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跟我來。”甄浪以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說道。
“去哪?”軌生問道。
“吃早餐去?!闭f罷,甄浪把軌生帶到憶園東面半里不到的海邊。
海邊的沙又細又白,不少奇形怪狀的貝殼混雜其中。甄浪在附近搭了一個木棚,已經(jīng)有不少地方發(fā)霉。
甄浪從木棚里拿出一個玻璃瓶,瓶里裝著數(shù)條黑黃相間的鰻魚。
“我們要吃這個嗎?”軌生好奇地問道。
“這不能吃?!闭缋舜蜷_瓶子,從里面掏出一條鰻魚遞給軌生。
軌生接過后,感覺鰻魚的身體很干,完全不怕它從手上滑走。
甄浪也拿出一條,把軌生帶到右邊沒多遠的碼頭,在鰻魚身上打了一個結。鰻魚在黃光下瞬間變成一支兩米多長的魚桿。
軌生看著綠的發(fā)黑的海水,感覺里面不會有魚,不過還是按照甄浪的手法將鰻魚變成魚桿。
兩個人坐在碼頭上,靜靜等待。半個小時后,甄浪釣到一條三十厘米的大魚。魚頭長滿膿瘡,身上的魚鱗像是礦石,閃著綠光。
“這是什么魚?”軌生問道。
“草魚唄。”甄浪將魚取下,說道。
“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避壣琢艘谎郏f道。
“名字重要么,反正能吃就行?!闭f罷,甄浪用牙齒扯下外表的魚鱗,直接吃起來。
“這魚感覺有毒。”軌生懷疑道。
“我吃了好幾百年,什么事也沒?!闭缋撕芸彀颜麠l魚吃完,連骨頭也不剩。
“海里只有這種魚嗎?”軌生問道。
“能吃的只有一種?!闭缋嘶卮鸬?。
沒多久,軌生也釣上一條,用斷了一截的小刀巖決去除魚鱗,剖開肚子,里面居然完全沒有內(nèi)臟。
軌生用化火把切好的魚塊弄熟,吃了一小口,苦味充斥整個口腔。
“吃多幾條,就會習慣?!闭缋丝丛谘劾?,笑道。
軌生豪不猶豫地把魚扔到海里,拿出軍壺漱口。
忽然,眼前的水面浮現(xiàn)一只暗黃色的海馬,雙眼如同鉆石。海水在它的操縱下,形成一道拱橋。
海馬沿著拱橋朝碼頭過來,不到半米,甄浪一腳把它踢回海里。
軌生身上的鬼行九變有反應,仔細一看,海馬落水的地方有一個淡淡的天然陣法。
“這玩意喜歡吸吃人的死皮,惡心死了。”甄浪解釋道。
軌生從背囊里拿出筆記本,將出現(xiàn)在腦海的信息記錄下來。
“你這是在干嘛?”甄浪問道。
“我進疊嶂空間,除了修復心武,還要完成論文?!避壣寡缘馈?p> “之前遇見的學生老是要我傳授他們劍技?!闭缋它c頭道。
“你答應了么?”軌生一頓,問道。
“巴赫察的家傳劍技豈能外傳?!闭缋死硭斎坏?。
“巴赫察已經(jīng)被鬼降占領,當代國王又是孬種躲起來,你們自豪的劍技恐怕要失傳?!避壣S口說道。
“你也想打劍技主意?”甄浪問道。
“我的招式以偷襲、突襲為主,劍技不適合我,你應該很清楚?!避壣鷵u了搖頭。
正午過后,甄浪釣滿一筐草魚。軌生在筆記本寫滿整整十頁。
回去的路上,甄浪要軌生背竹筐。軌生雖然有怨言,但只能默默接受。
剛到憶園,軌生看到一群蜻蜓從山上飛來。院子外的花園發(fā)出藍光,蜻蜓四周的水珠散開,再緩緩滲入花草內(nèi)。
