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都說多少遍了?!憋堭^主人無奈道。
老嫗站起來,拿著拐杖準備離開。
“你晚上還來嗎?”飯館主人問道。
“當然,難道你想餓死我這個老太婆嗎?”老嫗狠狠說罷,走出飯館。
“客人,她沒嚇著你們吧。”飯館主人不好意思地問道。
“她的雙眼是不是有點問題?”津八久說道。
飯館主人點了點頭道:“大概二十年前吧,我也記不清楚了,她帶一個小女孩出村后就瞎了?!?p> “她以前該不會是人口販子吧?!避壣聹y道。
“你說得沒錯,要不是她出村后瞎了,我們也不知道她是人口販子。她可是原本村里最富有的人,不再販賣小孩后,逐漸花光積蓄,只好每天到我這里求點剩菜吃。”飯館主人說道。
“你知道她那次出村到底發(fā)生什么意外嗎?”軌生好奇地問道。
“說起這個,她每次都會很生氣。我記得她說那個小女孩叫做藍藍。出村沒走多遠,她便想將藍藍轉(zhuǎn)交給另一個人口販子,不料藍藍偷聽到他們的對話?!憋堭^主人也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喝下,繼續(xù)說道:“藍藍并沒有當場揭穿老嫗,趁老嫗睡著覺的時候,用石灰粉弄她搶走鑰匙離開。”
“那現(xiàn)在藍藍人呢,找到了嗎?”軌生問道。
“聽說這個藍藍是一個貴族的女兒,因為逃難才會落到老嫗手里。老嫗派了很多人去找她,但都毫無收獲。我想她要不是到了其它村子,就是死在野外。小女孩生存能力很弱,多半屬于后者?!憋堭^主人回答道。
“村里的人知道她是人口販子不把她抓去見官?”軌生問道。
“當時,這條村子人就不多,又處在帝國邊境,村長可以說就是這里的官。記得村長沒有對老嫗怎么樣,只是罰她幾百個金幣?!憋堭^主人回憶道:“其實老嫗也得到了懲罰,不僅雙眼失明,還沒有人照顧,終日以乞討生存,這樣可能比死還難受?!?p> “對了,這幾天有陌生的人進村子嗎?”津八久忽然問道。
“當然,我們這里的溫泉可是很出名,每天都有不少外地人來,不然我們村子也不會發(fā)展起來。”飯館主人自豪道。
津八久使了個眼色,軌生從懷里掏出數(shù)個金幣放在桌子上,兩人走出飯館。
當津八久經(jīng)過傻子阿風的時候,阿風突然抓住津八久的手說道:“斜石風。”
津八久甩開他的手時發(fā)現(xiàn),手腕變黑了,于是想也不想就帶著軌生離開,不料那個傻子阿風竟然跟了過來。
在一個無人的巷子里,津八久轉(zhuǎn)身將傻子阿風撲倒在地上,左手用力掐住其脖子,說道:“你跟刑有什么關(guān)系?”
“斜石風?!鄙底影L驚恐地說道。
“放了他吧?!避壣诤竺嬲f道。
“不行,他如果是裝傻的話,我們會很危險。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就是幾十年前失蹤的邪師瘋。”津八久冷靜道。
“他明顯打不過你,你怕什么?”軌生不解道。
“打不過我?你這是開玩笑,假如他真的是邪師瘋,那么,只需要一根手指,他就能瞬間把我們殺了?!苯虬司脟烂C道。
“你該不會真想把他殺了吧?!避壣悬c擔心地說道。
“殺他還不至于,至少得要封住他的信源。這樣不僅對我們好,而且村子也不會因為他失控而受到損害。”說罷,津八久右手五指聚集灰光,迅速按在阿風的心口上,“封!”
