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韞之近來發(fā)現了一處山水寶地,日日帶著丫鬟來山下游玩,其實這個地方來的人挺多的,只是剛巧,她來的時候人少。漫山遍野的薔薇花,蒼翠濃郁的林地,她此刻穿著一件粉白色的披肩,額頭墜著花穗,躲在花叢里,就像一只飛舞的蝴蝶。
只是,出門在外,總有危險發(fā)生。絨絨開始了她的大喊大叫,這次遇到的危險,連馬韞之都應付不了了。一只細長的小花蛇,此刻正盯著她們步步緊逼。這條蛇太難以發(fā)現了,以至于現在,她們躲都來不及。
馬韞之拿著手中的花驅趕著,一邊驅趕一邊說,讓蓉蓉先離開,找人過來救她。絨絨急的滿頭大汗,她怎么能丟下小姐一個人呢,可是現在又沒有別的好辦法。
“小姐,你等著我,…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p> 馬韞之看到絨絨跑遠了,才開始專心對付眼前這條蛇,不幸,她還是被蛇咬傷了,蛇咬傷了她就跑走了。馬韞之走到一棵樹下,等人來救她。沒想到,她真的等到了人,只是不是蓉蓉找來的人,是剛下山的阮玉容。
馬韞之看著眼前的人影,覺得這位二郎,每次見到都是不一樣的感覺。阮玉容沒想那么多,看到她中的是蛇毒,就把蛇毒吸了出來。吸完之后才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忙鞠了一禮。
馬韞之用絲帕包住難看的手腕,扶著樹站了起來。阮玉容想起來他好像見過對方,開口問道
“小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馬韞之笑了笑,說道
“我在這里沒什么事,只是倒霉,碰到毒蛇了。二郎你呢,怎么也在這里?”
過了這么久,再從對方口中聽到二郎,耳朵還是不自然紅了一下。
“我也沒什么事,正準備回家呢?!?p> 馬韞之看到他就不自覺的想笑,邊走邊說道
“二郎的氣色好了不少,至少不那么病懨懨了。我們去那邊的亭子里坐坐吧!”
馬韞之指了指前面的涼亭,阮玉容不好留下她一個人,便欣然答應了。
不一會兒,山間便下起了小雨,涼風驟起,馬韞之冷的打了個哆嗦。扯了扯衣袍開口說道
“二郎覺得這山間的景色如何?”
阮玉容站在檐下,背手負立,端正筆挺,更像是一位文弱書生了。
“很不錯?!?p> 說完,馬韞之咳了咳,看來她比對方更弱不經風了。阮玉容把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拿給對方,見對方猶豫,他便說道
“小姐若是嫌臟的話,那就……”
馬韞之沒等對方說完,就把衣服接了過來,蓋在腿上。阮玉容回身笑了笑。
雨停后,山間的景色更清澈了,空氣也好聞了許多。馬韞之把衣服還給對方,說道
“謝謝你的衣服,我剛剛猶豫是怕弄臟了你的衣服?!?p> 阮玉容隨便拍了拍衣服,回答道
“無事?!?p> 絨絨帶著人找了過來,一看到他們,就兩眼欲滴,哭著說道
“小姐,都是我沒保護好你,都是我沒用。阮公子,一定是你救了我家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p> 阮玉容說道
“做牛做馬就不必了,下次不要丟下你家小姐一個人就行了?!?p> “嗯嗯?!?p> “小姐,你看誰跟我一起來了?!?p> 阮玉容和馬韞之這才注意到絨絨身后站著的是賀章然,賀章然看著他們三人,面容有一絲扭曲,心中更是下流無恥的想,一個涼亭,孤男寡女會有什么好事發(fā)生。然而,他面上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什么都沒看到似地說道
“韞之,過來?!?p> 這是一個溫柔的警告,馬韞之聽出來了,阮玉容更聽出來了。馬韞之走過去,被賀章然攔腰抱住,朝阮玉容說道
“韞之,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和你做朋友了,我不是跟你說過,這些人接近你不懷好意嗎?姓阮的,我可告訴你,韞之下個月就要嫁給我了,你最好死了這條心?!?p> 阮玉容背手握拳,壓制內心的怒火。突然,馬韞之掙脫了對方的懷抱,看著他說道
“賀公子,你再對我朋友無理,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訴阿爹,取消了這門婚事。”
賀章然的獵物還沒到手,此刻還不敢暴露真面目,略慫著說道
“韞之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閉嘴就是了。”
馬韞之覺得剛剛的一幕太尷尬了,朝阮玉容歉意的笑了笑,從絨絨那里找了一封請柬,遞給阮玉容,說道
“下個月十五號,就是我的新婚禮了,我希望你能來。……不過,你有事的話不來也沒關系。”
阮玉容只覺得手中的請柬燙手,朝她點點頭,扯出一抹艱澀的笑。心想為什么這樣美好的女子,也要嫁做人婦,隨后又覺得自己太可笑,難道真的不甘心新郎不是他。
阮玉容回到家沒有看到父母,一問鄰居才知道,爹娘又在田間勞作。他卸下包袱,朝田間奔去,不知不覺,已經到春耕了。阮玉容把衣袍卷起,腰上插滿了稻谷,他早已經掌握了田間勞作,插秧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很快他就趕上了爹娘,幫他們插完了一大片的田地。
父母看到他后熱淚盈眶,抱著他驅寒問暖,從上山到下山,有整整一年沒見過面了。第二天,父母就讓不準他插手家務雜事了。讓他讀書,準備科考。阮玉容覺得回家的感覺真好,父母說什么他就做什么好了。
他喜歡拿著書走在空曠的田地里看,把書放在頭頂上,忘了就拿下來看一眼,再放回去。七八歲的小學童喜歡學他的樣子,裝模作樣著,硬生生把一片草坪踩出了一條寬敞的馬路。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個月十五,阮玉容摸著手中的請柬,猶豫到底去不去。一個小書童三三跑過來說道
“二郎哥哥,二郎哥哥,今天有人娶新娘子哦,撒了一路的喜糖果子。二郎哥哥,跟我一起去撿喜糖吃好不好。”
阮玉容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說道
“真是個小吃貨?!?p> 命中注定,他是要去看一眼的。
太倉縣已經許久沒這么熱鬧過了,街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三三說的果然沒錯,喜糖果子撒了一路,所以一到街頭,他就找不到小玩孩了。迎親隊伍就在前面不遠,阮玉容就隱在人群里跟著,他現在的內心很平靜,就準備看一眼她出嫁的樣子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