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一天,離第十天已經(jīng)不遠了。戽石那個小隊只探索了宅子不到五分之一的地方。期間他們有過不少爭執(zhí),不過兩人最后還是聽馬長青的。
現(xiàn)在他們正坐著一輛礦車上,沿著鐵軌快速移動。四周很黑暗,大家都看不清周圍的環(huán)境,只知道自己還在宅子深處。
“不知道這輛礦車能不能帶我們出去?!苯壷p馬尾的女生不安道。
“現(xiàn)在就只有希望能了?!膘媸瘒@了口氣說道。
“相信我,很快就會到出口?!瘪R長青拍了一下胸口說道。
“我們就是相信你才會掉進這里的?!膘媸悬c生氣地瞪了馬長青一眼。
“難道你有更好的主意?怎么剛才又不說出來?”馬長青不屑道。
“廢物,你想找架打嗎?”戽石揪起馬長青的衣領(lǐng)罵道。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不可能完成試煉!”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大聲說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團結(jié),只有大家齊心合力才能解決問題?!?p> 戽石用力推開馬長青,說道:“以后別想我再聽你的?!?p> 礦車沿著鐵軌滑行,三人在黑暗中待了整整十五鐘才看到遠處有光。
那光越來越近,戽石知道,他們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離出口不到三十米的時候,鐵軌已經(jīng)到了盡頭,礦車沿著上翹的鐵軌滑飛出去,越來越接近出口。
礦車闖進一個房間里,直到撞到墻上才停下來。在礦車里的三人感到頭暈?zāi)垦?,花了五分鐘才恢?fù)過來。
一行人中,戽石的身體素質(zhì)最好,他最先從礦車里走出來,好奇地看了一遍房間。
周圍都是玩具,有積木做成的小屋,有大象形狀的滑梯,有兩米長的翹翹板。墻壁上有許多小孩的涂鴉,雖然很多已經(jīng)看不清了。
房間里有兩個門口,門口前各有一塊牌子,左邊的牌子寫著不可回轉(zhuǎn)的路,右邊的牌子則寫著守候之網(wǎng)。
“我們應(yīng)該走哪一邊?”這時綁著雙馬尾的女生走過來問道。
“左邊的路看起來危險,但感覺不會花太多時間。”戽石分析道。
“那走左邊?”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問道。
戽石正想回答的時候,馬長青走過來說道:“現(xiàn)在離第十天還有不少時間,我們不應(yīng)該冒險。”
戽石眉頭一皺,心里暗罵道,到底是誰讓我們之前冒險的?
“我們已經(jīng)走了不少地方,相信比很多人都有優(yōu)勢。而且我們越深入,危險就越大?!瘪R長青分析道:“穆槐會出現(xiàn)在哪里誰也不知道,要是還沒開始找之前,我們就把自己弄傷,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建議還是保守一點好?!?p> “對啊,要是我們?nèi)ミ^的地方穆槐不會出現(xiàn),那我們豈不是白去。”綁著雙馬尾的女生附和道。
“我不同意,既然我們之前已經(jīng)選擇冒險,現(xiàn)在就不應(yīng)該退縮,不然之前的努力還有什么意義?!膘媸岣呱ぷ诱f道。
“你第一次參加試煉可能會不清楚,所有關(guān)卡的難度都是遞進的。我們?nèi)绻X得前方的路不好走,那么就應(yīng)該停下來緩一緩,不然死的不僅是你一個人。”馬長青慎重道。
“這就是你參加那么多次試煉的原因?”戽石不屑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馬長青生氣地走近戽石一步。