一層灰光包裹住阿風,沒一會就消失,津八久松開左手站起來,對著阿風說道:“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你再跟過來,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p> 阿風害怕地從巷子里逃出去,邊跑還邊喊著:“斜石風……斜石風……”
軌生看了津八久一眼,從津八久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來看,他不是在開玩笑。
回到下榻的地方,津八久在房間清理傷口,背部有道三十厘米長,三厘米寬的刀傷,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為什么那個傻子阿風在這里那么久,附近也沒有失控的野獸呢?”軌生問道。
“利害的邪惡系信眾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氣息,所以我才會猜他是失蹤已久的邪師瘋?!苯虬司没卮鸬馈?p> “邪師瘋很厲害嗎?”軌生又問道。
“我成為信眾的時候,長輩就告訴我,遇到刑的邪師瘋就得立即跑,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死亡?!苯虬司没貞浀?。
“刑到底是什么樣的組織?”軌生問道。
“他們?nèi)际切皭合敌疟?,幾乎全世界沒有人喜歡他們,當然有求于他們的人除外?!苯虬司么┥弦路f道。
“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滅了他們?”軌生不解道。
“強大唄。想搶誰就搶誰?!苯虬司谜f道:“他們只遵從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所以有人說刑就像一個移動的國家?!?p> “還有其它邪惡系的組織嗎?”軌生問道。
“沒有,就算有,刑都會把他們收納進去?!苯虬司没卮鸬?。
“我曾經(jīng)村里的朋友被邪惡系信眾抓走,他們會對他怎樣?”軌生問道。
“你朋友有錢嗎?”津八久問道。
軌生搖了搖頭道:“身無分文。”
“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后代?”津八久想了想問道。
“他只是個孤兒?!避壣f道。
“他身上有什么寶物不成?”津八久搔了搔腦袋說道。
“都沒有。”軌生說道。
“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可能是邪惡系祭品的適應者,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是組織里的成員吧。”津八久肯定道。
“他會加入那種邪惡的組織么?”軌生低下頭,喃喃自語道。
“人可是會變的。祭品放在面前,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誘惑。”津八久笑道。
軌生聽后沉默了好久,說道:“你又會作出如何選擇?”
“我也不知道,大概會加入他們吧。”津八久沒有多想就說道。
軌生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準備上床休息,津八久走到窗口前望向外面說道:“明天我可能會離開這里?!?p> “去什么地方?”軌生躺在床上問道。
“不能告訴你?!苯虬司妙^也不轉(zhuǎn)地說道。
“你走之前得要告訴我在哪可以找到祭品?!避壣f道。
津八久轉(zhuǎn)過身說道:“你還是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獲此情報?!?p> “我當然有,就在你身上。”軌生淡定道。
“我身上的物品本來就屬于我,又與你何干呢?”津八久笑了笑說道。
“你有一件東西在經(jīng)過這次逃難后就不再屬于你了?!避壣⒅虬司谜f道。
“是什么?”津八久好奇道。
“性命?!避壣喍痰赝鲁龆?。
津八久聽后一愣,大笑起來,說道:“好,你救了我的命,我告訴你又何妨?!?p>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加入刑。”軌生馬上說道。
“刑可不是那么好加入的,你得要適應邪惡系祭品。”津八久說道。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所遇到的祭品幾乎沒有一件是不適合我的?!避壣f道。
“你一定具有詭詐系潛質(zhì)?!苯虬司谜f道。
“你為什么如此肯定?”軌生問道。
“因為我也是一樣。”津八久說道:“你可知道我所屬什么組織?”
軌生搖了搖頭。
“我所屬的組織名字叫做地下道。每隔三年,組織就會在各地招收新的成員,每一個老干部都有資格推薦一個人參加試煉,通過試煉的人就能獲得一件祭品,當然前提是加入組織?!苯虬司米谲壣赃呅÷曊f道。
“加入組織要干些什么?”軌生問道。
“幾乎什么都干,有的到處收集情報,有的經(jīng)營生意,也有的在王都參政,只有一件事不可以做?!苯虬司谜f道。
“什么事不可以做?”軌生好奇地問道。
“傷天害理之事不能做。也許我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們還是有底線的?!苯虬司谜f道:“剛好這一年組織招收新成員,你可以去試一試?!?p> “在哪里?紫沼城嗎?”軌生問道。
津八久聽后一頓,說道:“不是,每次報名的地點都不一樣,這次在萬象之城——泰勒城。”
“離報名還有多長時間?”軌生問道。
“明天出發(fā),半個月應該能剛好趕得到?!苯虬司孟肓讼胝f道:“還有,到了泰勒城,你還要找到報名的地點?!?p> “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軌生無奈道。
“不能,這也是測試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具體哪里我也不知道?!闭f罷,津八久從身上找出一個硬幣給軌生,硬幣正面刻著一個數(shù)字三,背面是一個老鼠圖案。“報名的時候把硬幣交上就可以了?!?p> 一夜過去,軌生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津八久不在,估計他已經(jīng)離開友和村了。
軌生給店家付了錢后準備出門,不料被店家攔住。原因是津八久一早到外面買了很多東西,但一件也沒有付錢,把賬全記在軌生身上。
軌生只好逐一繳清欠款,看著身上上百個金幣不見了,心里不由得痛了起來。
軌生正要踏出門外,又被店家叫停了:“等等!”