軌生放下竹筐,又把筆記本拿起來奮筆疾書。
“這只不過是一個灑水陣法,有什么好記?”甄浪不解道。
軌生細讀過磊霆的資料,還有真空界的研發(fā)經(jīng)驗,覺得眼前的灑水陣比之前的筆記重要百倍,沒準能以此創(chuàng)出利害的信源技術。
蜻蜓離去后,軌生坐在石床上整理資料。甄浪捧著葫蘆豪飲。
傍晚,在鬼行九變的幫助下,軌生終于設計好技術的雛形,相信不用兩天時間就能測試。
甄浪在院子里練劍,邊練邊看胖鵝化成的碎片。碎片共有五十多塊,被甄浪整理成一張古怪的地圖。
軌生見識過甄家的劍術,覺得有點華而無實。而甄浪的劍偏向于攻伐,每招銜接緊密,動作行云流水,處處暗藏殺機。
甄浪左執(zhí)家傳寶劍歷霜,右持心武,早已經(jīng)打破記錄,一秒至少能揮出三十多劍。
軌生一直盯著甄浪的心武,讓鬼行九變不斷分析,可始終得不到任何結果。
一個小時過去,甄浪停下來喝酒,葫蘆和酒缸都已經(jīng)空了。
“你的酒哪來的?”軌生忍不住問道。
“惡涌的心腹朱疙會把酒送到北面群山的地下酒窖里儲存?!闭缋瞬亮瞬梁?,說道。
甄浪的心武化為流體鉆入體內(nèi),軌生看在眼里,流體好像信源,可是比信源更加純粹。
軌生盤腿坐在石床上,伸出右手亮出心武鋒刺,試著將缺口噴出的信源變成流體。
信源就像沸騰的水,軌生越加控制,它越用力反抗。
軌生小心指揮信源回歸體內(nèi),竟然出現(xiàn)排斥現(xiàn)象!
軌生馬上放出信源,可還是太遲了,左前臂青了一大塊。
軌生長嘆一聲,右手一揮,心武鋒刺消失在眼前。
“小子,胡亂攪和可是會出大問題?!闭缋斯笮罄^續(xù)練劍。
軌生仔細觀察甄浪心武的出現(xiàn)和變化。流體居然是從手腕里的血管竄出來的,轉動的時候流暢自然,一點不穩(wěn)定也沒有。流體變成長劍只須瞬間,如同擁有意識,不用甄浪操心。
半個小時后,甄浪又再休息。軌生馬上走到他的跟前,看著心武化成流體進入手腕上的血管,流體里的信源竟然是釘子的形狀!
“形成心武的信源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信源了吧?!避壣袊@道。
“沒錯?!闭缋诵蕾p道:“不過,我還是不會教你源器?!?p> “源器?也對,組成的信源不同,儲存的方式獨特,的確不能稱之為心武了?!避壣c頭道。
“源器對心武有很好的克制作用。打磨時間不夠的心武遇上源器,會很快崩潰。”甄浪把葫蘆扔到軌生手上,命令道:“小子,去酒窯打滿酒回來。”
軌生有點訝異,不過還是答應下來。憶園外面有輛破舊的手推車,把酒缸放在上面,軌生背著葫蘆離開。
軌生花了兩個小時才找到酒窯,輕松干掉在外面把守的惡涌手下。
酒窯內(nèi)很冷,軌生把酒缸和葫蘆裝滿酒后趕緊回去,怕有人追來,還故意繞了點路。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憶園上空的煙霧消失得一干二凈。軌生把手推車停在外面,將酒抬進院子里放好。
草屋的門沒關,甄浪不在里面。軌生在墻上看到一幅人體解剖圖,其中有條紅線標記全身。
