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滿臉怒意和鄙夷,黎晞面無表情,眼神也很冷漠,她頭發(fā)散亂,緊繃著臉不說話。
“又怎么了?”李唯唯惱怒地問。
張倩指著黎晞,憤怒地說:“大家軍訓(xùn)了一上午,累得要死,想回寢室早點洗漱休息,她首先是鎖著寢室門不開,害得大家在外面喊了五分鐘,然后又占著洗手間,在里邊慢條斯理洗衣服,不讓我們進去!”
“我睡著了,不就遲了那么一會嗎?”黎晞輕描淡寫,“我衣服沒洗完,我還能洗到一半就讓出來?”
“寢室是你一個人的呀?你考慮過別的同學(xué)嗎?你有一點同學(xué)感情嗎?”張倩邊說邊推黎晞的肩膀。
黎晞瞪著她警告:“你不要動手!”
李唯唯喝道:“張倩,站開一點,不要動手!”
張倩氣呼呼站開,狠狠白一眼黎晞。
“你先進去休息,黎晞,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p> 張倩走到寢室門口,回頭瞪著黎晞?wù)f:“我差點忘了,黎晞根本沒來大姨媽,她撒謊,她就是不想去軍訓(xùn)!”
李唯唯皺眉,張倩接著說:“早上我清理的寢室垃圾,剛剛回來又是我清理的,她騙得了誰!”
李唯唯點頭:“好,你趕緊去午睡,以后有什么問題找老師解決,不能動手?!?p> 張倩哼一聲,進寢室去了,門被她反手關(guān)上。
“你先去我辦公室等著。”李唯唯瞪著黎晞,嚴厲說。
黎晞什么都沒說,低著頭走了。李唯唯呼了口氣,推開寢室門,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叮囑說:“都抓緊時間休息,中午天氣炎熱,身體有不舒服的,及時找我反映情況,需要請假的向班長請假,但不許撒謊?!?p> “是,老師。”
她關(guān)上門,離開女寢,下樓后往男寢走。
“老師……老……老師……不好了……”
劉小侯氣喘吁吁、慌慌張張跑來了,李唯唯心往下沉,她加快腳步,皺眉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劉小侯佝僂著身子,大口喘氣,好一會才緩過來,回答說:“許健康在洗手間摔了一跤,地上有人故意潑了沐浴露,張老師說是許天驕干的,許天驕不承認,和數(shù)學(xué)老師吵起來了!”
“許健康怎么樣?摔了好重沒?”李唯唯忙問,她忍著腳痛,小跑進了男寢樓。
“老師,你別急,許健康就是摔著屁股了,不礙事!”
“得看看有沒有傷著骨頭!”
男寢樓上鬧哄哄的,又是和昨天中午一樣,數(shù)學(xué)張和許天驕在走廊爭吵,拉扯。
李唯唯頭疼得很,一瘸一瘸上樓。
張老師又在吃救心丸了,許天驕滿臉通紅,像一只炸毛的公雞,站在一旁大口喘氣。
“許天驕,你先去我辦公室!”李唯唯大聲。
數(shù)學(xué)張顫抖著手指著他:“李老師,這就是你護著的好學(xué)生!欺負同學(xué),目無尊長!”
“我說了不是我!”許天驕嘶吼。
“許天驕!”李唯唯朝他使了個眼色。
許天驕眼淚都出來了,他一邊擦淚,一邊沖過走廊,跑下樓去了。
“張老師,您別激動,小心身體!”李唯唯扶著數(shù)學(xué)張。
“我要和校長請辭班主任助理,這班孩子我管不了!”張老師拍著胸口咳嗽。
“那怎么行呢,我年輕,又是新任職,沒有管理經(jīng)驗,離開您的協(xié)助,我豈不是寸步難行?”李唯唯嘴里這么說,心里卻想著,她和張老師可能真的不合適做搭檔。但她深知張老師愛聽漂亮話,不順著他說,他會更生氣。
當(dāng)年許紅梅老師就是因為心梗離去了,她現(xiàn)在一看到心臟的藥,就緊張心疼,她很擔(dān)心自己話沒說好,惹張老師生氣,加重他的病情。
張老師冷笑:“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做法,我們這些老朽是該退出舞臺了?!?p> 他看一眼寢室,擺擺手說:“你別管我,去看看許健康,有沒有摔著?!?p> “哎!”李唯唯心里惦記許健康,趕緊敲敲男寢門,推門進去。
許健康睡在床上,一抽一抽的,顯然剛剛哭過。
“許健康,摔到哪里了?還能走不?”
“摔著屁股,還能走,”許健康擦一下眼睛,“哪個狗崽子,敢給他許爺使陰招?!?p> “別貧了,你起來看看,老師安排個人,送你去鎮(zhèn)醫(yī)院拍個片子?!?p> “不用,屁股肉多,摔不著骨頭?!?p> 寢室同學(xué)被他逗笑,李唯唯哭笑不得。她還是不放心,拿出手機,給許言打電話,請他過來瞧瞧。
她喝住寢室的笑聲,嚴厲說:“是誰在洗手間倒了沐浴露,我希望他自己站出來,主動找我承認,如果讓我查出來,那就不是道歉這么簡單了!”
男生們都不出聲了,寢室里鴉雀無聲。
許健康吸吸鼻子:“我相信許天驕,我驕哥不可能害我!誰害我我心里清楚得很!”
李唯唯心里也懷疑是張強,但她沒有證據(jù),不能憑自己的猜測斷定。
許言很快過來了,他先問了許健康的情況,給他檢查一番,對李唯唯說:“還是去鎮(zhèn)上照個片,以防萬一?!?p> “好?!崩钗ㄎù饝?yīng),和他一起扶許健康起來,攙著他出了寢室。
“你去休息吧,我送他去。”許言把輪椅推過來。
“我找個同學(xué)吧……”
“不用?!痹S言推著許健康走了。
李唯唯思索一會,心里有了主意。她先回辦公樓,去安撫許天驕。
太陽曬得厲害,從操場過去,一點樹蔭都沒有,把她曬得夠嗆。傷腳走遠一點,又開始疼痛,她跳了幾步,在一個石凳上坐下,想休息一會再走。
“唯唯!”
父親的聲音傳來,她回過頭,驚訝看著他。
“爸,你怎么來了?”
父親緊鎖眉頭盯著她:“腳怎么了?”
“扭傷,不礙事,已經(jīng)好多了。”李唯唯站起來,淡淡地回答。
“大中午不休息,還在跑什么?”
“還有點事要處理,我忙去了,你們不要有事沒事往學(xué)校跑,上班呢?!崩钗ㄎㄟ呎f邊走。
“教書辛苦,做班主任更辛苦,來這種鎮(zhèn)中學(xué)更是清貧加辛苦,你如果受不了,爸爸隨時幫你解除合約?!?p> “不需要?!崩钗ㄎɑ卮鸬煤芾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