“要不是你這個慫貨,我們當初會被其他小隊超過?”戽石冷冷道:“在和碎骨子比賽的時候,你穿了防火鞋也斗不過人家,這說明了什么?!?p> “別忘了,你也輸給軌生!”馬長青怒道。
“至少我盡力過?!膘媸f道。
“你想開打嗎?”馬長青拔出武器說道。
這時,綁著雙馬尾的女生沖到兩人之間,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是浪費時間而已,不如我們投票決定吧。”
“你一定會選保守的路,投票還有什么意義?!膘媸R上看出她的想法。
“這樣的話,我們干脆棄權(quán)好了,反正其中一個失敗,大家也無法通過試煉?!苯壷p馬尾的女生無奈道。
三人足足沉默了五分鐘,最后戽石終于妥協(xié),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這次聽你們的。”
一行三人打開了右邊的房門,里面有一股白色的濃煙,完全看不清前方有什么東西。
為免吸入過多的濃煙,三人都彎著身子前進,前方的能見度不到十米。
戽石越走越感到奇怪,因為腳下的路變得軟起來。每踏一步,腳就會陷進去。到后面,戽石都看不到自己的膝蓋了,地上全是如同漿糊的東西。
三人的速度很慢,每分鐘走不到三十米,而且走起來十分吃力。
當眾人走出漿糊地帶時,戽石發(fā)現(xiàn)上方有一個巨大的網(wǎng),網(wǎng)在濃煙中若隱若現(xiàn)。忽然,那個網(wǎng)下降到三人頭上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一陣寒氣吹來,周圍的濃煙遇冷后緩緩下沉,最后變成如同漿糊的東西。
為了避免白煙粘到身上,戽石用力一跳捉住大網(wǎng),整個人懸掛大網(wǎng)之下。
其他人有樣學(xué)樣,只是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動作不夠利索,跳了好幾次才成功。
上空的白煙很快消失,地上全是漿糊。戽石正準備跳下去的時候,漿糊忽然沸騰起來,而且不斷釋放著高溫。戽石馬上打消下去的念頭,靜靜觀看下面的變化。
漿糊開始蒸發(fā),又再次變回濃煙。濃煙在三人身上飄過,戽石身上全部濕透,身體熱得受不了。
戽石看著粘在身上的濃煙,心里暗道不妙。要是寒風(fēng)再來,濃煙就會變成漿糊附著身上。如此反復(fù),三人身上的漿糊會越來越多,活動能力也就逐漸喪失。
戽石看了四周一下,馬上朝一個方向爬去,同時對其他兩人命令道:“想要活命就趕快跟來!”
一分鐘后,寒風(fēng)果然吹來,三人身上都附著著薄薄一層漿糊,大大影響他們的爬行速度。戽石怎么弄也弄不掉身上的漿糊,只好不顧一切地向前爬。
終于,三人在完全喪失活動能力之前離開了大網(wǎng)的范圍,周圍的濃煙也逐漸消失。
三人踏進一條走廊。墻壁上不停釋放一股黃色的氣體,將三人身上的漿糊完全溶化。
來到走廊盡頭,戽石在前方找到一個牌子,走近仔細一看,上面寫了好幾句話,大概的意思是,剛才黃色氣體有毒,來到這里的人要想活命就得到前方房間里找到紅色藥丸吃下,不過那是有代價的。
三人馬上走到房間里去,這里有三副豎著的棺材,棺材里各有一個顯眼的盒子,紅色的藥丸就放在盒子內(nèi)。
戽石走到棺材跟前,沒有急著拿走盒子里的紅色藥丸,看向棺材板上的一行字,“藥丸離開盒子后,房間會馬上封閉,并且會釋放另一種有毒氣體。要想阻止氣體釋放,必須站在棺材里按住空的盒子,直到有其它小隊來。期間稍微松開手腳,都會被認定為失敗。要是三人都失敗,房間也會釋放有毒氣體。”
“看來只能拿起藥丸服下了?!苯壷p馬尾的女生說道。
“大家盡量堅持,千萬不要太早放棄,一定要等到其他小隊到來?!瘪R長青提醒道。
于是三人分別走進一副棺材里。戽石踏進去感覺腳下有個開關(guān),只要松開腳,開關(guān)就會彈上來。