軌生回到外面的石床繼續(xù)盤腿而坐,深呼吸一下,伸出右手亮出心武鋒刺,剛想調(diào)動信源,石床忽然有反應。
一個復雜的陣發(fā)出微微亮光,自動運作起來。體內(nèi)的信源有點不受控制,這種感覺軌生在惡涌留下的遺跡里體驗過,腦海中馬上出現(xiàn)古陣重置四個字。
軌生沒有離開陣,看著掌中的心武鋒刺逐漸剝落,最后刀身分崩離析。
信源濃度很高,發(fā)出耀眼的灰光,把整個院子照亮。
軌生仔細觀察信源,信源不再像以前活蹦亂跳,安靜得像個熟睡的小孩。
接著,信源不斷壓縮,開始瘋狂地旋轉起來,從光粒逐漸變成螺絲。
整個變化足足用了半個小時。面前一大堆螺絲浮在空中,軌生把它們凝聚在一起,形成流體繞著右手腕轉。
軌生想起草屋內(nèi)的解剖圖,讓流體緩緩鉆入血管覆蓋全身。一分鐘后,體內(nèi)有股異物感,每下心跳強而有力。
石床上的陣消失不見,不留任何痕跡。軌生此刻終于明白,之前的打酒只是試探,要是背棄承諾不回來,就無法習得源器的使用之法。
一夜過去,軌生逐漸適應體內(nèi)的異物感,內(nèi)心慢慢恢復平靜,可還是無法調(diào)動流體出來。
甄浪從外面回來,臉上的黑眼圈很重,說道:“大陣的防御模式還沒解除,我們可能要等一個星期?!?p> “源器究竟怎么弄出來?”軌生問道。
“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會教你的。”說罷,甄浪進草屋倒在床上睡覺。
在王城的城市規(guī)劃局里,所有人都在埋頭工作。紫沼城大量資本撤離,鎮(zhèn)長離奇失蹤,城鎮(zhèn)變得異常蕭條。當?shù)厝w居民聯(lián)名上書王城,希望得到國家扶持。
紫沼城的雅閣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并且無人區(qū)無故發(fā)生大爆炸。雖然沒人受傷,但厭谷很在意此事,讓部下日夜調(diào)查,辦事員已經(jīng)有三個星期沒有休假了。
兩個辦事員躲在檔案室偷懶抽煙,窗戶沒開,室內(nèi)一大股煙味沒法散去。
“真想下館子吃烤鴨啊?!鞭k事員甲吐出煙圈,長嘆道。
“能回家洗個澡就不錯了,還想下館子?!鞭k事員乙笑道。
“我們?nèi)兆鲆棺?。獠狐倒好,一個通知下來,馬上有一個月大假。”辦事員甲不滿道。
“誰叫你不是局長的兒子?!鞭k事員乙酸道。
“他在學院也不怎么出色,做了一段時間學生會會長就被趕下臺來?!鞭k事員甲壓低嗓子說道:“育林閣不肯收他,才靠父蔭來這里上班。”
“之前,他力排眾議,通過國家歌劇院的申請?!鞭k事員乙左右看了一眼,說道:“歌劇院現(xiàn)在還是門可羅雀,每天虧損六位數(shù)金幣,恐怕半年不到就會倒閉?!?p> “那玩意開業(yè)第一天就把名聲搞臭。我聽說,他們的樂團通宵演奏甜蜜的星夜,老板又不肯退錢給觀眾?!鞭k事員甲忍不住笑道。
“你說外面的傳聞是真是假?”辦事員乙眼睛一轉,問道。
“多半是真的。獠狐肯定不是陳秀麗所出,誰會整天戴著面具啊。”辦事員甲說道:“至于生病那套說辭,這里沒有一個人相信?!?p> 忽然,藏鱗走過來,指著他們罵道:“你們偷懶就罷了,還不知廉恥地在背后說人壞話!”
