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古董店中
最終在二人的軟磨硬泡和各種承諾保證之下思綺終于開口了。
“貴叔讓我們?nèi)ヒ惶嗣缯?，能請苗王親自出山最好，如果不行，那就請苗王繪制一張地圖......”
“什么地圖？”不等思綺說完，包天便興奮地插嘴問道：“是不是海龍囤的藏寶圖？”
思綺鼻尖凸起，睜大秀眸瞪著包天，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別插嘴！”大剛一腳踢在包天屁股上，轉(zhuǎn)頭哄著思綺說：“你別理他，接著說。”
思綺“哼”了一聲，接著說道：“苗王已經(jīng)退隱江湖，隱居深山幾十年，早已不問江湖中事，正因貴叔出面，苗王才答應(yīng)見我們?！?p> “對對對......”
包天賠笑不斷點(diǎn)頭。
思綺有些得意，學(xué)著長者的身份雙手后背，一邊踱步一邊壓低聲音說：“苗王答應(yīng)貴叔會將海龍囤的地圖......”
說到這，思綺刻意停頓，斜眼看了我們一眼，看到我們均是一副“求知欲”的表情后方才滿意地繼續(xù)說：“苗王會將海龍囤天險(xiǎn)九關(guān)的關(guān)隘和機(jī)關(guān)盡可能詳細(xì)的標(biāo)注，特別是飛虎、飛龍、朝天、飛鳳四關(guān)！”
等待十幾秒后，包天疑惑地開口問道：“沒啦？”
“沒了！就這些！”
包天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小聲問道：“貴叔不去？”
思綺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抹傷感之色。
“貴叔要留下照顧婆婆，她老人家的身體已經(jīng)......”
短暫沉默后，大剛突然低語道：“海龍囤高千米，共有大小險(xiǎn)關(guān)九處，囤前六關(guān)：銅柱關(guān)、鐵柱關(guān)、飛虎關(guān)、飛龍關(guān)、朝天關(guān)、飛鳳關(guān)；囤后三關(guān)：萬安關(guān)、二道關(guān)、頭道關(guān)......”
思綺目光掃過我們?nèi)耍宋沂且荒樏Ｈ煌?，她和包天都是一臉興奮的表情。
“哥！你怎么知道？”
大剛突然沉默不語，只是望向天邊。
“你看哪樣？”
包天伸手在大剛面前揮了揮，隨機(jī)不解地看向大剛目光投向的方向。
“該吃午飯了！”
中午時(shí)分我們到了貴叔的古董店，古董店很大，裝修得很氣派，里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瓷器或木雕。
在我兒時(shí)的記憶中，這家古董店似乎一直保持著原樣，唯一的改變便是“物是人非”，我們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小廝兒”，而是現(xiàn)在各懷心事煩惱的人。
我們徑直走到大廳，除了我像一位客人外，其余三人顯得輕松自然，仿佛回家一般。
“喲，青釉三足爐！”
包天眉開眼笑地驚呼一聲，大步流星朝著正在店里擦拭瓷器的小年輕人跑去。
“包哥，輕點(diǎn)，輕點(diǎn)。”小年輕一臉驚恐護(hù)住自己手中的雞毛撣子。
思綺上前一步，從側(cè)面一把搶先奪下小年輕手中的雞毛撣子，虎視眈眈盯著包天，隨即向下一揮，正中包天手臂。
見包天面露難色，思綺得意的笑笑說：“把你那豬肘子拿開！”
包天冷哼一聲，也不理會思綺，轉(zhuǎn)頭看向其它的兩件瓷器眼冒金光，一臉貪婪地感慨道：“青釉牡丹碗！黑釉托盞！”
“哈哈哈......”旁邊一人突然哈哈大笑道：“這些算什么，來，許爺給你開開眼?！?p> 說話的是一中年胖子，長得肥頭大耳，圓圓的大腦袋好似直接放在了皮球一樣的身體上。
中年胖子瞇著眼，笑咪咪對包天挑眉笑道：“來，小包子，到這來?！?p> 我看這胖子雖是坐在太師椅上，可碩大的肚子完全擋住了太師椅的扶手，圓溜溜如饅頭一般的胖腳幾乎要把膠鞋撐破，坐在太師椅上甩來甩去，竟然踩不到地面。
包天表情一變，立刻眉開眼笑答道：“哎呀，這一發(fā)是到哪里買的菜??？這么新鮮！”
包天說的是我們老貴陽古董圈的行話。
“菜”就是“古董”；
“新鮮”既是指古董的成色好，保存完整，又是指罕見稀少；
還有一種說法，“新”指的是老東西，“舊”反而是近代貨。
這些都是包天告訴我的，還有很多，有些也蠻有意思。
“關(guān)你屁事！”胖子揉著自己肥碩的肚子，故意賣弄玄虛的對著包天說。
說罷，他有意敲敲身旁桌子上的長方形錦盒斜眼挑逗包天。
“小包子，看這是什么？”在包天一臉期待地注視下胖子緩緩打開錦盒......