三人互望一下,接著同時將盒子里的藥丸取出,并將手按在盒子上面。盒子下面有一個彈簧,手按下去,盒子會沉下去一點。
戽石直接把紅色藥丸吞下,因為他感覺到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
“你猜多久會有人來?”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問道。
“算算我們來到這里的時間就知道?!膘媸荒槼钊莸鼗卮鸬馈?p> “希望一天之內(nèi)有人來,我怕堅持不了多久?!苯壷p馬尾的女生如實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戽石他們已經(jīng)開始覺得累了,盒子令他們的手產(chǎn)生深深地紅印。戽石感覺手臂有點麻,但他不敢將手移開半分。
終于,綁著雙馬尾的女生還是堅持不住,她松開盒子的同時,棺材的蓋迅速合上。她試著推開棺材,可無論怎么用力,蓋子還是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后,馬長青也忍受不了,被關(guān)在棺材里面?,F(xiàn)在只剩下戽石苦苦堅持,他要是放棄,那么三人都會被毒死。
“千萬不要放棄?。 瘪R長青大聲喊道。
“你松手之前怎么不給自己說一聲?!膘媸淅涞?。
“我也不想啊,雙手已經(jīng)流血了?!瘪R長青不好意思地說道。
“難道我的手流的不是血?”戽石反問道:“而且,失敗的話人都死了,還在乎流血?”
“總之,你能堅持多久?”馬長青問道。
“最多半天,要是沒人來,我們就只有死在這里,連棺材也不用買了?!膘媸猿暗馈?p> 又是三個小時過去,戽石的手已經(jīng)毫無知覺,現(xiàn)在全憑意志在支撐。
戽石死死地看著前方,如果大門現(xiàn)在還開著,他有五成把握施展寸步離開這里??墒欠块g是密封的,戽石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現(xiàn)在要是松手,不僅試煉會失敗,戽石還得要跟兩個廢物死在一起。
忽然,面前的蓋子合上,戽石第一時間的想法是自己松手了。戽石往下看了一眼,雙手根本沒有移動過半分,即便麻痹得完全沒有知覺。
棺材開始移動,帶著三人離開房間。半分鐘后,棺材終于停下來,還有,棺材蓋也隨之打開。
“我們死了嗎?”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問道。
“傻瓜,死的話自己會沒感覺?”馬長青白了她一眼道。
戽石從棺材里走出來,他的雙手傷得能看到里面的白骨。另外兩人看在眼里,驚訝地出不了聲。
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從懷里拿出一瓶療傷藥給戽石喝。戽石也沒有客氣,接過后一飲而盡。半分鐘,戽石手上的血才開始止住。這時,戽石才有心情看向四周。
“我們逃出去了,證明又有倒霉的小隊進來。”馬長青笑道。
戽石根本沒有聽馬長青的話,心中,早把馬長青當成死人一個。
棺材開始移回去,最后消失在三人的視線里。戽石開始尋找離開這里的路,整個房間除棺材出去的路外還有兩個房門。一左一右,門前依然是兩個牌子。
左邊寫著欲望之淵,右邊寫著天國之梯。單憑幾個字根本無法了解哪條路比較好,戽石漸漸進入沉思當中。
“不如我們選右邊吧,那名字聽起來不會很危險。”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建議道。
“這可不能作判斷標準?!膘媸瘬u了搖說道。
“我們還是放棄吧,經(jīng)驗告訴我,接下來無論是哪道門都會有危險?!瘪R長青仿佛被之前的遭遇嚇怕了。
“你那全是失敗的經(jīng)驗幾乎讓我們死了幾次。”戽石冷冷地看著馬長青說道。
“試煉以后還會有,人死了就真的死了。”馬長青尷尬道。
