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穆菀宸向來討厭跟外行多講技術(shù)方面的事情,長久以來,每當元躍問及相關(guān)的事情,穆菀宸都會非常不耐煩。
但穆菀宸忽然發(fā)現(xiàn),她雖然對袁子衿說出了那句:“說了你也不懂?!辈贿^這并非是穆菀宸對袁子衿表達不耐煩。
相比于聽到這句話嚇得唯唯諾諾的元躍,毫不在意的袁子衿仿佛臉皮厚到賽城墻,嬉皮笑臉的非要打聽清楚不可。
穆菀宸對袁子衿說:“其實也很簡單,我看佛郎機商船是用三角帆和船槳來控制航向?!?p> 說著,穆菀宸用手指在沙灘上畫著圖形。
袁子衿仔細看著沙灘上的圖解,沉思片刻,說:“菀宸,有沒有可能那個勞爾沒跟你說清楚?”
穆菀宸瞪大了雙眼,問:“你指的哪方面?”
袁子衿說:“我說的不一定對,我是沒有去航海過,但這方面的書籍我沒少看了,我覺得這個三角風帆,不應(yīng)該是橫置的?!?p> 穆菀宸疑惑地說:“不應(yīng)該啊,我親眼看見是橫置風帆?!?p> 袁子衿沉吟了一下,說:“這我說不好,古書記載我們老祖宗的大船都是縱置風帆?!?p> 穆菀宸想了想說:“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縱置風帆,那劃槳轉(zhuǎn)向會很麻煩,不好操控?!?p> 袁子衿又說:“古人云見風使舵,你沒考慮過用舵呢?另外,船槳換成櫓,畢竟有一櫓三槳的說法。”
穆菀宸畫著圖形,眼睛射出了精光,她高興地搖著袁子衿的肩膀說:“我明白了,當時修船的時候,他們故意橫掛風帆誤導我。沒想到啊,小袁袁,你還真是個小天才?!?p> 說完,穆菀宸站起來,一溜煙地跑開了。
“菀宸……菀宸……”袁子衿喊著追了上去……
經(jīng)過幾天的繪圖和實驗,穆菀宸縮小比例,做了一個小型的多桅桿縱置三角風帆航船,并配備了舵和櫓。
在最新的逆風實驗中,這艘船實現(xiàn)了逆風航行。
穆菀宸非常開心,為了感謝袁子衿給的思路,她決定在海邊請袁子衿吃烤魚。
袁子衿興奮異常,帶著好酒來到海邊,首先看到的是穆菀宸在沙灘上挖了個沙坑,并把木炭一塊塊放了進去。
再看另一邊的盆子里,兩條去鱗去腮去內(nèi)臟的東星斑魚靜靜地放在里面。
穆菀宸看到袁子衿帶著酒過來,趕緊招呼袁子衿:“快點快點,我忘了帶黃酒,把你的酒借我用用。”
袁子衿緊走兩步,跑到穆菀宸跟前,把酒遞給穆菀宸說:“怎么?現(xiàn)在就要喝?”
穆菀宸抿嘴一笑,說:“你這大少爺知道什么?!闭f完,穆菀宸把酒倒在魚身上,又把蔥、姜、胡椒放了進去,把魚腌了起來。
穆菀宸用樹枝做了簡易的燒烤架,并把燒烤架放在沙坑上面。
袁子衿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問:“沒想到你還善于烹調(diào),這種做法我從未見過?!?p> 穆菀宸一邊擺弄著燒烤架,一邊對袁子衿說:“大少爺,你沒見過吧,這是海邊漁家的吃法。另外,別以為我會做飯,我只會烤魚而已?!?p> 說著,穆菀宸點燃了木炭。然后,穆菀宸又把魚用木條穿好,放在燒烤架上烤炙。一邊烤,穆菀宸一邊往魚身上刷了一層泛白的油脂。
袁子衿詫異地問:“菀宸,這是什么?”
穆菀宸笑著說:“這是豬油,所有魚類都缺少油脂,刷一層豬油會更香?!?p> 袁子衿臉上顯出了對穆菀宸的敬佩之情,不一會兒,烤魚的香味就飄了過來。袁子衿仔細嗅著這烤魚的香味,說:“這陣風來得及時,讓這香味正好刮到我這邊?!?p> 穆菀宸盯著烤魚悠悠地說:“風是好東西,只要不太大,就是大船航行的動力源。但如果沒風,深海處的大船就只能隨波逐流了。”
袁子衿盯著烤魚咽著口水,他說:“沒辦法,沒風的話,船還真的……菀宸,沒風的話,大船也能航行!”
穆菀宸拿著小扇子扇著木炭,對袁子衿:“沒辦法,我查了鄭和的船,以及西洋商船,沒風就會失去動力?!?p> 袁子衿說:“菀宸,你不能總盯著鄭和怎么做,在更早的時代,航船有更好的方式解決問題。”
穆菀宸看著袁子衿,袁子衿接著說:“《舊唐書·李皋傳》載:挾二輪蹈之,翔風鼓浪,疾若掛帆席。而且,岳武穆當年在洞庭湖平定鐘相、楊幺叛亂時,繳獲的也是帶腳踏齒輪的船?!?p> 穆菀宸大喜,跳起來高興地說:“我怎么沒想到,比鄭和更早的時代,也有相當厲害的技術(shù),腳踏輪,不錯!你等魚烤好慢慢吃,我去設(shè)計下腳踏輪。”
說完,穆菀宸不顧袁子衿的呼喊,一溜煙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