“就不能一次說完?”軌生又掏出錢包說道:“多少?”
“客人見笑了,并不是錢的問題。今天早上有一個長得很俊的小哥找你,他見你還沒起床,就約你到村外的溫泉一聚?!钡昙艺f道。
“那人有說他是誰嗎?”軌生謹慎地問道。
“好像叫做影琉?!钡昙一貞浀?。
軌生走出店外,騎上剛買的馬,往村口慢慢駛?cè)ァ=?jīng)過昨天的飯館,軌生沒看見那個傻子阿風,暗道,該不會被津八久嚇著了吧。
穿過巷子,軌生看到一棵大榕樹,圍著大榕樹的房子十分破舊。
其中一間房子前面坐著一個老嫗,軌生馬上認出她來,正是昨天那個要飯的人口販子。
老嫗坐在一張壞了把手的藤椅上,靜靜地仰望著天空,雖然她什么都看不見。
忽然,從巷口走出五六個人,帶頭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赤膊著上身的粗狂男子,后面是四個手握木棍的大漢。
他們圍住老嫗,年輕女子指著老嫗說道:“爸爸,她就是當年拐走我的人。”
粗狂男子一手揪起老嫗,大聲喝道:“是不是你干的?”
“經(jīng)我手的女孩沒有上百也有好幾十,我哪記得住,就算我記得,我也看不見你女兒的樣貌。”老嫗鎮(zhèn)定道。
“不記得是嗎?那我就打到你記得?!贝挚衲凶佑昧⒗蠇炌频降厣希钌砗蟮拇鬂h不停地用木棍毆打老嫗。
數(shù)十棍過后,老嫗一聲不吭,要不是她還抖動著,大家都以為她死了。
軌生見此立即下馬,走到老嫗前面說道:“停手!”
“你是什么人?”粗狂男子問道。
“路人。”軌生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粗狂男子狠狠道:“繼續(xù)打!”
軌生臉色一變,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刀,迅速突進到粗狂男子面前,將小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說道:“再不叫他們停手,我可要割下去了。”
“回來!”粗狂男子不甘心地招回大漢,對軌生說道:“你保得了她一時,保不了她一世?!?p> “小伙子,就讓他們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活下來也沒有什么意義。”老嫗說話的時候吐出好幾口鮮血。
年輕女子見此,拉著粗狂男子的手臂說道:“爸爸,還是算了吧,反正我現(xiàn)在又沒事。”
“哼,算你命大,我們走!”粗狂男子臨走前還在老嫗身上吐口水。
“你們別走,把我打得半死不活,還不如現(xiàn)在殺了我?!崩蠇灍o力地坐在地上叫囂道。
軌生搖了搖頭,說道:“難道你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毫無悔意嗎?”