“失敗了下次再來,然后再失敗,你能失敗幾次?有些事明知道危險都得要去做,不然就會一輩子錯過。”戽石用滿是鮮血的手抓在馬長青的肩膀說道。
馬長青聽后愣了好久,他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前幾次參加試煉的場景。他當時是有機會通過的,就是不肯冒生命危險,心里總覺得下次來一定會通過,但結(jié)果都是失敗收場。
“好吧,從現(xiàn)在開始,一切都聽你的?!瘪R長青下定決心說道。
另一方面,在地下洞穴的軌生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探索著。他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盡快與隊友匯合。但能不能成功回去,軌生一點頭緒也沒有。
軌生已經(jīng)走了十幾分鐘,他感覺離碎骨子和象柱他們越來越來,可還是得繼續(xù)走下去,因為眼前就只有這么一條路。
一路上,軌生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不少白骨,令這里變得更加陰森。從白骨身上破爛的衣服來看,軌生猜測他們分別是呂家的人和來此抓捕呂家的官兵。
前方有一道被撞破的門,軌生探頭看了一眼,直接從門上的大孔穿過去。里面的白骨至少有好幾百具,四周就像一個廢棄的墳場。
地上有不少散落的武器,雖然比不上埒垨武器,但價格也不便宜,沒有好千金幣根本買不下來。
軌生在地上撿起一塊手帕。手帕的材質(zhì)很好,一看就知道是上品絲棉,到現(xiàn)在還能保持完整。
手帕的背面有一個圖案,軌生馬上認出那是出現(xiàn)過多次的方形螺旋。如無意外,軌生眼前一黑,又回到了過去。
軌生再次恢復(fù)視野的時候,面前的大門還沒有被撞破,后面藏有不少穿著呂家服飾的人。其中有一個小孩不安地躲在一角,時不時朝身后的路看去。那小孩正是呂旭,他身邊還有五郎。
“五郎哥哥,媽媽什么時候會來?”呂旭仰頭問道。
“夫人辦完重要的事后就會往這里趕來,請少爺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蔽謇蓳?dān)保道。
“這里又是哪里?”呂旭又問道。
“呂家專門用來逃生的通道,官兵是不會找到這里的。”五郎十分肯定地說道。
可沒過多久,外面就有人開始撞門,令里面的人人心惶惶。
“糟糕,難道我進來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了?”五郎驚訝地自言自語道。
呂旭害怕地抓緊五郎的衣角,說道:“他們要是沖進來的話怎么辦?”
“我就算死,也會保證少爺安全的。”五郎拔出腰間的武器說道。
大門被破的聲音傳來,一隊十幾個官兵手握武器氣勢洶洶地沖進來,他們見人就殺,一分鐘不到就把二十多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殺死。
呂家護衛(wèi)的實力明顯比不上官兵,他們拼死相搏,也只能弄傷幾個官兵。
眼看呂家的人逐個倒下,呂旭害怕得動也不敢動。要是再年輕幾歲,呂旭恐怕已經(jīng)尿褲子了。
一個身材矮小但強壯的官兵沖向呂旭。五郎眉頭一皺,擋在前面拿起武器與他過招。武器碰撞時發(fā)出些許火花,兩人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正當五郎專心對付眼前的官兵時,側(cè)面突然伸出一支長槍。長槍穿過五郎的腰,五郎頓時喪失活動能力,手中的武器掉在地上。接著,頭顱被眼前的官兵割下,五郎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
