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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傾國滅

第十六章 幽王廢后

一笑傾國滅 馨語霖 3274 2022-06-02 10:00:00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齊聚一堂,動作整齊劃一給周王躬身行禮。

  “眾卿免禮,若無要事,就此散朝吧?!敝芡踉捳Z即落,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朝堂。

  “王上,臣有要事啟奏?!彪绞父吆鹨宦?,止住了周王即將離去的步伐。

  “哦~虢卿有何要事?”周王聽聞,重新回到王座上正襟危坐靜靜等候虢石父口中的要事。

  “臣狀告太子,身為一國儲君,無視我國法度,濫殺無辜。”虢石父聲淚俱下,此番言語讓朝堂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虢石父,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污蔑本太子。”姬宜臼聞言,立馬原地暴走,當(dāng)場指控虢石父誣陷。

  所謂“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是否是誣陷一切都有定數(shù)。只要做過,就不怕找不到蛛絲馬跡。等虢石父將手上的證據(jù)全部呈現(xiàn)在朝堂眾人面前時(shí),姬宜臼百口莫辯,當(dāng)眾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

  “混賬,堂堂太子,竟然如此嗜殺成性,還有何臉面身居太子之職?!敝芡跖豢啥?,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當(dāng)場罷免姬宜臼的太子之位,縱使堂下百官跪倒一地為姬宜臼求情,也并未讓周王改變心意。周王怒發(fā)沖冠,拂袖而去,徒留堂下百官面面相覷,嘆息一片。

  周王罷免太子的事情立馬傳到了申后的耳中,申后先是對自己的兒子濫殺無辜一事絲毫不信。直到侍者將朝堂之上,證據(jù)、證人之事一一詳細(xì)地說給申后聽,申后嚇得跌坐在后位之上。

  “來人,把太子請過來?!笔陶呗勓裕ⅠR趕往前朝將姬宜臼請了過來。

  至始至終申后都相信自己的兒子,非要姬宜臼親口承認(rèn),申后才愿意相信自己所聽為真,或許這便是作為一位母親對自己懷胎十月所生之子最起碼的信任。

  姬宜臼在申后的詢問下,將自己所見、所聞、所做事無巨細(xì),一一告知了申后,申后心中最后一絲希望就此消散,蕩然無存。

  “糊涂!”申后高聲呵斥姬宜臼,臉上懊惱之色漸漸顯現(xiàn)。

  “王上此時(shí)在何處?”申后對自己身旁的侍者詢問道。

  “稟王后,王上目下在驪宮?!笔陶吖砘胤A道。

  申后思忖片刻,申后深知周王的性子,周王雖然平日里放浪形骸,但是對于廢儲一事,定是有所思量,絕不是一時(shí)興起,草率行之。但是目前周王已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口頭宣布了此事,但是此事終究還未昭告天下,即表明此事或許還尚有轉(zhuǎn)機(jī)。無論如何,申后也要為自己的兒子做最后一搏。

  “起駕驪宮?!鄙旰笳f完,帶著姬宜臼,領(lǐng)著宮婢侍者往驪宮的方向走去。

  驪宮之中,周王跟褒姒正在訴說姬宜臼所犯之事,正說到興頭上,忽聞驪宮侍者來稟,申后與前太子求見。周王好不容易降下的怒火又有了燃燒之勢。

  “她來干什么?不見?!敝芡趵L著一張臉,一句話回絕了前來稟報(bào)的侍者。

  “王上,王后說不定是有什么大事呢?聽聽無妨。”褒姒見周王并未接受,也未拒絕自己的提議,便轉(zhuǎn)身對侍者吩咐道,“請王后進(jìn)來。”侍者立馬躬身回“好”,然后轉(zhuǎn)身將驪宮外的申后及姬宜臼請進(jìn)宮來。

  申后、褒姒互相見過禮之后,申后拉著姬宜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為自己的兒子求情,請求周王收回成命。

  周王好不容易找到個(gè)機(jī)會能罷免姬宜臼的太子之位,如今自是任誰求情也不會有絲毫的作用。申后一番苦苦哀求最后不止沒有打動周王的心,甚至因?yàn)榧б司十?dāng)場指控褒姒的身份,惹得周王雷霆震怒,周王一氣之下不止罷免了姬宜臼的太子之位,將其貶為庶人,甚至還就此遷怒于申后,認(rèn)為其管教不嚴(yán),任由其兒子闖下如此禍?zhǔn)?,?dāng)場摘除了申后的王后之位,并命人將王后關(guān)進(jìn)了冷宮。

  周朝一日之內(nèi),連失太子與王后兩位高位,此事震動朝野內(nèi)外,周朝百官無不唏噓哀嘆,但是卻都無計(jì)可施。

  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虢石父對此結(jié)果甚為滿意,讓虢石父意想不到的是,本只想將姬宜臼拉下馬來,等申后失去了太子這個(gè)靠山,沖著周王對褒姒的寵愛,再慢慢對申后動手,此事便易如反掌。但是如今沒想到拉姬宜臼下馬之計(jì)卻一石二鳥將申后也拉下了高位。虢石父高興不已,連忙命家奴緊閉府門,誰都不見。再命府中婢女準(zhǔn)備幾壇美酒,一醉方休。

  申后褪下身上的華服與頭上精美的后冠,換上干凈簡單的粗布麻衣,在侍衛(wèi)的相送下只身前往冷宮。而姬宜臼,既已被貶為庶人,自是不能再居住在太子府中。姬宜臼回府脫下一身華服,交出太子印璽,然后心高氣傲的沒有拿與太子有關(guān)的一財(cái)一物。姬宜臼一身粗布麻衣走出太子府門時(shí),百官分列兩邊紛紛向姬宜臼躬身行禮,恭送姬宜臼離去。

