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教務處，聽說伍耀陽要查往屆學生信息，坐在辦公桌后的老阿姨從黑框眼鏡下抬了抬眼皮，兩條老火靚湯滋養(yǎng)的粗長濃眉瞬間擰在了一起。
艾騫騫急忙補充說上網查的信息不完整，所以特意到學校來了解清楚。
“是他本人？”
老阿姨的黑框鏡片后一雙眼睛閃爍著警惕。
“是我哥，他最近遇到點問題。”
“難怪，０７屆的不可能看起來這么年輕！”
伍耀陽搭在桌角的手不自覺地握起了拳頭，是呀，現在他應該三十歲了。
“要出示本人的身份證?！?p> 黑框眼鏡后的銳利眼神落在伍耀陽的光腳拖鞋上，擰著的眉心變成了一個川字。
“我有身份證號碼……我哥他失憶了?！?p> 現在對他來說，十一年的記憶可不就是空白的嘛！
伍耀陽的傷感始終掛在臉上。曾經的班主任已經退休了，再沒有人還記得他這個往屆的學生。
曾經的他是那么驕傲，專業(yè)課第一，藝術學院公認的校草……一切不過是時光里的一粒塵埃，隨風而逝。
“我?guī)矸葑C了，老師麻煩您了，拜托幫個忙。他哥來不了，我們走得急。”
艾騫騫眨動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望著老阿姨的眼鏡。
一切盡在不言中，查詢往屆學生的信息又不是違反條例法規(guī)的事，換成誰都不會為難他們。
“這樣??！報上身份證號?！?p> 老阿姨推了推眼鏡，雙手敲打著鍵盤。
“伍耀陽，２００７屆藝術學院產品設計專業(yè)……”
老阿姨好像突然被人掐了脖子，張著嘴，臉色由紅變暗。
“怎么啦？”
艾騫騫湊近看向電腦屏幕，伍耀陽也探過頭去。
“可以了，你們趕緊走吧。”
老阿姨說著關上了電腦屏幕，站起來拿著茶杯走了出去，明顯是在趕客。
回到車上，伍耀陽比剛才更沉默了。電腦屏幕上的信息讓他陷入思維混亂，２０１０年１０月他被學校除名了！
看到前方十字路口，艾騫騫緩緩將車駛入左轉車道，見伍耀陽還是低頭陷入沉思的樣子，她沒有打擾他。
正常情況下出國留學肯定不會被學校除名的，開除的原因也沒有注明，顯得很神秘的樣子。
“到了?！?p> 艾騫騫扭臉笑著說。
伍耀陽沒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她伸手拍了拍他。
“別多想了，我?guī)闳ベI衣服?！?p> “不用?！?p> “不用什么？難道你不換洗衣服的嗎？別多想了，我會收錢的，走吧！”
艾騫騫跳下車，伍耀陽看著自己的家居褲，就這么出門確實像個瘋子，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總有搞清楚的時候。
商場剛開始營業(yè)，顧客不算多。
手指滑過一排排衣架，艾騫騫不時回頭打量著伍耀陽。做女裝搭配她是高手，給男生做搭配，今天是“元旦翻日歷頭一篇”。
相鄰的幾家男裝店銷售小姐姐早把伍耀陽給圍住了，有的介紹商務裝，問他是不是要面試；有的拿著自家的運動休閑裝最新款，高科技清涼面料非常適合這個季節(jié)……
伍耀陽靜靜地站在那里，神情清冷，對于輪番在他眼前展示的服裝似乎熟視無睹。
“陽陽，我?guī)湍氵x好了。”
艾騫騫沖進包圍圈把伍耀陽解救出來。
走出幾步伍耀陽才發(fā)現艾騫騫手里拎著十幾個袋子。
“不多，夠一個星期換洗的，有銷售小票清單，你得照數支付?？茨氵€是學生，我就不收你服務費了，”
艾騫騫調皮地笑著。
“好?！?p> 看著艾騫騫明媚的笑臉，伍耀陽的嘴角不自覺地綻開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