呂旭看著官兵一步一步地接近,身體卻無法動彈半分。忽然,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滅界!”幾個灰色光球憑空出現(xiàn)在兩個官兵的雙腿上,接著,光球內(nèi)大腿開始扭曲,官兵痛苦地大叫起來。
呂旭回頭一看,母親就在后面,他沖到母親身邊將其緊緊抱住,眼淚在臉上不?;洹?p> “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呂旭母親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的頭部。
呂旭母親將兒子松開,開始對付入侵這里的官兵,沒一會,十幾個官兵全身扭曲得不成人型。
“夫人,看來密道已經(jīng)不安全了?!眳涡竦男∈遄哌^來說道。
“你說的沒錯,現(xiàn)在從密道出去極其危險?!眳涡衲赣H說話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我們該怎么辦?”呂旭小叔問道。
“只能留在宅子內(nèi)。運氣好的話應(yīng)該有救兵會趕來?!眳涡衲赣H說道。
“救兵?什么人敢跟陛下作對?”呂旭小叔十分絕望地問道。
“刑?!眳涡衲赣H說道。
“你是說那個邪惡組織嗎,他們怎么會出手幫我們。”呂旭小叔不可置信地說道。
“他們只要知道,一定會幫的,因為建立刑的人就是我們呂家的祖先。”說罷,呂旭母親從身上拿出一個黑色小球,說道:“這個是信號彈,打開后,如果方圓一百里內(nèi)有刑的人在,那么他們就會通知組織派人過來。到時我們可以內(nèi)外夾擊,運氣好的話大家都可以保住性命?!?p> “那趕快打開信……”呂旭小叔還沒說完,一道光竄進其體內(nèi),接著呂旭小叔七孔流血而死。
一道又一道光飛來,逐個落到呂家族人身上,像呂旭小叔那樣死去。
呂旭母親雙眼不由自主地流出淚水,雖然族人死去很讓人傷心,但最令她痛心疾首的是,遠在王都的丈夫已經(jīng)被陛下處死。
呂旭母親看著一個又一個與丈夫有血脈關(guān)系的人死去,她馬上沖到兒子身前,從懷里拿出一張畫有方形螺旋的紙出來,將其放在兒子手中,喊道:“隱界!”
呂旭額頭發(fā)出亮光,然后一個大大的黑色隱字刻在上面。一層薄薄的光膜附著在呂旭身上。
“媽媽這是什么?”呂旭好奇問道。
“這是隱界,它能讓你隱形,阻擋外界一切聯(lián)系?!眳涡衲赣H解釋道。
“這張紙呢?”呂旭又問道。
“這紙是隱界的載體,沒有它我就無法施展隱界,而且它可以儲存大量信源,就算十幾年沒有充能,它依然可以唯持隱界。這紙除了是載體外,它還記錄了呂家最重要的技術(shù)。我已經(jīng)把家里秘密資料全部毀掉,這紙可以說是我們呂家最后的遺產(chǎn)?!眳涡衲赣H詳細介紹道。
“那么重要的東西我保護不了!”呂旭把紙遞還給母親說道。
“傻瓜,是它保護你,如果沒有它,你已經(jīng)被陛下的力量殺死了?!眳涡衲赣H說道。
忽然,一個倒在地上的官兵趁機爬起來,拿起一支長槍刺向呂旭母親,呂旭母親的胸口馬上染紅一片。
“滅界!”呂旭母親連點數(shù)下,那個官兵身上馬上出現(xiàn)數(shù)個圓球,只要在圓球內(nèi)的軀體就會扭曲變形。沒多久,官兵便死去。
“媽媽你沒事吧?”呂旭問道。
“我是不行了。”說話的時候呂旭母親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你沿著路回去,只要路上出現(xiàn)方形螺旋,你就用手掌按在上面,到時會出現(xiàn)一條通道,里面是一個儲存了大量食物和水的密室,你在密室里至少可以躲半年。等時間一過,你就偷偷出來,然后在外面努力找機會成會信眾。不然紙的信源耗光后,你就會立即死去?!?p> “媽媽跟我一起去吧?!眳涡窈ε碌?。
呂旭母親雙眼無神,明顯已經(jīng)死去。到死的那一刻,她也沒有釋放出信號彈,顯然對兒子交待一切比向一個會不會在附近的組織求救重要。