“你何時在這里的?!”辦事員乙又驚又怒道。
“哼,你們等著收解雇信吧?!辈伧[說道。
“你只是個實習生而已,不要多管閑事!”辦事員甲走近一步說道:“還有,我們偷懶最多扣點工資,厭谷憑什么解雇我們?!?p> “年初王都南面的養(yǎng)老院是你們批準拆掉吧。地主為了收回地皮給你們不少錢,要是厭谷派人調(diào)查你們在通旺銀行的保險箱,會怎樣呢?”藏鱗擺出一副吃定他們的樣子。
“別啊,我們今天就寫辭職信,永遠不再踏足王都?!鞭k事員乙跪下來哀求道。
看著他們兩人垂頭喪氣地離開檔案室,藏鱗長長嘆一聲。
突然,附近的密室響起來,藏鱗走過去,打開門鎖,獠狐從里面走出來。
“你為什么在里面?”藏鱗訝異地問道。
“我在找資料,門被反鎖,走不出來。”獠狐解釋道:“還有,謝謝你?!?p> 離開檔案室,獠狐直接來到厭谷的辦公室。厭谷正在沙發(fā)上躺著,跟普通辦事員一樣,已經(jīng)好久沒回家了。
“你讓我休息一個月,這里很多人都不服?!扁埠P上門說道。
“不服就悶著?!眳捁缺犻_眼睛,冷哼一聲。
“我在這里快有一年了,什么時候可以調(diào)到育林閣?”獠狐問道。
“此事不急,等我打通關系再說吧?!眳捁日酒饋碚f道。
“你要我放假,到底為什么?”獠狐又問道。
“近幾個月,帝國多地發(fā)生地震,我的心腹一直沒有來信,你回去一趟吧?!眳捁刃÷曊f道:“如果有必要,你就把百合帶回來?!?p> 一個小時后,獠狐在陳府的浴室里,把面具和衣服放好,走進浴缸,舀了一勺水淋在頭上,舒服地呻吟一聲。
獠狐想起辦事員的話,生氣地捶向水面,濺濕墻和附近的屏風。
獠狐躺在浴缸里不知不覺中睡著,因為水逐漸變冷,才醒了過來,匆匆起來擦干身體,穿上衣服離開。
簡單收拾行李,獠狐經(jīng)過大廳的時候被陳秀麗叫住,“獠狐么?”
“怎么了,母親?”獠狐回過身問道。
陳秀麗仔細看了獠狐一眼,低下頭,失神又無奈地笑起來。
獠狐感覺母親怪怪的,扭頭離開陳府,走在路上沒多久,心里一驚,馬上伸手摸臉,面具還放在浴室里面!
晚上,疊嶂空間里,甄浪睡醒起床,天花不斷有水的光紋浮動。
甄浪走出草屋,馬上被眼前用水做出來的立方嚇倒。
軌生在旁邊聚精會神地保持立方的形態(tài),額頭全是汗珠。
立方不斷吸收附近地面和植物的水份,院子外的花全部變成菜干。
立方內(nèi)有一個球形界,界內(nèi)布滿密密麻麻的符文,閃著藍光。
“混賬!你對我的花園干什么了!”甄浪怒道。
軌生一分心,立方瞬間散開。大浪沖擊四周,草屋整個被翻開流走。
半分鐘后,憶園只剩一張石床,地面有不少積水。軌生無奈道:“我在開發(fā)信源技術化水,威力還是不行?!?p> “你就不會滾遠一點施法么?”甄浪走到軌生跟前,狠狠地敲了他一下。
“我也沒想到會成功啊。”軌生揉了揉腦袋,說道。
“我不管,天光之前,草屋必須恢復如初!”說罷,甄浪走上石床打坐。
軌生把實驗數(shù)據(jù)記錄好后,用了三個小時才把草屋搬回原地,身體實在抗不住,直接在院子外的大石上睡覺。
夢中,四周一片漆黑,忽然眼前出現(xiàn)手臂長的光團。軌生不斷接近光團,可它一直保持距離。
軌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體越來越放松,眼皮很沉,得不停眨眼。
光團已經(jīng)不到半米,軌生緩緩伸出右手抓住。光團散開,把四周照亮。
軌生低頭看去,手中拿著一把模糊不清的螺絲刀。螺絲刀極不穩(wěn)定,如煙般左右搖晃。
早上,軌生驚醒過來,右手什么也沒有,屁股下面還是院子外的大石。
軌生攤開右掌,心念所至,手腕的血管竄出灰色流體。
流體繞了一周后,在掌心形成一把二十多厘米的十字螺絲刀。
螺絲刀的刀柄黑白相間,有點磨沙的感覺。刀身光滑,像灰色透明的玻璃。十字頭鋒利異常。
軌生反轉螺絲刀,輕輕戳了一下大石。大石一分為二的同時,發(fā)出一聲巨響。
軌生對螺絲刀的威力十分滿意,試著用形為其打磨,可螺絲刀一點反應也沒有。
甄浪突然出現(xiàn)在旁邊,生氣道:“你是來拆家么?”
