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再也沒能離開醫(yī)院這個囚籠,因為他現(xiàn)在一天昏睡的時間比醒來的時間還長
曲冰和蘇晚每天放學都會來,甚至周末的半天假,也全都陪在他身邊
曲冰在楚母不在的時候低聲哭泣著,對他發(fā)脾氣,后知后覺的揭穿他的那些謊言
楚寒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摸著她的頭,靜靜聽著她細數(shù)自己犯下的“罪行”
蘇晚還是那樣,除了那次河邊的約會,除了楚寒,沒人見她哭過,現(xiàn)在也是,只是她眼睛紅紅的,還稍微有些腫
醫(yī)生說,他腦子里的東西惡化了,而且他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了預期的很多時間了,于是,親戚,同學,朋友,一波接著一波的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帶來關心,惋惜,同情,也像是做著最后的告別
楚母辭了工作,那也不去,每天就陪在楚寒身邊,這讓楚寒每天都在深夜輾轉(zhuǎn)難眠
他想要安安靜靜離去,最好像夢里一樣,他不在時,所有人都能遺忘他的存在,開開心心笑著,快樂的活著
可夢境與現(xiàn)實總是反的,他所珍愛的人,都在因為他而不快樂,他有些反感自己的存在了
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月后,楚寒又出院了
楚寒不顧所有人反對,堅持要出院,沒人能勸得住他,他再一次以想自由的走完最后一段路這一說辭,把所有人勸告的話堵了回去
呼吸著醫(yī)院外的空氣,楚寒感覺自己的身體也輕靈了許多,所幸他壞掉的是腦子,身體還是很健康的
沒過多久,十一長假來臨了,三人行小組也再次聚集起來,每天形影不離的,去看日出,朝陽恩澤萬物,看日落,光與暗交織的人間讓人感覺格外蕭瑟
兩人也常在楚寒家蹭飯,這也給這個兩人之家增添了些許人氣與熱鬧,大家仿佛都看開了,一切都格外和諧,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夜里怎么睡著,怎么過去的,那就只有自己能知道了
到了十一月的深秋,楚寒安靜的在自己的床上走了,閉著眼,很安詳,可濕了一片的衣服床單又在赤裸的告訴大家,他走的并不是不痛,只是他把床單抓破了,也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他的心臟依照他的意愿捐獻了出去,曲冰拉著蘇晚不遠千里去看過那個得到楚寒心臟的人,是個很可愛,乖巧的女孩
她們兩就看了一眼,然后就踏上了歸程,一切仿佛理應如此
蘇母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賣了房子還了治病欠款,然后一張不知道目的地的車票,踏上了無人可知的旅程,此后,在沒人有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