“自從我瞎了之后,我就知道這一定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崩蠇瀻е煅收f道:“我每天都祈求上天,讓被我拐走的小孩重新回到父母身邊?!?p> “你更應該活下來,這樣才有機會對他們道歉?!避壣f罷再次上馬,往村口走去。
軌生在沿路的店鋪買了一張地圖,順便問了泰勒城的具體位置。
泰勒城位于帝國中部附近,距離王都五六百里。
軌生出村后完全不想去溫泉,畢竟孫家偷運埒垨礦一事已經(jīng)屬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還是離影琉遠一點為好。
離開村子不到一百米,軌生被一輛華麗的馬車攔下,周圍還有士兵站著。
軌生正想繞過馬車,卻被士兵的長矛指著,“站??!小姐要見你?!?p> 軌生愣了一下,說道:“我出身貧賤,不認識什么小姐。當然,我也沒有去過妓院,也不認識那種小姐。所以,你們找錯人了?!?p> “孫家三小姐的得力助手,軌生,難道你忘了我嗎?”車廂里走出一個十分風騷的女子,正是朱彤彤。
“原來是朱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呢?”軌生邊說邊暗道不好,腦海里不停地想著如何才能脫離此地。
“影琉想要見你,怕你一個人溜走了,所以我就在這等著。”朱彤彤說道。
“要一個大小姐等人,影琉估計不是什么普通人物?!避壣碌?。
“請你跟我一起去見影琉,好嗎?”朱彤彤說話的同時身上散發(fā)出淡淡的粉紅色光芒。
軌生馬上閉上眼睛,盡量不被她誘惑到。過了一會,見沒受到影響,軌生便微怒道:“再對我施法一次,別怪我跟你們拼命?!?p> “請原諒我的失禮,我實在好奇為什么媚術(shù)在你身上不管用?!敝焱归_笑臉說道。
軌生神色一緩,問道:“影琉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你得要親自問他?!敝焱f道。
“如果我不去呢?”軌生問道。
“我就得使用武力了。”朱彤彤說道。
“我打不過信眾,我去還不行?”軌生無奈道。
“我聽說有人干掉好幾個刑,他們可都是厲害的信眾?!敝焱断蛞环N看透軌生的目光。
軌生正準備上馬,朱彤彤又說道:“和我一起坐馬車吧,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些。”
軌生眉頭一皺,直接越過朱彤彤,登上馬車。朱彤彤滿意地笑了笑,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開始前進后,軌生沒再說一句話,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很快,軌生被帶到友和村外最大的溫泉旅店,那里足足占了一畝地,七層樓高,比友和村任何建筑都要宏偉。
“影琉就在里面等你。”朱彤彤首先下了車。
軌生跟在她后面,說道:“這里看起來不便宜?!?p> “住一晚至少得要一百個金幣?!敝焱f道。
“除了來這里旅游的人,村里誰住得起?!避壣尞惖?。
“你可不是來旅游的人?!敝焱Φ馈?p> “我也沒想過要付錢?!避壣鷶傞_手掌說道。
在服務員的引領(lǐng)下,軌生和朱彤彤來到溫泉旅店中最為高級的房間。
影琉就在房間里坐著,在她面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每一樣看起來都很高級。
“你出去吧,我想跟他單獨聊一會。”影琉對朱彤彤說道。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吩咐就大聲叫我?!敝焱Ь吹厥┝艘欢Y后走出房間,合上房門。
“一早過來應該也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庇傲饘壣f道。
軌生沒有客氣,筷子也不用,直接用手拿起就吃,說道:“看來王都的公費還滿充足的?!?p> “這點小錢也值得意外?”影琉拿起面前果汁喝了一口,說道。
“只是想不到你比外面那個朱彤彤還要高級?!避壣亮瞬磷煺f道。
“我叫你到這可不是來討論我的。”影琉正色道。
“那你想問些什么?”軌生停下手說道。
“孫家的婚嫁隊伍幾乎死去,只有四具尸體我們找不到。我們已經(jīng)確定你和津八久還活著。”影琉問道:“你知道祟澤和孫淼淼的下落嗎?”