“究竟源器平時怎么打磨的?”軌生心念一動,螺絲刀化為流體鉆入血管里。
“哼,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源器會吸取體內(nèi)的多余信源自動打磨的?!闭缋税浩痤^說道。
“難怪你的速度和力度如此驚人,原來時間都花在強化四肢上?!避壣∥虻馈?p> 在甄浪的責備下,軌生回去繼續(xù)修復草屋。甄浪煙癮發(fā)作,打算到外面找學生討煙。
中午過后,草屋已經(jīng)能住人,里面的木床還差一張獸皮。
軌生記得附近的草原有一種背脊長著骨翼的老虎,吃一點干糧便匆匆離開憶園。
半個小時后,在草原里的小湖旁,一隊四人坐在石頭上休息。為首之人正是來自權盾的蔣政綱,其他三人都是學生。
“蔣大哥,你說的復生技術真的存在嗎?”舌頭穿環(huán)的學生問道。
“當然,這消息得到權盾認證,不然,我也不會浪費時間進入疊嶂空間?!笔Y政綱肯定道。
“得手后怎么分配?”唯一的女學生問道。
“復生技術我志在必得?!笔Y政綱毫不掩飾道。
學生心里不禁產(chǎn)生疙瘩,但不敢說出口。
“放心,惡涌這貨有很多寶貝。你們絕對吃虧不了,至少能完美解決論文。”蔣政綱笑道。
“惡涌真的會在這附近出現(xiàn)?”女學生懷疑道。
“我親耳聽朝陽殿里的人說,絕對錯不了?!鄙囝^穿環(huán)的學生說道。
一陣陣沙塵滾滾而來,女學生往后仔細一看,驚道:“這是老虎么?”
沒多久,四人被三十多只骨翅老虎包圍。老虎高一米五,全身肌肉。背脊的骨翅純屬是裝飾,完全沒作用。
蔣政綱亮出長劍,直接沖入虎群收割頭顱,根本不用學生出手。
半分鐘后,草地上全是老虎尸體,可一點血也沒有流出來。
“不愧是權盾的蔣大哥,對付這些畜牧毫不費力。”女同學佩服道。
忽然,小湖里冒出一個男人,長得很像小白臉。身上穿著粉色襯衣,已經(jīng)完全濕透?!暗拇_利害,很適合當惡涌的小弟?!?p> “你是誰!”蔣政綱將長劍指向男人,喝道。
“朱疙,惡涌的得力助手?!敝旄砭谷荒芴ぴ谒嫘凶撸耆粦质Y政綱。
學生紛紛亮出心武,準備迎戰(zhàn)。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先退下!”蔣政綱回頭說道。
“太遲了。”朱疙一個閃身,一招把三個學生的腦袋割下。
“去死吧?!笔Y政綱執(zhí)劍沖去。
兩人對招數(shù)十下,蔣政綱最終被朱疙破去心武,光粒在空中飄散。
蔣政綱左手按住胸口,吐出一口濃血在地上,看著朱疙一步步靠近,害怕得抖起來,跪下哀求道:“不要殺我……”
“腰子還挺軟的,不過,惡涌只須要你們的骨頭!”說罷,朱疙伸出裝滿利刃的右手,迅速跑向蔣政綱。
蔣政綱正以為死定的時候,口袋的鏡子突然裂開,一個青年憑空站在眼前,十字螺絲刀把朱疙的手擊穿。
“別人都跪地求饒,你還要拿他的命,這怎么都說不過去吧。”軌生拔出螺絲刀,使用寸步繞到朱疙背后,連捅五下。
朱疙倒地死去,臉上盡是驚愕之色。
“你是?”蔣政綱站起來,問道。
“一個學生而已?!闭f罷,軌生在附近找到老虎,剝下一張較為完整的獸皮。
“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找復生技術?”蔣政綱建議道。
“算了吧。你實力很強,但絕對不是惡涌的對手。還有,你心武都沒了,拿什么跟他過招?!避壣蛄艘粋€再見手勢,化成鏡子消失在草原之中。
軌生回到憶園,甄浪在院子里用右腳踩著一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良墾。
軌生進來疊嶂空間之前沒看見良墾在廣場,估計他是隨后到的。
“軌生,跟我一起把這人干掉?!绷級ㄏ驳馈?p> “你認識他?”甄浪向軌生問道。
“算是吧?!避壣鸁o奈地點了點頭。
“這人也太差勁了,兩回合不到就倒在地上?!闭缋嗽诹級ㄉ砩蟻y搜,找出一包煙后繼續(xù)說道:“到處找煙找不著,想不到煙自己送上門來?!?p> “向前輩求饒,沒準能撿回一條小命。”軌生蹲下身子,對良墾說道。
“混賬!要不是大意,我早把他打趴了。”良墾完全不清楚自己的狀況,說道。
“我拿你一包煙,就給你一次機會,不用雙手雙腳跟你再打一遍?!闭缋它c著煙說道。
“真的?”良墾站起來說道。
軌生暗道,這個良墾比蔣政綱還不如,人不怕笨,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
“要是你輸了,得留下一條腿?!闭缋宋艘豢跓?,說道。
“可以?!绷級ㄕf道:“要是你輸呢?”