隨著錦盒的打開，里面漸漸露出白晶閃耀的光芒。
“媽呀！金龍祥云斗彩瓶！”
包天一身驚呼，幾步飛奔至桌前，蹲在錦盒前瞪大了眼，伸手似碰非碰的在瓶身來回游走。
只見錦盒之中乃是一個彩花斗艷的青花瓷瓶，色彩艷麗，韻調(diào)和諧，落筆生花，一條金龍游走花間，即是驚鴻之美，又帶游龍之盛。
“媽耶！還有梵文！”包天瞪大雙眼，轉(zhuǎn)頭看著胖子驚嘆道。
胖子嬉皮笑臉，顯得極為得意。
“小包子，這菜怎么樣??！哈哈哈哈”
包天飛跳起身，雙腳生風(fēng)沖到胖子身邊，用手在他肚子上來回揉搓，笑哈哈地說：“親大哥，什么時(shí)候赴宴吃席喊兄弟一聲，讓兄弟喝點(diǎn)湯也行啊?！?p> 這也是古董行話，所謂的“赴宴吃席”便是探尋古董的過程；“喝點(diǎn)湯”指的是撿漏。
胖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表情十分享受，胖手抬起掌心朝內(nèi)伸出兩根手指對著包天。
包天立馬識趣的拿出一盒鐵皮遵義香煙，抽出一支夾在胖子手指尖，似笑非笑的說：“老哥，點(diǎn)上?！?p> “這位小哥哥是......”胖子“叭叭”兩口后目光看向我問道。
我正要答話，卻聽包天率先開口說道：“這是我兄弟！楊子龍！”
“楊子龍？”胖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肥碩的身體向前一挺，探頭打量著我。
“前輩，在下楊子龍，向前輩行禮。”我抱拳拱手，禮貌沖著胖子躬身說道。
“哦......哦......”胖子語氣帶著辦分遲疑，辦分驚訝說道：“小兄弟不必客氣......在下許宏圖?！?p> “這是徐老板！我們這塊鼎鼎有名的許大老板！”包天諂媚說道。
“哎呀，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我老許就是混口飯吃......哈哈哈......”許老板“叭叭”兩口煙，沖著我點(diǎn)點(diǎn)頭后瞇著小眼看看包天，表情立刻恢復(fù)之前的神情。
“不錯，手法還行。”他舉起粗胖白凈的手，雙指一戳比劃兩下繼續(xù)說道：“帶你吃席可以，但份子錢不能少?！?p> “份子錢”的意思是要分紅。也就是說主人家?guī)е愫贸院煤鹊昧撕锰?，自己也要懂?guī)矩，得了好吃甜頭別忘了分主人家一份，這樣以后主人家才會有好事想著你。
包天擠眉弄眼的壞笑兩聲，點(diǎn)頭笑道：“那是肯定的啊，小包知道規(guī)矩，您老放心?！?p> 許老板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招手讓包天把耳朵靠近自己嘴邊。
包天諂媚一笑，慢慢將耳朵湊了過去。
誰知許老板突然眼睛一睜，提著包天的耳朵大喊一聲：“老子就不告訴你！”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
包天瞬間雙手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揪住許老板的雙下巴，另一手則是從下往上伸進(jìn)許老板寬大的寸衫，用力一抓吼道：“狗日的！許胖子！”
“哎喲，哎喲，痛......”
許老板縮著身體哀嚎，剛點(diǎn)燃的煙順著肚子滾落在地面。
許老板不停叫喚道：“燙著咯！燙著咯！”
包天怒目壞笑道：“肚子也柔了！煙也抽了！你狗日的還想怎么樣！”
許老板表情痛苦，本就不分明的五官幾乎擠在了一團(tuán)。
“小廝兒！放手！”
說著用手不斷拍打包天的胳膊。
包天哈哈笑道：“許老狗！老子還有一招更猛的你要不要試一下！”
許老板身體已經(jīng)卷縮成了一團(tuán)，忍著巨痛嘮嘮叨叨的說：“您老人家那些淫蕩的招數(shù)還是留著給你婆娘用吧……”說完又是哀嚎幾聲。
看著兩人如此打鬧，眾人都是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