“先不說他們,我現(xiàn)在被你們抓住,你們到底想對我怎么樣?”軌生盯著影琉問道。
“你知情不報,并間接協(xié)助他們偷運埒垨礦。單憑這兩項,我就可以捉你進牢房坐上一年。”影琉如實說道。
軌生心里暗道,影琉要是想捉他坐牢,大可以直接叫下面的人直接動手,根本用不著如此大廢周章。于是軌生也不著急,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不過……如果你說出他們的下落,我可以既往不咎?!庇傲鹫f道。
“三小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捉她干什么?”軌生問道。
“她可是孫牧的女兒,哪有可能不知道?!庇傲鹨稽c也不相信軌生。
“那祟澤呢?”軌生想了想又問道。
“他啊,估計與孫牧同罪,不是死刑就是坐一輩子的牢。”影琉說道。
“如果我只告訴你祟澤的下落,你可不可以放過我?”軌生問道。
“不行?!庇傲饟u了搖頭。
“好吧,告訴你也可以,不過……”軌生無奈道。
“不過什么?”影琉問道。
軌生指著臺面上牛肉片說道:“我再要兩盤這個?!?p> 影琉十分干脆地答應了,并馬上叫人去準備,沒多久,菜就上來了。“沒想到你會為了兩盤牛肉出賣自己的顧主?!?p> “我也想不到自己會這么饞嘴?!避壣闷鹁统?,仿佛忘了之前答應過的事一樣。
“那么他們的下落呢?”影琉問道。
軌生終于把全部牛肉吃完,沉默好一會,說道:“聽說這里的溫泉特別棒?!?p> 影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別跟我耍花樣!”
“不管你信不信,人在舒服的時候最容易泄露秘密,反正我是信了?!避壣柫寺柤绲?。
“好,我們就在溫泉那里談,要是你再說不出有用的情報,別怪我無情?!庇傲鹕鷼獾?。
軌生走出房間,邊走邊想著怎么可以逃出這里,可是走到哪里,旁邊都有好幾個士兵跟著,軌生可沒有信心從他們眼皮下溜走。
很快,軌生換了浴衣來到這里的露天溫泉,里面一個人也沒有,要不是這間店休息一天,那么就是影琉把這里包下了,這很明顯是后者。
軌生走入水里,溫泉的熱度剛好,身心都感到十分舒暢。看著池中不停冒出的水,軌生忽然想到什么,馬上把頭埋進水里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一個出水口,正想從這里逃跑的時候,影琉走了進來。
影琉的身板很小,而且皮膚很白,一點也不像男人。她走到軌生旁邊,不脫浴衣直接走進池里。
“你該不會害羞吧,穿著浴衣泡怎么會舒服?!避壣f道。
“少說廢話,快告訴我他們的下落?!庇傲饗尚叩馈?p> “這里反正沒有人,脫光了也沒人看你?!避壣f道。
“你不是人嗎?”影琉臉頰有點發(fā)紅。
“天啊,我們都一起睡過,你還在意這個?”軌生笑道:“這樣說不對,在我昏倒之前,你還是清醒的,應該是你睡了我才對?!?p> 影琉聽后臉更加紅了,被軌生氣得說不出任何話來,也忘了來這里的目的。
軌生見影琉有點失神,于是心生一計。“男人之間應該坦誠相對,泡溫泉赤裸身子很正常,你看,我下身什么也沒穿?!闭f罷,軌生馬上站起來。
影琉用雙手立即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看軌生的下身。
過了足足十幾秒,影琉稍微掙開指縫偷看,面前哪有什么人,軌生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離開了溫泉。
影琉氣得從池中走上來,由于浴衣濕透,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
影琉想馬上派人去找軌生,但不換一件浴衣,她哪敢就這樣走出去。在換浴衣的同時,影琉更加恨軌生了。