“你想要什么?”甄浪輕咦一聲,問道。
“我要你傳我劍技?!绷級íq豫一會,說道。
“原來如此,你昨晚偷看我練劍了吧?!闭缋擞脽熤钢級ǎf道。
“是又怎么樣!”良墾側過頭說道。
“沒什么。見過我劍技還來挑戰(zhàn),你是真不怕死啊?!闭缋苏f道。
“你廢話太多了吧,到底還打不打?”良墾問道。
“隨便攻過來。我絕不用雙手雙腳?!闭缋俗谑?,挑釁道。
良墾聽后暗喜,亮出心武沖向甄浪,還沒接近,就掉進院子的洞里。
軌生見此不禁大笑起來,昨天試驗新技術,院子里的土壤缺水而變得異常松散,四周都是看不見的“陷阱”。
“你太卑鄙了,居然布下陷阱!”良墾爬上來罵道。
“你連個洞也打不過,現(xiàn)在的學生都是渣渣嗎?”甄浪不屑道。
良墾心生怒氣,執(zhí)劍刺向甄浪。
甄浪彎身,用牙齒咬往長劍,甩頭把良墾拋向空中,松口的同時,一頂舌頭,將長劍掉轉過來。
甄浪瞄準良墾,用力一吐。長劍射出,發(fā)出一道破空聲,直穿良墾身體。
兩秒后,良墾落在地上,長劍還在空中,脖子掛著的玉牌化成粉碎。
“原來有寶貝防身,難怪有恃無恐?!闭缋私幼〉袈涞拈L劍,輕輕一劃,良墾的右腿和身體瞬間分離。
良墾痛得大叫一聲,終于意識到自己踢到鐵壁,趕緊說道:“前輩,放過我吧?!?p> “你不是想學我的劍技么,我就教你一招。”說罷,甄浪撿起斷腿拋注空中,刺出一朵劍花,碎肉斷骨散落一地。
“這招叫殺人誅心么?”軌生在一旁說道。
“不。叫做剁你狗腿。”甄浪把長劍還給良墾說道。
良墾馬上用信源止血,害怕地爬出憶園。
“謝謝你的煙?!闭缋擞贮c了一根。
接下來兩天,軌生在憶園外面練習新的信源技術,十次差不多有四次成功,還算滿意。
甄浪的情緒莫名低落,把軌生打來的酒喝完后,自己推著手推車去酒窯偷酒。
第三天,軌生終于完成新的信源技術集水,以球形界為內(nèi)核,將附近一切脫水,可以變成任何形狀,立方的效率最高。
軌生可以隨意移動集水,而且集水在大量水源的地方表現(xiàn)極佳,威力可以瞬間提高數(shù)十倍,從四級信源技術躍升至五級信源技術。
集水施法過久,土地會沙化,植物變標本,生物成干尸。就算軌生施展集水·逆轉,也無法讓它們恢復原狀。
晚上,軌生回到憶園,甄浪不在,魚已經(jīng)吃光,兩個酒缸都被打爛,地上有不少散落的花瓣。
軌生沿著花瓣走,二十分鐘后,在憶園東北面兩里外找到喝醉了的甄浪。
甄浪背靠石墳坐著,雙眼無神,面色發(fā)白,鮮血不斷從左手腕的割口流進草地。
軌生馬上走到他的跟前,撕開衣服為其包扎。
目光落在旁邊的墳上,墓碑寫著愛妻呂晶晶。附近放了不少鮮花,兩把非常漂亮的寶劍交叉插在地上。
十幾分鐘后,甄浪終于清醒過來,問道:“你來這干什么?”
