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約過了幾盞茶的時間,崔秋蟬的院外響起一聲很有禮貌的男聲詢問著:“小院里有人嗎?”
崔秋蟬“噓”的做了噤聲的手勢,冬梅頭朝門外大聲問道:“誰在外面?”
“小的是蘇公子身邊的書童善文?!眮砣松跏枪Ь吹貓笊霞议T。
“小姐,是蘇公子的人?!倍穮s迫不及待的朝門外奔去,扶著門邊探出一顆頭,只一眼,又縮回來,跑來崔秋蟬身邊帶著比劃地說道:“小姐,院門口站了一個小廝,雖比蘇公子差遠了,但也是眉清目秀的?!?p>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冬梅的腦門:“冬梅,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膚淺?”
揉了揉剛才被崔秋蟬戳的地方,冬梅吐舌道:“這小姐也不能怪奴婢,畢竟除了長相,奴婢也看不出別人其他的了?!?p> “好了,別耍嘴皮子了,我剛才交待你的,你記住了嗎?”收起嬉笑,崔秋蟬一臉正色地問道。
“記住了?!?p> “那出去問問那小廝,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嗎?”
“哦?!倍饭怨缘厝ラT外與善文交涉。
兩人的嗓門都有些高,崔秋蟬可以不動地,就聽得到他們兩個的談話。
“小的善文?!?p> “我是冬梅?!倍笥致牭蕉返捏@呼聲:“奴婢見過蘇公子!”
蘇子燁也在院外?
崔秋蟬一個箭步從床上跳到地上,透過自己房門門縫邊去看院外的情況。
果不其然,今早那專屬蘇子燁昂貴的白衣綢緞出現(xiàn)在院外,可只能見到一角,無法見到整個人的樣貌。
那小廝倒是可以看個全貌,難怪人家都說,這云泥有別,就拿小廝來說,這知府家出來的小廝也比普通人家的強太多了,他身上穿的衣裳,裁制也應(yīng)該是挺貴的,看著倒也是個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
善文:“那有請崔小姐出門?!?p> “哦,好,還請公子稍等,我就請去家小姐出門。”冬梅見著好看的就會漸漸沒有了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這下,爽快地答應(yīng)著,再一蹦一跳的跳回來了。
“?。俊倍繁徊卦陂T后的崔秋蟬嚇了一跳,好在崔秋蟬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崔秋蟬對著冬梅使了個眼色,冬梅才沒發(fā)出聲響,崔秋蟬才松掉手,冬梅小聲地哀怨著:“小姐可嚇?biāo)琅玖??!?p> “你啊,見著好看的就走不動道了,人家讓你來找我,你就來找我?”
“那不然咧?”冬梅還反問道。
被眼前的她打敗了,崔秋蟬貌似有點頭疼了,真的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這豬一般的自家人。
冬梅見崔秋蟬揉太陽穴,也巴巴著過來幫忙按,邊按還邊問:“小姐,是不是頭疼?”
“是!”
“那冬梅揉揉就不疼了?!?p> 仰天嘆了一口長氣,崔秋蟬擺擺手:“冬梅啊,不用按了,頭疼一下就好了?!?p> 見小姐好得快,冬梅收起手道:“哦,那小姐我們出門吧,蘇公子他們會等急了?!?p> 崔秋蟬呵呵地干笑了兩下,怎么有種出師不利的感覺?
兩人也迅速收拾了一下,今日的崔秋蟬身穿淺藍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白色百褶裙,冬梅看了一眼,就手腳麻利地給崔秋蟬梳了一個極有女人味的朝云近香髻,發(fā)間插上一支淺藍色連理枝串珠步搖,只換了一個發(fā)髻,就讓崔秋蟬從活潑少女轉(zhuǎn)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
崔秋蟬本對打扮就不太在意,只是對梳頭倒是極愿意的,見冬梅幫她梳好頭,就要起身,被冬梅一把按住,她還想著給小姐抹點胭脂,涂點朱紅,剛拿起胭脂,就被小姐拒絕了,“冬梅,我們穿著整齊干凈出門就可,那些個胭脂水粉,除極特殊的情況下,才要涂上臉面,像今日去龍吉娘娘廟中,不施水粉才是對的?!?p> 冬梅打量了一下小姐這一身打扮,小姐本身就容貌上好,施了水粉,嫵媚動人,不施水粉,又靈動可愛。不擦胭脂就不擦吧,反正出門去也能艷壓四方的!
當(dāng)下就收起胭脂,“好好好,小姐說得對,那我們出門吧?!?p> “走吧?!贝耷锵s也迫不及待想實施她的退婚計劃了。
門外的蘇子燁極有耐心地等著,預(yù)想等女子應(yīng)該要花費許久的時辰的,他的母親每次出門都要打扮半天的功夫,所以,他是心里準(zhǔn)備好了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只一盞茶的時間,崔秋蟬就裊娜地提著裙擺款款朝他走來,該怎么形容他內(nèi)心的悸動呢,她每走一步,就像在他心上生了蓮花一樣,她就宛若那蓮花仙子般,那么純純的,嫩嫩的,出塵而不染,她嘴角微微向上彎,看著自己的雙眸如十五夜的月亮般璀璨,步子也堅定不移地走到自己面前,這一刻,蘇子燁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崔秋蟬不知蘇子燁的內(nèi)心真實想法,只想快點讓蘇子燁看到自己的真面目,早點退婚,各自歡喜。
只是這蘇子燁怎么看得像傻了般,眼睛都不帶眨的直勾勾看著自己?莫非,難道?自己臉上粘東西了?