  所謂人走茶涼,一朝天子一朝臣,姬宜臼下馬,朝上之前擁護(hù)姬宜臼的朝臣們一時(shí)間失去了自己的主心骨,也都紛紛按捺住心性,睜大眼睛盯著朝堂形勢變幻,然后再伺機(jī)而動。

  褒姒見自己父母的大仇得報(bào),心中的郁結(jié)也漸漸疏散開來。在這件事情上,虢石父自是在褒姒面前功績彪炳,褒姒對虢石父也一改往常的態(tài)度,不再排斥,虢石父見自己的心頭大患已除,如今只要姬伯服能補(bǔ)上太子之位,虢石父在周朝便有了靠山,在周朝的地位自是無人能撼動。

  脫去華服的申后,沒有了身份地位的捆綁,雖然身居冷宮,但是日子過的卻舒心平靜。沒有了后宮的爾虞我詐,沒有了朝堂的鬼魅魍魎,申后恢復(fù)了自己的閨閣之姓——姜,日日唯一讓她牽掛的就只有自己十月孕養(yǎng)的兒子姬宜臼。

  周朝朝堂發(fā)生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申國國君的耳中,申國國君為此雷霆震怒。

  “豈有此理,姬宮湦真乃昏君也,竟敢如此對待孤的女兒和外孫?!鄙陣鴩笫忠粨],案幾上的奏章紛紛落地。

  “來人,召大將軍覲見?!鄙陣鴩捯魟偮?,大將軍身披甲胄走上大殿。

  “立馬派幾個(gè)牢靠的人,替孤暗中護(hù)衛(wèi)孤的親外孫姬宜臼的安全,如有必要,把他帶來申國見孤?!鄙陣鴩宦暳钕?。

  大將軍領(lǐng)命離開大殿,立刻選派了數(shù)十位親兵良將,連夜披星戴月喬裝策馬趕往周國都城。

  所謂落敗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姬宜臼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淪落到如此境地。身無分文,無瓦遮頭,無被裹身。被趕出太子府的那一刻,姬宜臼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全是君恩,沒了君恩加持,諾大的周國他竟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破敗臟亂的廢舊寺廟內(nèi),姬宜臼已兩日滴米未進(jìn),餓得頭暈眼花的他竟然有一絲后悔,當(dāng)初為何不彎腰帶點(diǎn)錢財(cái)出來,要如此清高的與廟堂上那位撇清關(guān)系。姬宜臼在饑餓難耐之際,有想過向朝中幾位當(dāng)初關(guān)系交好的大臣籌借財(cái)糧,但是沒有想到,當(dāng)日的交情也隨著自己下位的那一刻煙消云散,大家恐被姬宜臼牽連,紛紛不敢再跟姬宜臼私下里有任何往來。姬宜臼瞬間心如死灰,心中那一瞬竟然萌生了輕生的念頭,但是好在念及自己的母親還在冷宮之中,姬宜臼立刻將此念頭給壓了下去,那一刻姬宜臼的心里再次重新燃燒起了生的希望和恨意。

  “參見殿下!”幾位百姓裝扮的男子,手持刀劍,紛紛跪拜在姬宜臼的面前。

  “你們是?”姬宜臼從頭打量了眼前這幾位陌生人的裝扮,雖然粗布麻衣加身,但是依舊難以掩蓋他們身上的軍人氣質(zhì)。

  “稟殿下,臣等是申國國君的親衛(wèi),奉命護(hù)殿下周全。”領(lǐng)頭之人會稟道。

  “外公?”讓姬宜臼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親身父親拋棄了自己跟母親,最終在如此破敗之際,向他伸出援手的竟然是平生僅有幾面之緣的外公,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血脈親緣。

  “是!”領(lǐng)頭軍士將自己及部下準(zhǔn)備的干糧拿出來交到姬宜臼的手上,示意他可放心就食。

  一頓飽餐之后,姬宜臼感覺自己全身的氣力都已經(jīng)回來了。

  “殿下,我王交代,如果殿下想回申國,我等可護(hù)送殿下回申國,如果殿下暫時(shí)想留在周國,我等便會就近暗處護(hù)衛(wèi)殿下的安全,以保殿下無虞?!鳖I(lǐng)頭軍士說完,便讓手下之人盡數(shù)散去。

  姬宜臼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先暫時(shí)留在周國,盯著朝堂上面的一舉一動再做打算。姬宜臼雖然嘴上如此說,但是究其內(nèi)心對自己的父親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不會真的如此狠心,拋下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管不顧,希望等周王氣消之后,還是會想起自己遭貶謫的嫡子,派人接自己回宮。

  但是姬宜臼終究是高估了血脈親情與帝王之術(shù)之間的輕重關(guān)系。姬宜臼被貶謫之后,日子一天天過去,眼見已過月余,他所期盼的依舊沒有實(shí)現(xiàn),他這位曾經(jīng)的大周朝太子仿若從沒來此世間走一遭一般,除了自己被幽居冷宮的母親外,沒有任何人想起他,更別說念及他。

  接連幾個(gè)月,朝堂之上,無人敢提及前太子姬宜臼的名諱,所有的朝臣都生怕周王將自己與姬宜臼聯(lián)系在一起,然后將自己牽連。

  漸漸的,姬宜臼便從周朝臣民的記憶中消失殆盡,如今大家關(guān)注跟議論的周王之子,只有一人,那便是姬伯服,周王寵妃所生之子,大周朝的公子,姬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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