另一方面,軌生在熱水中潛了快十分鐘,如果再不換氣,他很有可能憋死在水里。
好在前面不到十米就是出口,軌生從水中探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軌生往四周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溫泉旅店內(nèi),只不過在另一個池里,這里還有其他人泡著。
軌生迅速從池中走出來,從更衣室偷走別人一套衣服穿上,悄悄經(jīng)過走廊,來到他之前放私人物品的地方。在那里,還有一個士兵在守著。
軌生身上只有戒指一件武器,于是他觸動戒指上的機關(guān),一條細針伸了出來。
軌生偷偷走到士兵后面,朝其脖子上刺了一針,軌生大膽地在他眼皮下取走自己的東西。
軌生算算時間,影琉應該已經(jīng)派人四處尋找。走正門肯定不行,后門也不安全,軌生心一橫,沿著樓梯往上走,幾分鐘后,來到?jīng)]人的天臺。
軌生把天臺的門鎖上后,朝四周看了一下,沿著逃生用的樓梯往下爬。
因為風有點大,軌生不敢爬得太快,足足花了幾分鐘才爬到樓下。
落地后,軌生迅速竄進附近的灌木叢后。兩個士兵拿著武器四處巡邏,他們邊走邊交流,一點也不像是來找軌生的樣子。
等士兵離開后,軌生彎著身子,沿墻壁快步來到停泊馬車的地方。
軌生找到朱彤彤他們的馬車,拿起小刀割斷馬與車廂的繩索,隨后翻身上馬,快速騎著離開。
溫泉旅店的房間里,影琉生氣地坐著,時不時拿旁邊的坐墊出氣。
這時,朱彤彤從外面走進來,說道:“放心吧,我早就讓人守好門,他是不可能逃出這里的?!?p> “普通的士兵根本無法攔下他?!庇傲鸱畔伦鴫|說道。
“士兵匯報,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離開旅店?!敝焱f道。
“你說他還在這里?”影琉急切地問道。
“是的?!敝焱f道:“小姐,他到底對你做了什么,竟然令你如此生氣?”
影琉回憶起溫泉時的畫面,頓時臉又紅了起來,她雖然馬上捂住眼睛,但還是沒來得及,軌生的下身已經(jīng)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里。
“沒什么,只是被他騙了而已?!庇傲鸺t著臉說道。
朱彤彤跟影琉這么久,哪里看不出她在說慌,但朱彤彤沒有拆穿她的意思,說道:“捉到他的話,要不要我先教訓他一番?”
“不用!”影琉緊張地站起來說道。
朱彤彤一愣,笑道:“捉到他后馬上帶他來總行了吧?!?p> 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吧。”影琉再次坐了下來。
兩個士兵同時扶著一個不能動彈的士兵進來,“報告,我們在放雜物的地方找到他,估計他被軌生所傷。”
不能動彈的士兵在朱彤彤的粉光作用下,很快恢復自由,急著說道:“軌生他逃走了!”
“他逃到哪里了?”影琉問道。
“我只看到他一直沿著樓梯往上跑。”那個士兵說道。
這時,影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他一定是從天臺的樓梯逃走了。”
“我現(xiàn)在馬上派人去找他?!敝焱樕蛔冋f道。
“不用了,他肯說的話早就說了。沒想到他被我們捉住了,還依然念記著舊主之情?!庇傲鹫f道。
“給他來點酷刑,他什么情都會不記得?!敝焱淅涞馈?p> “他也沒犯什么大罪,酷刑用在他身上不合適。”影琉有點不滿地說道。
“任由他在外面逍遙自在嗎?”朱彤彤問道。
影琉點了點頭說道:“反正孫老爺已被我們控制住,這事就這樣了結(jié)吧。”
“那……那個人呢?”朱彤彤謹慎地問道。
影琉叫所有士兵出去,說道:“他現(xiàn)在關(guān)在哪里?”
