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踉踉蹌蹌的顧北轍去而又返,頭低著,一手拿著簸箕,一手拿著笤帚,跌跌撞撞地進(jìn)了門,看他的樣子,知道是喝醉了,崔秋蟬還是起身想去接過他手里的簸箕,有誰能指望一個喝醉的人能掃什么地呢?
低著頭的顧北轍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師傅所說的話“我真的想過把嬋兒許給你”,這么一句話如小石子投擲于湖中,心里泛起的漣漪,陣陣如潮水般涌來,眼睛也不自在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正好看到向自己走過來的那雙穿著錦緞蓮花紋繡花鞋的腳,那腳輕巧又端莊,就如師妹的那張臉般好看,腦子里又轟的一下,顧北轍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一下失去了思考。
那腳的主人已經(jīng)走到顧北轍的身邊,說出來的話如出谷黃鶯般,聽得人心頭一震:“師兄,給我吧?!?p> 失去思考的顧北轍,直愣愣的讓崔秋蟬接過自己手里的笤帚和簸箕,一只白皙小手也伸了過來,要拿自己手里的簸箕和笤帚,顧北轍一動也不動的了,崔秋蟬的頭一低,人也靠近了些,顧北轍的鼻息傳來陣陣幽香,在酒勁地作用下,那香味蠱惑著人心,他也忍不住想要靠近,那小手也已經(jīng)靠近,那一絲的理智讓顧北轍把手往后一縮,卻又不小心地與前來拿笤帚的小手碰在了一起,點石火光之際,兩人都迅速地往后一退。
耳尖火燒般的疼,心里悸動著剛才手背拿出滑嫩如豆腐般的觸感,顧北轍抬眸,就見到崔秋蟬在燭光下那微紅的臉,眼睛也在注視著自己,輕咬著下唇,似乎也在不知所措中,那俏生生的模樣,顧北轍只知道自己的心中被閃電擊中了般,怎么從前都沒有覺得過師妹還有這么嬌羞的女兒姿態(tài)呢?
崔秋蟬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往后退一步,怯生生的看向緊緊抓著笤帚和簸箕的顧北轍,只是他也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對視時,只覺得顧北轍的眼神不似平常那般清澈了,那眼神里似乎有火…
崔秋蟬一驚,步子又往后退了兩步。
顧北轍看著崔秋蟬往后退,眼里的清明也恢復(fù)了些,語態(tài)也盡量維持與往前一樣,雙手遞給崔秋蟬笤帚和簸箕,“師妹,我剛才喝多了,神智也沒有那么清明了,你來打掃地上的碎杯吧?!?p> “是?!贝耷锵s這才又走了過去,保持了些距離地接過笤帚,彎著腰去掃地上的狼藉。
顧北轍挑了個位子坐下,微微運了運氣,調(diào)整了下氣息,這才完全恢復(fù)清明,只是望向不遠(yuǎn)處的崔秋蟬,那燭光在她身上如同鍍了層金光般,讓人一下移不開眼了。她抬起手來給自己額頭擦汗,再去打掃的樣子,讓顧北轍想到崔秋蟬將來也是一個溫良嫻熟的好妻子。
好妻子?這樣陌生的稱呼一出現(xiàn),顧北轍的眉心跳動了一下,及時按了按,自己寬慰著自己,想必真是喝多了。
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再在崔秋蟬的小院里待著,也不妥,顧北轍就起身對崔秋蟬說道:“師妹,天也不早了,我就背著師傅回去了?!?p> 被他這么一說,崔秋蟬望了望天色,著實是挺晚的了,就點頭應(yīng)道:“好,那老爹就麻煩師兄給送回去了?!?p> “那是自然?!鳖櫛鞭H就走向崔大福,把人給背了起來,顧北轍長期習(xí)武,練就一身好體格,被一個向崔大福這么個三十二歲的大漢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崔秋蟬趕緊也搭把手,把老爹給扶好,看老爹那樣子,靠在顧師兄的背上還以為是到了床上,嘴里的哈喇子都要給流出來了,不知師兄感覺背上有黏沒有,忙向顧北轍道謝:“多謝師兄了?!?p> “師妹,我們是一家人,不必說這么客氣的話。”一家人,這三字,讓顧北轍耳尖又一紅,暗自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
“是,那早點休息吧?!贝耷锵s笑顏如花。
“好?!闭目粗耷锵s,顧北轍掂了掂背后的師傅,就往門外走去。
崔秋蟬一直送到院門口,看著顧北轍和老爹遠(yuǎn)去的背影,一下又回到了過去,自己真的又回來了,最愛的親人都在這里,不覺眼眶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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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秋蟬對著顧北轍的笑深深刺痛著蘇子燁,原來真心地向一個人笑是那么美的,不含有其他雜質(zhì)的,對于自己,蘇子燁的印象中她一直就是笑得很敷衍和小心翼翼的。
