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梅二先生
“七妙人之一的妙郎君花蜂?”李作樂佯裝驚訝,口中恭維道:“雖然是下五門的小賊,卻因容貌贏得了湘江第一美男的妙郎君花蜂?”
花蜂揚起頭顱,容光煥發(fā),似乎又回到了他風(fēng)度翩翩,四處采花時的場景。
“可是你怎么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李作樂一句話,又將花蜂拉回殘酷的現(xiàn)實。
花蜂眼里的惡毒之意更盛,咬牙道:“如果你被人砍斷雙腿,關(guān)在地牢,每天都只吃三大碗不加鹽的豬油拌飯,你就知道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
雖然知道其中隱情,但為了拖延時間,李作樂還是問道:“究竟誰跟你有如此深仇大恨?”
可能是一腔怨恨無處傾訴,而李作樂又暫時沒有威脅,花蜂索性坐在那張虎皮上,講起了他的故事。
“江南的楊大胡子,你想必聽說過吧?”
“江南七十二道水陸碼頭的總瓢把子楊大胡子,不知道的人只怕不多了?!崩钭鳂敷@訝道:“你得罪他了?”
花蜂嘆息道:“我睡了他的女人。”
“薔薇夫人?”李作樂有些疑惑道:“可薔薇夫人不是跟紫面二郎孫逵私奔了?”
花蜂不屑道:“他紫面二郎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接盤的冤大頭?!?p> “那你是與薔薇夫人奸情敗露,被楊大胡子囚禁起來了?”李作樂猜測道。
“楊大胡子只當(dāng)孫逵給他帶了頂大綠帽,根本沒有懷疑到我身上?!被ǚ浔臼堑靡庋笱蟮恼Z氣,忽又變得懊悔起來:“只是沒想到我花蜂玩了一輩子女人,最終還是折在了女人手里。”
“想必是那薔薇夫人對紫面二郎動了心,反過來對付你了吧?!崩钭鳂穼⒃械脑蛘f出來,想看看在穿越后他們的故事有沒有改變。
花蜂驚訝的看了李作樂一眼。
“要是我當(dāng)時也能像你這樣想,就不至于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被ǚ鋰@息一聲道:“這世上招惹什么人都行,就是千萬不要去招惹女人。”
花蜂說完,將那黃色包袱也掛在身上,準(zhǔn)備離去,忽然回頭看了看李作樂。
李作樂只覺得心頭一寒,暗叫不好。
這花蜂起了殺心!
可是為什么那個人還不出現(xiàn),難道是李作樂推斷錯了,改變了劇情,一切都被打亂了?
“諸葛雷,我本不想殺你”花蜂從先前的包袱中拿出潘小安那把白玉短劍:“但是金絲甲在我身上的秘密終究不能泄露出去,我這個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麻煩,所以你還是乖乖去死吧!”
花蜂雙腿雖斷,但功夫卻沒落下多少,只見他一手持劍,一手撐地躍起,白玉劍泛著寒光,眼看就要刺進李作樂的胸膛。
李作樂已經(jīng)能感受到那白玉短劍的寒氣,就在那短劍距離他胸膛還有一寸時,突然停住了。
一條三尺來長的鐵片在他肩膀上方穿過,直直的刺進了花蜂的咽喉。
阿飛!阿飛終于還是出現(xiàn)了!
花蜂倒下,阿飛也倒在李作樂的后背。
李作樂吃了一驚,阿飛這是看上我了?
“阿飛,這樣……不好吧?”
經(jīng)過剛剛那段時間的恢復(fù),李作樂的身體已經(jīng)可以活動,只不過內(nèi)力還是提不起來。
聽到阿飛急促的呼吸聲,他意識到事情不對。
李作樂轉(zhuǎn)過身,只見阿飛面色如金,呼吸不暢,眼神已經(jīng)無法聚焦,口中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毒……蟲……”
毒蟲?
阿飛中毒了!
聯(lián)想到先前死在酒館那里的五毒童子,李作樂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
阿飛雖然一劍洞穿了五毒童子的咽喉,卻還是被他的毒蟲咬中,所以才跑到這個隱秘的墓地來療傷,剛剛為了救他,強行出劍,才導(dǎo)致毒氣攻心!
一念至此,李作樂心中充滿懊悔與自責(zé),諸葛雷區(qū)區(qū)一條賤命,怎么值得你阿飛拼死相救?
看著憔悴不堪,幾近昏迷的阿飛,李作樂只覺得心如刀絞。
救阿飛,一定要救阿飛!
