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著榆城的護城河散步，尋找她舊時的玩伴，她很想讓朋友們知道他，認識他。
老城的郊區(qū)上住著一些有小院子的居民，房屋比農村的瓦房還低。
說是城里人，實際上連村里的住宅都不如。
說是農村，但又位于城郊。很多院子的地面都是土的，沒有經(jīng)過硬化。所以十分簡陋。
推開一扇鐵皮門，田寧和霜兒走進一個院子，院子中間還留著下雨的時候流水的小渠，自己挖的排水渠。
斜亙在院子里，就像對角線一樣把院子分割開?？雌饋硪稽c兒也不規(guī)整。
這些城中村，地理位置好的在開發(fā)區(qū)里，或者靠近商業(yè)區(qū)，大都靠拆遷款補貼富起來了。
什么都不沾的城中村，就倒霉了。因為一般城里物價都高，但是他們大多還是低收入的人群。所以很多人就沒能力修建新房屋了。
隨著物價的飛速上漲，一些家庭，比有的遠離城市的農村還困難。
霜兒在屋外叫喚同學的名字，屋里有人應聲。門是開著的。
他倆一起走進去，客廳是水泥地，已經(jīng)有些破損，地面有些干土。
掀開一塊陳舊的門簾，上面一看就有年代感的大牡丹花。
門簾有點小，遮不住門框。
垂吊門簾的繩子有些長，看起來毛毛絮絮快要爛掉。
一個女人穿著睡衣，盤腿坐在床上，懷抱一個小孩正在喂奶。
看見他們進來，女人便把孩子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右手騰出來熱情招呼兩個人坐下。
田寧看見女人給孩子喂奶，便把頭回過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女人繼續(xù)喂孩子吃奶，邊招呼霜兒在床邊坐下說話。
先是幾句寒暄，然后互相詢問最近的情況。
后面有些內容說時帶些榆城的方言。田寧有些聽不懂了，他也沒有專心去聽女人們的談話。
只見那女人幾次轉過頭來打量田寧。眼神有些羨慕田寧的好模樣。
田寧也瞅她倆，想知道她倆在說什么，不過就是聽不懂。
眼神和那女人碰上，那女人盯著他凝視了很久，繼而眼圈一紅。
回過頭又繼續(xù)和霜兒拉家常。
這邊屋子是女人和孩子在家，丈夫出去工作去了。
另一邊的屋子是丈夫的父親——一個老人在家。偶爾有幾聲咳嗽聲。
屋內床上和地下都有點亂，地上盆里放著孩子換下的尿布。
墻的顏色有些發(fā)黃，墻上隨便釘著掛衣服的鉤子，掛著很多衣服，連厚棉衣也有。
屋里有一股小孩尿布的騷味兒。
霜兒看了一下同學懷中的孩子，沒有去抱，沒有表現(xiàn)出對小孩很喜歡的樣子。
好像婆婆不在了，沒人幫忙照顧小孩，所以她同學比較辛苦。
聊了一會兒，霜兒便和她同學告別。
女人也沒有起身，只是嘴里說句不送了。他們也客氣說留步。
出了小院，他們沿護城河往另一處去。
霜兒本來想去另一個同學家，但是那個同學不在家，便沒有去成。
“護城河”其實是一條很寬的污水渠，里面是一點不流動的臭水，烏黑粘稠。
里面丟著各種生活垃圾，散發(fā)著陣陣臭味。
但這些，都沒有絲毫影響他們的心情。倆人手拉手，愉快地漫步在護城河邊上。
海闊天空地聊過去與未來！
……北方的八月，中午，屋內有點悶熱。但是氣候干燥，只要有風就會感到?jīng)鏊?p> 郊外有風的地方，比較舒適。店里的簡易床睡著太小，不舒服。
一天，霜兒跟田寧說：“咱們去外面樹林里乘涼去吧！”
田寧說：“好啊?！?p> “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我小時候常去”
“唔，我很想看看！”
騎上霜兒的自行車，他吆喝道：“出發(fā)嘍!”載著霜兒，歡快的蹬著自行車。