呂旭擦干眼角的淚水,看到又有許多官兵沖進來,他們不斷把呂家族人殺死。
有好幾個官兵在呂旭身邊經(jīng)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呂旭轉(zhuǎn)過身子,按照母親的話沿路回去。
呂旭沒離開多久,就有一個穿著很威嚴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周圍的官兵都稱呼他為百人斬,因為他每次在戰(zhàn)場上都會斬下至少一百個敵人頭顱。
“報告長官,呂家大部分人已經(jīng)被我們殺死?!币粋€官兵走到百人斬跟前低下頭說道。
“很好,有找到呂家的資料嗎?”百人斬問道。
“只找到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人故意燒毀了。不過,有很多地方還沒搜,相信宅子還會藏著呂家技術(shù)?!惫俦f道。
“要搜完呂家談何容易,宅子里全是機關(guān)和陣,沒有幾年時間根本無法全部破解。”百人斬皺起眉頭說道。
“要回去稟告陛下嗎?”官兵問道。
“你們留在這里清理呂家剩下的人,我先拿找到的資料回去復(fù)命吧。”百人斬說罷轉(zhuǎn)身匆匆離開。
軌生看到這里,眼前再次一黑,能看到東西的時候,周圍又是一堆散亂的白骨。
軌生沒有停留很久,繼續(xù)沿著路走,很快,找到回憶中呂旭母親所說的方形螺旋。
軌生深思一會,毅然將手放在方形螺旋上,面前出現(xiàn)一條通道。
軌生走了進去,幾百米后,面前有一道門擋住去路。軌生將門推開,里面?zhèn)鞒鲆还珊軡獾乃岢粑丁?p> 面前一個穿著破衣服的男人坐著,他的臉被又長又臟亂的頭發(fā)擋住。
“至今多少年啦,你們終于找到這里了嗎?”那人的聲音很滄桑。
“你是誰?”軌生不敢靠得太近,依然站在門邊。
“你又是誰?”那人十分警惕地問道。
“我是來參加試煉的人?!避壣蠈嵒卮鸬?。
“參加試煉?你來人家的宅子參加試煉?”那人忽然大笑起來,說道:“你應(yīng)該不是王都派來的人吧?!?p> “沒錯。”軌生點了點頭。
“前幾個月來這里破解機關(guān)和陣的人也不是?”那人問道。
“他們是地下道的人,專門來這里布置試煉的地方?!避壣卮鸬?。
“地下道?沒聽說過。他們來了之后,這里的機關(guān)和陣變了很多,我能去的地方就更少了。”那人傷心道。
軌生已經(jīng)猜出那人的身份,不是地下道和參加試煉的人,那么他一定就是呂家的遺孤——呂旭。
“難道你就是呂旭嗎?”軌生小心問道。
那人撥開臉前的頭發(fā),驚訝地說道:“你怎么會知道我?”
“我之前找到你母親留下的方形螺旋,因此知道你們一些事?!避壣拱椎?。
“難怪你能發(fā)現(xiàn)這里?!眳涡裥盐虻馈?p> “你母親不是叫你等一段時間后偷偷走出呂家嗎,怎么現(xiàn)在還留在這里?”軌生問道。
“不能也不敢。這宅子里有許多機關(guān)和陣我都不太清楚,冒然闖陣會很危險。還有,宅子里的官兵就算撤走,他們還是有可能會在外面埋伏,發(fā)現(xiàn)隱身的我?!眳涡裾f道。
“冒一點險總好過永遠留在這里吧。”軌生沒想到呂旭膽子如此小,說道。
“母親死去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孩,你還想我怎樣?”呂旭說道:“剛開始幾年,宅子里全是官兵,他們?nèi)找岳^夜地搜索,我根本不敢出去。七八個月后密室的食物終于吃光,為了生存我只好冒險到外面找吃的,結(jié)果掉進一個機關(guān)里。幸好我在附近找到一個水潭,那里一年四季都有充足的魚,不然我早就餓死了?!?p> “之后你除了這里就沒有到過外面?現(xiàn)在年紀也不小了吧?”軌生問道。