下午讓善文送崔秋蟬回去時,蘇子燁就到府衙大牢里去了一趟,去看了今天襲擊梁天楚的那兩人,這兩夫妻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的,見著蘇子燁來,從氣度上,還有他腰間掛著的那和田白玉佩,和周圍的暗衛(wèi)們的反應(yīng)來看,雖然看著年紀(jì)不大,但這可是一個精貴的主兒。
兩人被綁在牢里的大柱子上,旁邊燒著旺旺的火,周圍是各種刑具,已經(jīng)被嚴(yán)刑拷問了兩個時辰了,這兩人的說辭還是與剛被捕時一樣,半字都不帶差的。
蘇子燁了解了之后,坐在他們正前方的太師椅上,讓暗衛(wèi)們放下了他們。
一解開繩索的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就卑躬屈膝,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大老爺,我們兩人就是看著那小子虎頭虎腦的,很可愛,就想賣了肯定值錢,而且他還是一個人,就這么起了歹心。我們也是頭一次初犯,家里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十個娃兒,家里揭不開鍋了,才會做出這樣下三濫的事出來,求求老爺明鑒,可憐可憐我們?!?p> 說完,夫妻兩個狠狠的在地上磕頭,頓時額頭都滲出血來了。
蘇子燁沉思了一下,朝侍衛(wèi)長招了招手:“譚侍衛(wèi),你去調(diào)查一下他們家的狀況,并把他們的家人都帶過來?!?p> 夫妻兩人又互相對視一眼,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是?!弊T偉領(lǐng)命,轉(zhuǎn)身招幾個暗衛(wèi)前去調(diào)查。
蘇子燁低睥著這對夫妻:“你們再把所有的作案細(xì)節(jié)從頭到尾說一遍?!?p> 夫妻倆又看了看彼此,有點推脫,拉扯了幾把后,丈夫才道:“今日我夫妻兩人來到鎮(zhèn)上想找活計,就見到兩個衣著不凡的人兒在街上逛來逛去的,都是小孩,跟著他們走了一圈,也沒有一個大人跟著,我們夫妻兩個就起了歹心,恰巧那小子想要吃路邊的豆花,只是這小姑娘沒錢,轉(zhuǎn)頭看向這小子,小子也沒錢,眼看豆花吃不成了,還被拂了面子,小子生氣地跑掉了,我們夫妻就尾隨那小子,等他轉(zhuǎn)彎到了巷子,就準(zhǔn)備好迷藥迷昏他,只是剛想帶走這小子的時候,那小姑娘也出現(xiàn)了,可成想這姑娘有幾下武功,又招來了高手,我們就束手就擒了。以后的事想必老爺也知道了?!?p> “把迷藥給我拿來?!碧K子燁瞇了瞇眼,想著他們這些話的可靠性。
那妻子乖乖的從腰間交出一包迷藥,侍衛(wèi)接過后,再轉(zhuǎn)交給蘇子燁。
蘇子燁打開藥包,對著藥捏了捏,往這兩人臉上一揚(yáng),那作惡的夫妻立馬就暈了過去。
蘇子燁大手一揚(yáng),“把這兩人收監(jiān)?!?p> “是。”
蘇子燁起身離開牢房,回到褚府,因為中的是普通迷藥,梁天楚很快就醒了,只是殿下第一次被險些被綁架,人也還有些不舒服。
見著最愛的表兄來了,梁天楚小孩子的心性也出來了,伸開雙手求抱抱,蘇子燁見嘴皮還是白的殿下,還真是有點可愛,撩起袍子,坐在床邊就抱起了他,溫柔地問道:“殿下,好點了嗎?”
“嗯,只是頭還有點疼?!绷禾斐撊醯卣f道。
摸了摸梁天楚的額頭,還是有點冰涼,蘇子燁叮囑他:“那殿下要好好養(yǎng)好身子?!?p> “嗯,表兄去審過那犯人了?”
“剛?cè)?,等下如果有新線索就又要過去?!?p> “我也去。”梁天楚對于審犯人也是一臉想去的樣子,何況這次的被害者還是自己,這兩人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膽子竟敢綁架本王,眼睛里燃起怒意。
“殿下就先待在府上養(yǎng)病。”蘇子燁道。
“只是…”
還沒等梁天楚說完,蘇子燁就道:“殿下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p> 悻悻然地看著蘇子燁眼里的聽話,蠕動了半天嘴唇的梁天楚只得道:“好吧,有什么事表兄就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我吧?!?p> “好?!陛p輕拍了梁天楚的后背,蘇子燁把人哄睡后,就離開了。
回到曈昽院,沒有了崔秋蟬,那冷清的氣氛又回來了,他忍不住又想著崔秋蟬,身子卻比他腦子誠實,人也跟著到了威震鏢局,也看到了他們?nèi)似錁啡谌诘漠嬅妗?p> 蘇子燁是緊緊攥著拳頭看完的,原來只有自己的心會空落落的,崔秋蟬她沒有,她還是會對著其他的男子笑,對其他男子夾菜斟酒,談笑風(fēng)生…內(nèi)心輕笑了自己一下,是啊,自己算是哪根蔥呢。
頹然轉(zhuǎn)身,一個人孤寂地走著,譚偉就來報,調(diào)查清楚那對夫妻了,請?zhí)K子燁過去一趟。
紫菱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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