李作樂想到了李尋歡,可找到李尋歡又能怎樣,他并不是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人。
醫(yī)術(shù)高明的人,李作樂腦中閃過一個人名,有了!
李作樂回憶起原著中的情節(jié),李尋歡中了寒雞散命不久矣,最后替他解毒的是誰?
牛家莊,梅二先生!
李作樂趕緊抱起阿飛,用那虎皮地毯包著,放進馬車?yán)?,?dāng)然還有那兩個包袱。
駟馬拉車,在大道上疾馳,半柱香不到,李作樂跟阿飛就已經(jīng)趕到牛家莊。
李作樂抱著阿飛跑進第一家酒館,小李探花就是在這里遇到梅二先生。
酒館里的眾人齊齊看向李作樂,他四下打量,尋找一個穿著發(fā)白藍(lán)袍的窮酸秀才。
沒有,沒有找到梅二先生!
難道因為故事線改了,梅二先生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李作樂一把拉過端著酒菜的小二,語氣急促道:“你可知道梅二先生的住所?”
瞧著紫圓大臉,怒氣沖沖的諸葛雷的臉,小二有些發(fā)虛,顫抖著聲音道:“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收錢不治病的窮酸秀才?”
李作樂心下大喜:“對對對,就是他!”
小二咽了咽口水,道:“他收了趙老大的錢,不肯替趙老大治病,剛剛被趙老大帶人抓走了?!?p> “抓到哪里去了?”
“神拳館?!?p> 神拳館是牛家莊最大的武館,單單教頭便有一十八位。
梅二先生現(xiàn)在就被綁在神拳館的大堂上,奇怪的是他雖然被綁著,但周圍還有幾名壯漢在服侍他喝酒。
李作樂背著阿飛,一腳踹開了神拳館的大門。
看著眼前奇怪的一幕,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么人!”瞧見有人破門而入,已經(jīng)有幾位拳師停下了手中的把式,朝李作樂靠攏過去。
他們以為是有人來踢館。
“急風(fēng)劍諸葛雷!”李作樂大義凜然道:“趕緊把梅二先生給我放了。”
誰知為首的壯漢還沒說話,梅二先生卻搶著道:“不用放,我現(xiàn)在挺好的,又有酒喝,又不用聽我那大哥嘮叨,那小子,你不要多管閑事啊?!?p> 梅二先生這一出,直接把李作樂整不會了。
這人不按透露出牌啊,李作樂本想著來一出仗義相救,順勢讓他救一下阿飛,可現(xiàn)在這情形讓李作樂情何以堪啊。
一個絡(luò)腮胡子從里屋走出,看了李作樂一眼,冷冷道:“聽到?jīng)]有,梅二先生不想走,你請回吧?!?p> “今日梅二先生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李作樂說完拔劍在手,三個起落,便已經(jīng)來到梅二先生面前。
“抓住他?!苯j(luò)腮胡子發(fā)號施令道。
頓時,十幾名教頭拳師圍向李作樂。
只見李作樂長劍一揮,割斷綁著梅二先生的繩索,不給梅二先生開口的機會,點住他的三處大穴,再一把將他夾在肋下。
那些教頭拳師練得不過是一些武把式,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李作樂不愿傷人,凌空一腳踢翻幾人便要離開。
只不過那絡(luò)腮胡子倒是有點真功夫,見李作樂要走,欺身而上,攔在他的身前大喝一聲:“哪里走!”
李作樂不想與其糾纏,凌空一個飛躍,跳出墻頭。
發(fā)足狂奔十余里,才將武館的人甩掉。
尋了一處破廟,將阿飛安置妥當(dāng)后,才將梅二先生放下。
李作樂把從潘小安那邊搜刮來的珠寶放在他面前,又恭恭敬敬的朝他磕了三個響頭,誠懇道:“梅二先生,這三個響頭算是給您賠罪。”
說完又再磕了三個響頭:“這三個響頭是求您救救我的朋友。”
見梅二先生不說話,李作樂才想起點了他的穴道,趕緊解開。
梅二先生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就是那個金獅鏢局的急風(fēng)劍諸葛雷?”
李作樂點了點頭。
“幾年不見,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梅二先生嘀咕了一句。
李作樂趕忙道:“我知道梅二先生有三不治,診金不足不治,禮貌不周不治,殺人越貨不治,我諸葛雷干的是保鏢的活,這包袱里的珠寶古玩少說也值個千八百兩,剛剛禮貌欠周,若是梅二先生不解氣,我再給你磕幾個?”
梅二先生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你倒是挺了解我的規(guī)矩,行了,把你的病人帶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