“就在旅店的地下室里?!敝焱卮鸬?。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庇傲鹫f罷,站了起來。
隨后,兩人沿著樓梯往下走,來到一個密閉的房間前面。門上有好幾個大鎖,朱彤彤從身上拿出一串鑰匙,花了一分鐘才將門打開。
里面?zhèn)鱽砟腥说慕新?,“斜石風……斜石風……”正是友和村的傻子阿風。
他昨天被津八久封鎖信源后遇到影琉。影琉馬上認出他的身份,將其擊暈。
傻子阿風現(xiàn)在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著,根本無法動彈。
“他真的是刑里面的邪師瘋嗎?怎么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敝焱苫蟮貑柕馈?p> “一定不會有錯,我曾經(jīng)翻看過王都的重要通緝名單,那里就有他的畫像。”影琉說道:“他身上雖然被封住信源,但我可以感覺到他擁有著強大的力量?!?p> “你想對他做什么?”朱彤彤好奇地問道。
影琉沒有回答朱彤彤,走近傻子阿風,蹲下身子說道:“邪師瘋,你壞事做盡,沒想到會落在我手上吧。”
“斜石風……”傻子阿風可憐巴巴地看著影琉說道。
“當年你失蹤之前,曾經(jīng)追殺過鬼叔權(quán),他現(xiàn)在在哪里?”影琉問道。
“斜石風……斜石風……”傻子阿風一臉不解地說道。
“看樣子他是真的瘋了。”朱彤彤說道。
“要不你用媚術(shù)試試?”影琉建議道。
朱彤彤上前一步,聚集全身信源。粉光從身上散發(fā)開來,逐漸飄到傻子阿風周圍將其包裹住。
傻子阿風感覺飄飄然,一臉傻笑,口中不停地說著“斜石風”三個字。
朱彤彤停止施法,失望地說道:“如果他不是真瘋了,那么他一定是當今世上的絕世高手?!?p> “看來不能從他口中問到任何線索了。叫人把他帶回王都治療?!庇傲鹫酒饋碚f道:“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恢復正常,那樣,我們才有可能知道鬼叔權(quán)的下落?!?p> “鬼叔權(quán)到底是誰,會讓你如此看重?!敝焱f道。
“很多年前,鬼叔權(quán)和邪師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兩人之間從沒有分過勝負,都是平手收場。邪師瘋之所以要追殺鬼叔權(quán),那是因為當時鬼叔權(quán)手上有一張地圖?!庇傲鸹卮鸬?。
“到底什么地圖會讓邪師瘋下殺手?”朱彤彤問道。
“一個儲存了大量埒垨礦的礦洞?!庇傲鹫f道。
“只是一個礦洞?”朱彤彤有點訝異地說道。
“埒垨礦的儲量可以造出好幾十萬把埒垨武器,也就是說,誰擁有這個礦洞,誰就獲得一支能與信眾抗衡的軍隊?!庇傲鸾忉尩馈?p> “莫非刑想造反?”朱彤彤驚訝地說道。
影琉搖了搖頭,說道:“刑只不過是幫手,他背后另有顧主,至于這個顧主是誰,我也不知道?!?p> 一個星期后,天空正下著毛毛細雨,軌生騎著馬在一條泥濘的小路上快速前進,他的上衣已經(jīng)完全被雨水打濕,可軌生一點也不在乎,快兩天沒有睡覺,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途中軌生用來趕路的馬死了兩匹,現(xiàn)在騎的馬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軌生離泰勒城已經(jīng)不遠,即便慢一點上路,也完全來得及在限定之日之前到達目的地。
可軌生沒有放慢腳步,因為他不知道影琉什么時候會追上來。
傍晚的時候,軌生遠遠地看到前方有一條小村莊,不斷有炊煙冒出。
軌生正考慮要不要到村莊過夜,迎面而來幾個官兵。軌生毫不猶豫地勒住韁繩,換個方向,沖進旁邊的密林。
密林里一個人也沒有,軌生騎著馬在里面不停穿梭,眼看快從另一端走出來,馬卻被一個簡單的陷阱索住。
軌生被馬狠狠地摔到地下,眼前一花,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一只野生的小貓在軌生的臉龐不停舔著,把睡了一夜的軌生叫醒。
軌生坐了起來,感覺有點頭痛,再看看周圍,雨已經(jīng)停了。
軌生正準備解開困住馬的陷阱,感覺有人來,迅速跑到大樹后面靜靜等著。
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男生背著竹筐走到馬的跟前。他的身材勻稱,有一頭烏黑的短發(fā),額頭很飽滿,一副黑色的圓框眼鏡架在鼻子上,下巴很寬嘴卻很小。
男生仔細看了一下馬,暗道,馬并不是野生的,馬的主人去哪呢。
男生謹慎地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鐮刀,不停地朝四周察看。
軌生見此,也從護臂里取出猝取,要是那個男生發(fā)動攻擊,軌生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性命取下。
眼看男生不停接近,軌生感覺雙手雙腳慢慢變得麻木,最后身子完全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