“說到這里我還得多謝那些官兵,他們破解了宅子里近四分之一的機關(guān)和陣。在他們走后,我便可以在安全的地方走動,不過還是不敢踏出宅門一步,年紀大了更是如此?!眳涡裾f道:“即便我出去了又能如何,別說成為信眾,我連基本的生存技能都不會。而且,我身上有呂家的遺產(chǎn),要是被人搶去,我怎么面對呂家?guī)装贄l死去的性命,這個風(fēng)險我實在冒不起?!?p> “現(xiàn)在你不用怕了,外面的人都不會對你怎么樣?!避壣f道。
“不過留給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呂旭絕望道。
“莫非你指的是隱界的載體?”軌生問道。
“沒錯,紙上的信源快要枯竭,這也是你能看到我的主要原因。一旦隱界消失,我就會馬上死去?!眳涡聍鋈坏?。
“這里有兩個信眾,只是我連出去的路都不知道,實在沒辦法短時間找到他們……”軌生無奈道。
“看來我是要死在這里了,也好,至少我可以永遠陪在母親身邊?!眳涡窦t著眼說道。
“還剩多少時間?”軌生問道。
“可能是半天,半個小時,抑或是下一刻,我也說不準,總之我額頭上的隱字已經(jīng)消失得七七八八,還有,身上的一層薄膜早就不見了?!眳涡裾f道。
“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沒準運氣好會碰到那兩個信眾?!避壣ㄗh道。
“你說你是來參加試煉的,那通過試煉后會怎么樣?”呂旭忽然問道。
“獲得一件祭品,那可是成為信眾的前提?!避壣悬c訝異,不過還是回答道。
“就是說你有機會成為信眾?”呂旭雙眼聽后發(fā)出精光。
“可以這么說?!避壣c了點頭。
呂旭沉默了好一會,最后仿佛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說道:“你想不想要我呂家的遺產(chǎn)?”
“不想?!避壣摽诙觥?p> “為什么?呂家世代相傳的信源技術(shù)可是非常出名?!眳涡癫唤獾?。
“我不覺得你會白白送給我。”軌生說道。
“沒錯,我想你幫我辦一件事。”呂旭說道。
“我雖然對那技術(shù)沒啥興趣,但可以聽聽是什么事嗎?”軌生問道。
“當年狗皇帝因為聽從權(quán)盾的建議,才會想奪取我家的信源技術(shù)。我想讓你做的事很簡單,那就是殺了主使之人?!眳涡褚Ьo牙關(guān)說道。
“我可辦不到,就算辦得到,其中風(fēng)險之大,我死十次也不夠。再說,我也未必能成為信眾,那技術(shù)對我來說可有可無?!避壣拱椎?。
“罷了,那你幫我做另一件事。”呂旭無奈道:“我死了之后,你將我的尸身葬在母親旁邊,技術(shù)我也會給你?!?p> “就這么簡單?那可是幾乎用了整個呂家的性命才保下來的?!避壣尞惖乜粗鴧涡?。
“呂家已經(jīng)沒有后繼之人,我與其將技術(shù)長埋這里,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更何況我死了之后,你大可以在尸體上搜出那張紙來。”呂旭說道:“希望你念在贈予技術(shù)的份上,千萬不要讓狗皇帝和權(quán)盾的混蛋獲得呂家的遺傳。最后,假如將來你有所成就,就殺了那個主使之人吧。當然這只是請求,不去做也沒關(guān)系,你用不著冒生命危險?!?p> “好,我答應(yīng)你。”軌生思量一會后說道。
“你過來?!眳涡裣蜍壣辛苏惺?,從懷里掏出那張印有方形螺旋的紙,交到軌生手中。
軌生接過紙后,一道光從外面飛進來,迅速落在呂旭身上,沒多久,呂旭死在軌生眼前。
軌生把呂旭流著血的雙眼合上,到附近找到呂旭母親的墳,將尸體葬在旁邊,順便用一塊板子立了一個簡單的碑。
軌生在離開之前檢查一下那張印有方形螺旋的紙,無論軌生怎么動,它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最后軌生得出的結(jié)論,只有成為信眾才能有辦法激活它。軌生只好將紙藏在懷里,沿著出路走去。
