點了一下頭,而后卻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昨晚的那一場地龍翻身,源頭是他們這里呢,還是在別處?
現(xiàn)在,仍舊一無所知。
倘若源頭是在他們這里,這倒是不會有什么。
但,一旦源頭是在別處,那恐怕就是發(fā)生大事了?。?p> 永陽縣都有如此強烈的震感,那源頭豈不是......
現(xiàn)在回想起昨日傍晚喂雞的時候,那只快成了精的老母雞對他‘咯咯’的叫,難道是想要告訴他即將要發(fā)生地龍翻身?
這個猜測并不是毫無根據(jù)的,據(jù)他所知,動物是能夠提前預知地龍翻身的來臨,更何況是快成了精的老母雞呢。
……
并沒有多長的時間,李渝就收到了江北郡上面?zhèn)飨聛淼拿睿矎亩弥说佚埛淼脑搭^。
命令是這樣子的:樂陵郡發(fā)生了前所未有的地龍翻身,江北郡要對樂陵郡支援大量的糧食,但凡隸屬于江北郡下的縣城都需要集齊一千石的糧食,然后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江北郡的郡城,最后統(tǒng)一送往樂陵郡。
李渝看向了縣丞洛遠清,問道:“洛縣丞,本官記得我們永陽縣也是有一個糧倉的吧?”
洛遠清道:“大人,我們永陽縣確實是有一個糧倉,但此時的這個糧倉里面并沒有多少的糧食,而且都是舊糧,下官估計也就五百石左右,距離一千石還差一半。”
李渝道:“舊糧不要緊,剩下的那五百石糧食就從百姓那里購買就行了,價格可不能低于市場價。洛縣丞,此事情就交給你來辦?!?p> 洛遠清拱手道:“是!大人!”
而后,李渝轉過頭看向了程登與李長風:“樂陵郡距離永陽縣并不是太遠,恐怕過不久有可能會有流民之類的來到我們永陽縣,你們在這段時間需要注意一下。”
程登與李長風拱手道:“是!大人!”
吩咐完事情之后,李渝回到了書房之中,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一張較為大的宣紙來,鋪平在案牘的上面,然后拿起了毛筆,沾上了些許的墨水之后,便在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他要寫的東西并不是什么,是地龍翻身之后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項,這些都是他在原本的世界所了解到的,大的成面上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不懂,但一些小的注意事項還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水盡量要喝流動的水,而且每次喝之前必須要把水給燒開了;組建一支專門的隊伍來處理尸體,這尸體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的,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處理,最好是焚燒,埋藏的話,一定要離取水的地方夠遠,因為成堆的尸體容易引發(fā)出瘟疫來;傷口可以先用高濃度的酒精擦洗,這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傷口發(fā)炎與腐爛,傷口倘若流血不止,可以嘗試著縫起來,就如同縫衣服般……
他不知道這些對樂陵郡此次的地龍翻身能起到什么作用,亦或者什么作用都沒有,但還是寫了下來,打算在把那一千石送去江北郡城的時候,順道也把這給一道捎上,把之交給江北郡的太守。
至于,太守對之是不屑一顧,還是重視,亦或者半信半疑,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了,他自認為自己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
洛遠清的辦事效率依舊是如同往日一般是那樣的高,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把五百石的糧食從百姓中收購回來。
在第二天,李渝便派程登帶著一些捕快以及雜役把這一千石送往江北郡郡城,并把昨天寫好的那一張宣紙折疊起來放在信封上,一并交給了程登。
永陽縣與江北郡郡城之間有一條大道,來往的人比較多,不必擔心會發(fā)生在半途之中突然竄出劫匪劫糧這種事情來。
一路上暢通無阻,程登很快就到達了江北郡郡城,然后順利地出現(xiàn)在了太守府中。
負責接收糧食的是太守府下的一位中年官員,是郡府里的功曹,對于永陽縣能這么快就把一千石糧食送來,絲毫不吝嗇贊美之言。
“沒有想到你們永陽縣效率如此之高,竟是第一個達到,這一次想必太守大人會對你們永陽縣好好褒獎一番……”
程登秉著多說必會犯錯的想法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言語。
等到眼前的這位中年官員說完之后,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封來,遞給了中年官員:“大人,這是我家知縣大人給太守大人的,麻煩大人把之交給太守大人。”
中年官員接過,疑惑地問道:“這是?”。
程登搖了搖頭:“知縣大人并沒有告知我等,只是叫我等把這一封信交給太守大人?!?p> ……
把一千石糧食給送到太守府,以及把那一封信交給那位中年官員之后,程登并沒有在江北郡逗留,直接帶人返回了永陽縣。
而,那名中年官員則是揣著那一封信封找上了江北郡的太守大人。
“永陽縣的知縣交給本官的?”
太守司徒亮覺得很是詫異,他沒有記錯的話,那位永陽縣的知縣是天順二年的進士,是一位小年輕,在被任命為永陽縣知縣的時候,曾來過拜訪他,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來往過,并無任何的交情。
此時,這一封信封是……
懷著萬般的困惑,太守司徒亮打開了信封,從其中拿出了那一張宣紙來,然后定眼一看。
神色先是為之一怔,隨著閱讀下去,眉頭時而皺,時而舒展開來。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太守司徒亮才把目光從這張宣紙上收了回來。
這張宣紙上面所寫的東西,有些他是認可的,比如,第一時間處理尸體,而有些自然是認為異想天開,不可認同,比如,把傷口像縫衣服一樣縫起來,想想就覺得頭皮發(fā)麻,這是人啊,不是衣服??!
看著眼前的這張宣紙,太守大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底要不要呈上去?
呈上去,就算是朝廷不采納與不理會,對他也應該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而一旦朝廷采納與對之認同的話,雖然不是出自他之手,但他也是有功績的……
思及至此,太守司徒亮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