“我不來,你會死?!避壣鷩烂C道。
“放心,我死不去的。雙臂和雙腿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加強,傷疤也不會留下?!闭f罷,甄浪伸出左手。
軌生扯下布條一看,手腕只有血跡,一點傷也沒有,問道:“為什么要自殘?”
“每個月來一次,這樣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闭缋碎_玩笑道。
“你就不能弄個年歷么?”軌生白了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甄浪仿佛忘了一切,高興地到外面釣了一筐魚回來。
軌生雖然覺得奇怪,但沒有開口,安靜地坐在石床上。
“我們快要進入大陣,小子,對付惡涌你有多少把握?”甄浪吃飽后問道。
“他跟你一樣點滿心愿圖,而且掌握的信源技術多不勝數(shù)。說實話,我覺得一成機會也沒有?!避壣毖缘馈?p> “你太悲觀了吧?!闭缋瞬粷M道。
“他想殺死我們,也不容易。”軌生又說道。
“這倒是實話?!闭缋它c了點頭。
“你跟他交過手嗎?”軌生問道。
“剛進來這里的時候,我和他打過一場?!闭缋苏f道。
“結果如何?”軌生好奇道。
“我處于上風,可是沒辦法拿下他,最后被他逃回大陣里?!闭缋嘶貞浀溃骸白源?,惡涌再也沒有踏出大陣半步?!?p> “現(xiàn)在你可有辦法打死他?”軌生問道。
“惡涌的全身經(jīng)過改造,體內(nèi)含有大量溪晶,堅硬無比?!闭缋穗p眼閃過精光,說道:“對付他,只能使用天賦弱點標記?!?p> “弱點標記除了定位,減速,還有什么作用?”軌生問道。
“標記位置外每中一劍,受到的傷害會增加三成,而且能夠無限累加?!闭缋俗院赖溃骸白詈笠粍Υ讨袠擞?,在之前的基礎上,傷害會再爆發(fā)千倍。”
“你的天賦還有共享余額么?”軌生忍不住問道。
“沒有了。為了提高戰(zhàn)力,跟羅漫交戰(zhàn),父親要我把三個名額都給了兄弟?!闭缋苏f道:“要是我沒機會刺出最后一劍,希望你能幫我補刀?!?p> “沒問題。”軌生爽快地答應下來。
“我之前跟你打過一場,發(fā)現(xiàn)你的正面對戰(zhàn)能力很弱。”甄浪點著一根煙,說道。
“是這樣沒錯。我擅長偷襲、突襲?!避壣c頭道。
“既然你已經(jīng)習得源器,平時只須強化四肢便可。不過,普通的強化收益不大?!闭f罷,甄浪讓流體竄出來,利用流體強化左臂。
“效果怎么樣?”軌生問道。
“是普通強化的十倍?!闭缋嘶卮鸬溃屃黧w重回血管。
軌生暗道,難怪他的左腕受傷了,也能快速愈合。
甄浪把軌生帶到憶園北面幾里的大山上。山上有一種很奇怪的類猿,擁有人的身體結構,長滿又黑又硬的短發(fā)。
“我現(xiàn)在傳你三式,能大幅提高你的正面作戰(zhàn)能力。椎破,反手握劍,利用高速沖到目標之后,擊碎脆弱的椎骨?!闭f罷,甄浪在一只類猿身上演示,類猿還沒感覺到痛苦,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軌生試了幾次,總是找不準椎骨的位置,快把類猿的背脊戳成篩子。
“接著是穿陽,仔細看?!闭缋丝礈蕸_過來的類猿,翻身跳到類猿上方,左手按在其腦袋,右手將劍刺進太陽穴,腦漿和血從另一邊蹦出。
軌生跟著做,第一次就成功,只是沒甄浪快。
“最后是血中?!闭缋讼扔米灯?,然后翻身穿陽,在落下的時候抽劍,從左肩刺穿心臟。