很快,軌生終于走出地底。出來的地方軌生曾經(jīng)探索過。只要沿著舊路走,軌生大概能找到碎骨子和象柱。
又是一天過去,軌生正想繼續(xù)上路,可是宅子內(nèi)不停響起穆槐的聲音,“各位,距離第十天還有兩天時間。在這兩天里,有一個神秘活動。你們只要能夠到達指定地點,就能得到一個提示。提示的內(nèi)容就是我第十天的大概位置。至于指定地點,則是懶惰的小狗?!?p> 軌生停下腳步沉思一會,要是碎骨子和象柱他們還困在原地,那軌生就有必要再跳進主人房的陷阱里重走一遍。
如果兩人成功逃出來,他們一定會到指定地點,總不會等待掉落深淵的軌生。
至于穆槐口中的指定地點,軌生曾經(jīng)去過。那不是什么小狗,而是一條饑餓的巨狼。機關(guān)觸發(fā)后,小狗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嚇人的巨狼。巨狼只吃離它一米的食物,超過一米范圍,它正眼都不瞧多一下。
那里的出口正好處在巨狼的覓食范圍內(nèi)。要想通過,就必須解決巨狼這個棘手的問題。軌生曾經(jīng)嘗試過用刃爆引開巨狼的注意,很可惜巨狼就算受傷也不會動,白白浪費了一把刃爆。
軌生當時花了半天時間才找到解決方法。只要觸動的機關(guān)反過來,那條巨狼就會消失不見。
現(xiàn)在,軌生正朝著指定地點走去,沿路看見好幾拔人,他們很多都沒有人齊,成員估計不是受傷就是死去了。
軌生終于來到指定地點。在那里,已經(jīng)有兩支隊伍。其中一支小隊軌生從來沒交流過,實在喊不出他們的名字。另外一支則是誅算所掌控的小隊。
原本觸動機關(guān)的地方換成了一幅巨大的地圖。地圖就是這個宅子的平面圖,上面畫了一個很大的紅色圓圈,占了地圖近三分之一的地方,穆槐估計兩天后就會出現(xiàn)在那個范圍內(nèi)。
“怎么只有你,他們該不會出事了吧?”吳郝懾走過來問道。
“出事的只有我。”軌生無奈道。
“你能走到這里,情況估計也不會太糟吧?!眳呛聭厣舷麓蛄恳槐檐壣?,沒在他身上找到傷口,說道。
“你們走完地圖上所有地方?jīng)]?”軌生問道。
“沒有,不過也差不了多少?!眳呛聭卣f道:“有了這個提示,這兩天我們小隊不會再到處亂闖了,得好好找個地方休息?!?p> “你來這里的時候就只有他們嗎?”軌生指了指另外一個小隊。
“是啊?!眳呛聭攸c頭道。
軌生與吳郝懾聊了幾句后,吳郝懾便跟著誅算去找休息的地方。軌生則靜靜地坐在這里,等待碎骨子和象柱他們。
半天過去,能來這里的小隊屈指可數(shù),他們身上不多不少都帶著傷,甚至有人因為這次試煉丟掉自己的胳膊。
“軌生……他……不在……的話……我……一定……不放過你。”碎骨子從外面走進來,對著象柱威脅道。
“放心吧。他如果死不去,一定會出現(xiàn)在這里?!毕笾稽c也不擔(dān)心地說道。
兩人到了提示地點,可是找不到軌生的身影。忽然,軌生從背后襲來,右腿用力一掃,象柱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軌生馬上騎在象柱身上,右手不停地朝象柱的臉掄拳,快把他打成豬頭。
“住手??!”象柱大喊道:“發(fā)生那樣的事我也不想?!?p> “那么說我是自愿掉下繩子的?”軌生停下右手問道。
“我也沒辦法啊,繩子只夠一人,而且你那身板肯定承受不了我的體重。我可沒有膽量跳進那個深淵?!毕笾f道:“你要我做什么才能原諒我?”
軌生從身上掏出一根細針,正是孫淼淼的埒垨武器綠芒,罵道:“這玩意可是會要人命的,你分明是想我死!”
象柱沉默了一會說道:“你不是好好地活著嗎?”
“那我刺你一針試試吧。”說罷,軌生將綠芒迅速移近象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