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逃無可逃
黑夜壓城,書房孤燈,韓楓坐在桌前,面有苦色,封王如很多人而言,可能是天大的好事,但在韓楓眼里,這是個憂愁,做了王,就得為天下蒼生著想,壓力實在太大,更何況眼下并非太平盛世!
自己這個王可能會攪起更大的波浪!
“怎么還沒有睡?”
顏羽走來,韓楓封王的事,上官琴已經(jīng)跟她喋喋不休了好久,她沒法不知道,更是清楚這事對韓楓的影響!
“沒什么!”韓楓沒有心情解釋,顏羽走到他身后,揉了揉他的肩,低聲道:“不要多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韓楓回首,想抓住她的手,卻被她抽走,肩都沒得揉了!
“我,我如今為王,就徹底沒法娶你了!”
韓楓為已經(jīng)王,王妃的事,朝廷自會知曉,如今的他又如何能娶顏羽!
“我說過,我沒打算嫁給你!”
“那你那晚……”韓楓扭頭準(zhǔn)備跟顏羽好好掰扯掰扯,結(jié)果顏羽又給他擰了回去,不讓他說那事。
“我們還是說說,以后會發(fā)生些什么吧,如今你已經(jīng)為王,事情不可能就此結(jié)束!”
韓楓點(diǎn)頭苦笑,確實如此,這事還沒有完!
“他們是在李崇婚宴上說的此事,滿朝文武皆知,在那大喜的日子,皇帝難動殺心,有這個心思的人也不好開口,更何況我已經(jīng)來到了西州,擁有西州兵權(quán),先開口的又是安東王的人,此時想動我,得掂量掂量!”
韓楓明白這都是那幫人苦心設(shè)計的,顏羽聽到李崇婚事卻是扭過頭去,顯然神傷!
“怎么了,不開心?”
“沒有!”
顏羽否認(rèn),韓楓卻是一笑,說道:“也好,讓你體驗體驗我曾經(jīng)的滋味!”
顏羽無語,往日里韓楓應(yīng)該會如自己這般苦楚吧!
“你同情我也好,只是想找個寄托也好,我都沒意見,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都希望你留在我身邊?!?p> “可你我都清楚,我留在你身邊意味著什么,韓楓,你真的要奪這天下嗎?如今不比中州,你身份已經(jīng)昭告天下,皇帝若是德不配位,你就名正言順!”
“是啊,在中州的時候若是動手,肯定會太倉促,現(xiàn)在至少比之前好!”
“可是天下會亂!”
“亂不亂不在你我,而在蕭簡!”
韓楓看向顏羽,顏羽看向韓楓,韓楓好似只是被動的等,但顏羽明白,此事絕不這么簡單,他是可能等天下對蕭簡不滿,但也有人提前為他動了手,經(jīng)歷了帝位之爭,董紹之亂,蕭簡身邊的人有多少忠心于他了,保不齊哪天他突然暴病身亡,眾人就會迎韓楓上位!
他封王,就是開始!
“你若要做,我支持你,但前提是你自己得想清楚!”
韓楓點(diǎn)頭,看著眼前的顏羽,他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
······
中州,李家府院最近有了些小聲議論,好似李崇自與云月公主完婚后,都是分開睡的,公主睡床榻,李崇打地鋪,公主殿下頗為不爽。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李彬生的耳朵里,李彬生當(dāng)時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李崇不與公主同床共枕,他如何抱孫子,而李崇之所以這么做,李彬生很清楚,他就是放心不下顏羽,怕自己有了子嗣,怕自己有了更多的牽掛!
可他不能一直如此啊,若是這般,他李家香火豈不是斷了?
李彬生想找李崇談?wù)?,但自從那日的事情發(fā)生后,李崇就少與他有來往,父子二人三天話說不到兩句,實在難以溝通!
思前想后,李彬生頭疼不已,再想起韓楓變蕭楓,如今已是皇室親王的事,李彬生更加無奈。韓楓雖是武菱書院弟子,但自從那天自己帶著蒙汗藥上門,之前的恩情怕是沒有了,日后他若得勢,對自己沒有太大好處,反而有不少威脅。
韓楓私藏顏羽,終究是一隱患,他如今已經(jīng)封王,下一步······唯有如此,才能徹底解決了顏羽的事。
李彬生深吸一口氣,他猜想韓楓早晚會回來,若是沒有那天的事,他會因此受益,但那天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已經(jīng)沒有了利,既然如此,自己該站在哪邊,好像不用怎么深思熟慮了,自己得提醒小皇帝留意韓楓啊!
只是太明顯,就會引起李崇的注意,而且自己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太傅,肯定拗不過握有兵權(quán)的親王!
李彬生有點(diǎn)為難,不知如何去辦!
“這是少爺給你們的遣散費(fèi),足夠你們生活一段時間,以后的落腳處,少爺也給你們安排好了,你們就自行離開李府吧!”
“是!”
正憂愁時,突然撞見管家遣散走了幾名婢女,李彬生眉頭一緊,他突然想起李崇告訴過自己,這三人是董紹送到韓楓府邸,然后韓楓再送到自己這來的,她們實際上是董紹的人!
呵呵,敢情韓楓是擔(dān)心顏羽被外人發(fā)現(xiàn),所以就不想留太多董紹送去的人,董紹他······看著三個背著行囊轉(zhuǎn)身離開的婢女,李彬生突然想起,蘭溪月就是韓楓送到宮中去的。
韓楓是怎么找到的這名女子,是安東王安排的嗎,還是董紹送過去的?