回過頭,朝冬梅擠擠眼,冬梅很有默契地走到崔秋蟬身邊,湊到崔秋蟬耳邊小聲問道:“小姐,怎么了?”
“冬梅,快看看,我的臉上是有什么嗎?”
冬梅往后退一步,仔細查看,搖搖頭。
崔秋蟬心里狐疑著:那蘇子燁怎么這般看人?心里的火氣又上來了些,站定到他跟前,故意湊過去大聲地朝他耳邊吼:“蘇公子,我來了?!?p> 這一吼,把蘇子燁的魂都差點喊出來了,一下就差點沒站穩(wěn),好在旁邊的善文及時扶住了他。
穩(wěn)了穩(wěn)身子,蘇子燁又朝她作揖,估計是剛才被嚇得不清,這會說話的聲音都帶點顫音:“崔小姐,有請。”
崔秋蟬心想:就他這易被驚嚇的體質(zhì),真是沒有大俠風(fēng)范。好在自己要和他退婚,反正誰愛嫁他就嫁,她可不做那冤大頭…
只是現(xiàn)下,崔秋蟬還是恪守規(guī)矩地朝他福了福身:“那走吧?!?p> 隨即,蘇子燁并肩與崔秋蟬同行,善文與冬梅分別跟在他們兩個身后。
崔秋蟬感受到與平常的不一樣,鼻尖不斷竄來屬于這少年的淡淡藥味,就如同前兩日救他時所聞到的氣味一模一樣,此刻,她感到自己好像被這個藥味包圍著,有點不自在。
蘇子燁的心則狂跳不已,手心都沁出一層薄汗,暗自握緊拳頭,眼珠都不敢亂動,直直地看向遠處,腰桿也挺得筆直,只是從背后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走路姿勢有點怪。
冬梅不禁暗自偷笑,想來這蘇公子是緊張自家小姐的。
善文則笑不出來,自家公子從昨日起就有點不一樣了。
幾人各懷心思的走著,不消片刻,就到了鏢局門口。
蘇子燁先走到馬車前,語氣溫柔地對著崔秋蟬道:“崔小姐,請上馬車?!鞭D(zhuǎn)過頭就看到嘴里能放下一顆熟雞蛋的崔秋蟬主仆倆。
這馬車也忒大了吧…
崔秋蟬平常出行坐的只是普通的小小馬車,勉強坐得下她們主仆。
可眼前這馬車超乎尋常的大,應(yīng)該是平常馬車的三四倍,立在鏢局門口,都快占據(jù)街道的一半了,崔秋蟬站在馬車前,突然覺得自己甚是嬌小。
四匹形體俊美且健壯的棗遛馬拉著,由于生人的靠近,馬蹄嘚嘚敲擊著地面,讓崔秋蟬不由得腳步往后移了幾步,看得出是好的烈馬。
馬車兩邊分別站了兩個馬夫,馬車四角竟然都掛著鎏金鈴鐺,迎著風(fēng)發(fā)出叮當(dāng)?shù)穆曇?,馬車的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蘇杭絲綢所裝裹。
一看就好高級…
看著半天不動的崔秋蟬,蘇子燁又來請一次,善文已經(jīng)放置好了踏腳凳,兩人都在等著崔秋蟬,崔秋蟬內(nèi)心是拒絕的,覺得自己配不上…
只是再不上去,恐怕要丟人要丟到姥姥家了…
為了掩蓋自己的不適應(yīng),崔秋蟬暗暗吐了幾口濁氣,定了定心神,就喚來冬梅,撐著她的手臂上了馬車。
只是上了馬車,見到車廂里的豪華,崔秋蟬還是一個沒穩(wěn)住,身形晃了一下。
這寬敞度起碼能同時坐下六個人吧?車上茶水點心一應(yīng)俱全,還備有燒茶的爐子,和冰盆!這些都是崔秋蟬想都沒有想過能在馬車上看到的物件,所以,沒見過世面的她再次吃驚地張開嘴,半天合不上…
隨即腦子里莫名生氣的想著,蘇子燁是個紈绔子弟!馬車尚且如此,那他的日常起居豈不更奢靡浪費?這樣的人,怎能托付終身?
蘇子燁登上馬車時,看到坐在塌上氣得圓鼓鼓的崔秋蟬,一下又沒想到哪里處理得不妥當(dāng)了,只好先不去觸動她,選擇靠著邊坐下。
崔秋蟬一抬眼,看到對面坐下的蘇子燁,心里一緊,莫不是蘇子燁要和自己共乘同一馬車吧?
在大文朝,雖然崇文不崇武,可是年輕男子一般出行,主要還是靠騎馬,甚少有年輕男子乘馬車的,就連上了年紀(jì)的大人,上朝都規(guī)定了每隔兩日就得騎馬的,圣上也每年三次騎馬圍獵,當(dāng)然除了特殊原因外,這是所有百姓都知曉的事情。
目光一沉,崔秋蟬心里對蘇子燁的看法又降了幾分。
馬車外,善文詢問著:“公子,是否可以出發(fā)了?”
蘇子燁望了望崔秋蟬,轉(zhuǎn)頭掀開門簾,對善文道:“出發(fā)吧!”
馬車外隨著一聲:“駕!”,車轱轆緩緩向前駛?cè)ァ?p> 只是馬車內(nèi),一片寂靜…
嗅到一絲不平靜,自認識相的冬梅挪到車門邊,溜出去了…
紫菱果兒
我要吐槽,一周上班六天,我晚上還要天天碼字,一天只能碼個三千字左右,嗚嗚嗚~辛苦又命苦! 如果有回報還好,只是現(xiàn)在書還是沒人看,我不會又撲街了吧? 我要不改個名字,叫撲街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