轉眼間,一個星期已經(jīng)過去。惡涌布下的五絕六殺大陣終于解除防御方式。
軌生和甄浪在大陣外西面的小山上,伺機而動。
“這個你拿著?!闭缋藦膽牙锾统鲆话阳浯滂€匙。
“拿來開什么的?”軌生接過后問道。
“我也不知道,陸守風給我的?!闭缋祟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要是我死在里面,你就把鑰匙還是陸守風的后人吧?!?p> 機會終于來了,軌生看著雙胞胎瑪納和瑪豆同時出現(xiàn)在工廠的火爐附近,把手搭在甄浪肩上,消失在小山上。
再次出現(xiàn)時,軌生和甄浪分別殺死瑪納和瑪豆,迅速把尸體藏在不遠處的草堆里,靜靜等待。
軌生猜對了,大陣只能監(jiān)測這里的人數(shù),無法精確發(fā)現(xiàn)潛入者。
甄浪帶著軌生來到城堡外面,瞬間將四名守衛(wèi)擊暈。
進入城堡,軌生感覺這里比遺跡簡陋得多。
找了半個小時,軌生發(fā)現(xiàn)惡涌的寶庫,執(zhí)意留下來,被甄浪念了很久。
寶庫里有七件祭品和二十多把埒垨武器,沒有防具。軌生檢查一下,周邊沒有布下任何陷阱。
軌生拿起一把叫毒棘的小刀,正好把斷了一截的巖決扔掉。
毒棘全體暗綠,刀柄用蛇皮包裹著,刀身只有十五厘米,刀刃呈鋸齒狀。
毒棘能劈出一道毒氣,暫時麻痹目標,一天兩次。
軌生把毒棘放在腰間,轉身查看祭品。其中只有扣針、發(fā)夾和鋼筆可以帶在身上,其它都太大了。
來到四樓,軌生聽到有人大罵惡涌,不禁停下腳步。在甄浪的同意下,兩人走進不遠處的房間。
房間很陰森,紫色的植物爬滿墻壁,天空掛著很多蝙蝠干尸。中央的鐵籠關著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又臟又臭,傷疤多得數(shù)不清,對軌生說道:“求求你把我殺了吧?!?p> “你是誰?”甄浪走前一步問道。
“我是吳釗晉,被惡涌復活后,一直被他折磨?!眳轻摃x說道。
“吳釗變跟你有什么關系?”甄浪一征,馬上問道。
“我是吳釗變的表哥。惡涌挖錯墳,把我的骨頭帶進來?!眳轻摃x哭著說道。
“惡涌現(xiàn)在在哪里?”軌生問道。
“多半在六樓,吃過飯后就會來這里打我。”吳釗晉擦了擦眼淚說道。
“我們把惡涌殺了,就回來放你?!闭缋苏f罷,帶軌生離開這里。
“別啊,你們把我殺了就行?!眳轻摃x絕望地喊道。
六樓有一間很大的房間,是整座城堡唯一有裝修的地方。軌生和甄浪蹲在窗口下面,探頭看向里面。
房間四面貼著米色壁紙,東面有一個壁爐,壁爐里的木材燒得劈啪響。西面放著一張雙人床,南北都是放滿資料的書架。惡涌坐在中央的書桌后面。
惡涌看起來比甄浪年長幾歲,鬢角已灰,嘴唇單薄,身上穿著有點發(fā)舊的酒紅錦衣。
甄浪對軌生使了個眼色,馬上在惡涌胸口施加一個弱點標記,口中念道:“鳥襲!”
甄浪突然消失,再次出現(xiàn)時,整個房間有七道身影。一秒內(nèi),惡涌被擊中二百三十一下。
軌生驚訝的同時,激活隱界,緩緩走進房間內(nèi)。
甄浪正想刺出最后一劍,惡涌向地面打出數(shù)道信源。藏在地毯下面的陣亮起來,將甄浪困住。
“想殺我,你還是嫩了一點。”惡涌走近一步,說道:“這陣是專門設計抓你的?!?p> 突然,軌生出現(xiàn)在惡涌身前,螺絲刀狠狠戳進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