不管怎么樣,她都是韓楓安排在蕭簡身邊的人,她若是······她若是每日給蕭簡來點(diǎn)慢性毒藥,那蕭簡······夏青就是郎中,她懂得如何用毒,那段時間,她一直在韓楓府邸!
李彬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想著沒準(zhǔn)蕭簡會突然殞命,而到那時天下很有可能歸韓楓所有,他對自己這個院長的印象不太好啊,當(dāng)初更是要?dú)⒘俗约旱模?p> 李彬生想想,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而蘭溪月若是董紹余黨,那她······不管她是不是,她都得是,誰叫如今的小皇帝就喜歡她,在她身上花費(fèi)了大把時間!
李彬生當(dāng)天就去了魏天行府邸,魏天行一聽蘭溪月是董紹的人,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再想起這段時間蕭簡荒淫無度,魏天行不禁握緊了拳頭!
不日,他帶人進(jìn)宮,趁蕭簡看戲時,以董紹余孽之罪名,賜了蘭溪月一杯毒酒!
······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dú)⒘怂??你憑什么殺了她?”
“陛下,她是董紹余黨,罪不可赦……”
“放屁,她是韓楓送過來的,怎么可能……董紹的人又怎么了,這些罪名不都是你們安排的嗎?你不就是想奪取他的位置嗎?你現(xiàn)在沖朕的人動手,你是不是現(xiàn)在連朕都想動了?”
“陛下,臣不敢啊,臣絕無二心,臣……”魏天行立即下跪,他清楚自己不能越過皇上直接處死后宮的人,但皇上如今太寵信蘭溪月了,他若是說,皇上怎么可能相信,怎么會動手,所以魏天行就斗膽親自動了手!
“魏天行,你膽敢謀害朕的愛妃,來人,將魏天行打入大牢!”
“陛下!”
“皇上,三思??!”
張公公趕緊求情,殿外士兵雖然進(jìn)來了,但沒真的擒住魏天行,蕭簡見狀,更加惱怒,開口道:“怎么,連朕的話你們都不聽了,你們都是誰的人?”
“陛下!”
宮內(nèi)禁軍已經(jīng)換防,如今大多都是魏天行安排進(jìn)來的,見到皇帝要處罰魏天行,也跟著下跪行禮。
蕭簡這次真的怒了,伸手去拔其中一名將士的刀,魏天行不想牽連其他將士,立即阻擋,兩眼淚光的看了看蕭簡,而蕭簡更多是憤怒,魏天行只得叩首道:“臣領(lǐng)罪!”
“帶走!”
殿內(nèi)將士雖有不忍,但君命難違,短暫猶豫之后,他們將魏天行擒拿,送往天牢,一旁張公公無奈嘆息!
自蘭溪月死后,蕭簡更加不理朝政,日夜飲酒作樂,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務(wù)便由李彬生來處理,昔日的武菱書院院長大有把控朝堂之勢。
此事很快傳出中州,并有信件送到了韓楓手里,得知蘭溪月身死,魏天行入獄,韓楓震驚萬分。
“這怎么回事,這?”
“王爺,蘭溪月是魏天行處死的,他說蘭溪月是董紹的人,而······”前來送信的是林之中的徒弟,他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說道:“有人看見魏天行進(jìn)宮處死蘭溪月的前一天晚上,太傅李彬生曾去過魏天行府上!”
韓楓有些癱軟的坐在了椅子上,看來蘭溪月之死與李彬生脫不了關(guān)系,自己以為將知道蘭溪月是從董紹府中出來的人都遣散走了,卻沒想到自己遺漏了他,他這······這是沖著自己來的??!
“王爺,如今皇上不管朝政,大局由李彬生掌控,王爺,您打算如何?”來人再問,韓楓抬頭看了看他,剛準(zhǔn)備開口,門外跑來一人。
“啟稟王爺,有人犯我西境,王成將軍已經(jīng)派人追擊!”
“我知道了!”韓楓揮手,西州并不太平,自己無法脫身,他抬頭看向來人,說道:“告訴你師父,讓你先等著,我得處理完這里的事!”
“是!”
來人告退,韓楓隨即召集人手商量西境安全之事,沒過多久,韓楓數(shù)次率兵多次主動出擊,給來犯之?dāng)硣?yán)重打擊!
顏羽傳來消息,西邊敵人大多都是部落,并非整體,可以一一擊破,也可聯(lián)合攻擊,韓楓依照她的計策,里應(yīng)外合,大破敵軍,保西境安全!
西境之戰(zhàn)不是小事,天下皆有聽聞,沒多久,坊間傳聞,當(dāng)今皇上不理朝政,年輕的王爺卻是殺敵有功,天下大有換主之勢。
李彬生聽言,擔(dān)心韓楓起兵,向蕭簡請求召韓楓進(jìn)京,想要奪取他的兵權(quán)。蕭簡想著自己還沒與韓楓相認(rèn),就答應(yīng)了下來。
然不等圣旨出京,安東王悄然帶兵控制中州,救出魏天行,后派兵迎接韓楓入京。沒多久,安東王逼蕭簡讓位,囚禁他于皇宮別院,韓楓登基上位。
自此,李崇請辭,離開中州,李彬生無奈,只得隨行,返回武菱,韓楓即位重理朝政,并為旭王平反,但未追究安東王之責(zé),讓其繼續(xù)鎮(zhèn)守東境!
一年后,韓楓冊封顏羽,這次她沒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