他們帶著地上鋪的毯子和蓋的單子，來到郊區(qū)的環(huán)城大路邊。
有一片茂密的樹林，這條環(huán)城路，來往車輛稀少。間隔很久才會有車輛通過，十分安靜。
路面修的很高，林地比公路低兩米多，林邊上大多是樹干筆直的白楊樹。
風一吹，無數(shù)片葉子在風中急速擺動，發(fā)出“嘩啦啦啦”的聲音。往里走，間或有一些高大的榆樹，林深處，長著大片很高的野草。
他們找到一塊比較隱蔽的地方，從樹林的兩邊都看不到這里。
霜兒將帶來的厚麻布單子鋪開。那是一塊漂亮的有褐色花紋的麻布，中間印著一個大大的圓形圖案，兩只鳳凰圍著一個繡球飛舞。邊上是卷云紋的花邊。他們找高的一邊當枕頭，躺下來。
野草桿的硬質感透過單子，硌在頭部后面，剛躺下時覺得不舒服，頭部轉動壓幾下，草桿被壓彎了，貼合身體了。便覺得特別舒服，像按摩一樣，還帶著野草的清香。
望天空，閃閃的陽光透過微風中的樹葉撒下來，照在她們甜蜜的身影上。
樹的高處，枝繁葉茂，鳥語蟬鳴。
“好美啊!”霜兒感嘆道.
“是啊，人間仙境?！碧飳幐f：“你小時候就經(jīng)常來這里??？”
“嗯，是啊，小時候常跟鄰居家小孩來這里捉蝴蝶、捉青蛙.”
霜兒的手撐著下巴，看著田寧的臉龐說：“我鄰居比我大一歲，是個比較男性化的女孩，我只敢捉蝴蝶，她敢抓青蛙。我都不敢碰?！?p> 霜兒仰起頭，望著在風中飄動的樹葉，若有所思。
“嗯，就是，我說嘛，要是你敢抓青蛙，那我倒要另眼看待你了?！?p> “是嘛，那你說我是個什么樣的女孩？”霜兒手指撥弄著田寧的耳朵，他的耳朵挺好看，輪廓特別標致。耳舟，耳廓都像畫過的石膏像，大衛(wèi)，對，就是他。
“嗯，你是……”他將手伸進霜兒垂著的秀發(fā)，撫摸著她的臉龐，思索了一下說：“可愛，善良的女孩?！?p> “可愛在哪里呢，善良在哪里呢？”她迫切想知道他是怎么看他的。
“從我知道，你騎自行車去太原進貨，騎那么遠的路，好執(zhí)著堅強，可愛?！?p>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坐公共汽車呀。人太多，空氣不好。我喜歡騎自行車?！彼忉尩?。
“善良在哪里呢？”她接著問，把身體壓在田寧的胸前，盯著他。
“從你第一次幫我，讓我住你那來看，你很善良！”
“那是覺得你帥呀，傻瓜！”她笑著說。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答對她的問題，只是憑著感覺說。
沒有等他說其他的，她的紅唇貼到了他臉上?！?p> 具體讓他說，他不能夠立刻一一例舉出來，是情感需要多，還是生理占據(jù)的多呢，他不知道，也不想去多想。
喜歡一個人有時候不需要理由。
幾個在林中玩耍的小孩，追逐玩笑，經(jīng)過他們的身旁。
本來吆喝著，吵吵嚷嚷，忽然變成竊竊私語，說些悄悄話。一會兒又嘰嘰喳喳地四散開來，跑進林中他處。
林深處有一條不知名的河流，水面不寬，但水聲潺潺，水流湍急，和林中的鳥叫，形成一曲歡快的交響曲……
再遠處，是一片玉米和大豆的農田，映入眼簾的事滿眼的綠。這是炎熱的午后，靜悄悄的，偶爾，微風撥動葉子，似乎竊竊私語什么……
“有空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彼獌赫f。
“好呀?！彼鸬溃悬c高興，但又有點擔憂。
他想：她的朋友對我有意見的話，怎么辦呢？看霜兒怎么想，不管啦，該面對的遲早得面對。
……
令狐達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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