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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聯(lián)盟:最強(qiáng)選手

我愛你,外公!

  2022年4月6日,下午17:00。

  此刻,我敲下這略顯沉甸的文字,來紀(jì)念今日凌晨逝去的親人:我的外公。

  一、

  四川北部某個小鎮(zhèn),我的故鄉(xiāng),我出生長大的地方。

  在那里,我度過了我的幼年,童年,少年,青少年。

  在那里,我和我的外公,外婆,姨媽姨父,爸爸媽媽,生活了十八年。

  2013年,我讀大學(xué);2013年,父母搬家去了另外一座城市。

  我結(jié)束了在那片土地的生活。

  我還記得第一次去上大學(xué)時:

  頭天晚上,整箱整箱的收拾行李。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忙的不亦樂乎。

  對未來的獨自生活充滿憧憬,興奮的睡不著覺。

  后半夜,失眠加重。但興奮感逐漸褪去了,不舍和彷徨涌上心頭。

  第二天,父母把我送上大巴車。上車,一個勁的和他們揮別。

  車子愈來愈快,他們的身影愈來愈遠(yuǎn)。

  我細(xì)細(xì)數(shù)著這塊土地所有熟悉的地標(biāo)一閃而過:網(wǎng)吧,學(xué)校,街道,那些街上橫七豎八擺放的三輪車,三輪車上吆喝的人。

  刻在DNA里的喇叭聲在巷子里穿梭不停,一直重復(fù)著:

  倒車,請注意!

  倒車,請注意!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體驗離別:原來,滿腔熱血的少年,奔向期待已久的詩和遠(yuǎn)方,也會對平日里從不惜戀的故土留下惆悵。

  二、

  外公和外婆生活在鎮(zhèn)上。

  他們的女兒也在鎮(zhèn)上。

  他們一共有四個女兒,一個兒子。

  兒子是老大,我媽老二,依次。

  他們是一大家人,女兒們都跟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

  起初,住在平房。一個家庭一個屋子。后來,修起了四層小樓,一個家庭一層樓。

  女兒們都成了家,都是當(dāng)?shù)卣业呐?,都搬進(jìn)了娘家。

  這一大家就更熱鬧。

  我媽和我爸生活在單位里。單位離外公家很近,一到周末我就和爸媽“下”到外公家去玩。

  外公家有幾畝很大的地,全種上了菜。家里有很大一個豬圈,里面有許多豬。

  九十年代,幾個女兒輪番起早去“賣菜”,日常生計。過年時,又殺豬,賣豬肉,又有一筆錢。

  我們每次去外公家玩,都能拿許許多多的菜,回到家吃一周,到了周末又去玩,又能拿菜。

  鎮(zhèn)上幾乎人人都知道我們家,都知道那是一個其樂融融的大家族。

  外公外婆像一根強(qiáng)有力的樹干,那棵樹枝繁葉茂,兒女滿堂。

  三、

  外公和外婆對我很好,他們對所有人都好。

  因為他們種菜,喂豬,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任勞任怨。

  我喜歡他們,因為我從小就和他們在一起生活。

  他們一共有五個孫子、孫女。按照傳統(tǒng),舅舅那一個是孫子,我們其余的都是外孫。

  外公和外婆照顧他們所有的外孫,孫女,原因也很簡單:所有的小家庭中,屬舅舅家最有錢,過的最好。

  所以,外公和外婆格外的對外孫們好。

  我讀書時,外公和外婆才六十多歲,還不老,甚至很有氣力,因此我得到了他們不少的“好處”。

  比如,我外公喜歡捕魚,他一個人抱著漁網(wǎng)就去河里撈魚。

  中午頂著烈陽去,不到兩個小時就回來,我去后廚房就已經(jīng)有一大盆的魚。

  我小時候愛流鼻血,身子弱,長輩們就給我補(bǔ)。

  于是,我就每天喝魚湯。

  到后來出生的孫子們就沒我這個福氣,待到他們也需要“補(bǔ)”的時候,外公早就不打魚了,那會他也有氣力,但已經(jīng)不多了。

  除了喜歡,我也佩服我外公。

  聽說,他是個老煙槍。窮的時候吃卷煙,葉子煙,稍微滋潤時,吃桿煙。

  不知什么時候,有人說吃煙有害健康,還傷害家人。外公一怒之下,燒掉了家里所有的煙,自此戒煙。

  他真的戒了煙。

  從此得知,他生活里一定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

  他干脆,直接,不拐彎抹角,愛一個人愛之深切,恨一個人恨之入骨。

  好壞都在臉上,心里是干凈的。

  外公出生是農(nóng)民,一生都是農(nóng)民。

  他對勞作印在了骨子里:

  因為種菜,他就擔(dān)糞。從家里到菜地,五百米,來來回回數(shù)不清多少趟。

  我在壩子里打玻璃彈,看見爺爺擔(dān)。

  我在屋子里看電視,看見爺爺在擔(dān)。

  我從外面買了零食回來,還看見爺爺在擔(dān)。

  從小,家里還是平房,灶臺燒柴火。外公就去砍柴,早出晚歸,一個人扛了一大捆柴,我那會看他連氣都不喘。

  五十歲,六十歲,七十歲,他都在砍。

  到后來,家里已經(jīng)住在樓房里了,他還在砍柴。

  他的脊梁從未被歲月壓彎,倒被那捆柴火折磨的皮開肉綻。

  外婆是個樂天派,到處旅游,去吃,去玩,去了許多地方。

  外公則完全相反。他是農(nóng)民,他從不向往外面的世界。

  我的故鄉(xiāng),山脈成群,我們的小鎮(zhèn)就在山窩里。

  外公的一生都是青山作伴,河水為臨。

  外公爬遍了周圍所有的山。他一個人可以去爬很遠(yuǎn)很高的山。

  五十歲,六十歲,七十歲,他都在爬。

  不管何時,他都樂此不疲的分享他爬上的故事:走過了多少地方,認(rèn)識了多少人,遇到了多少動物,記得到多少小路

  ……

  那是屬于我和外公間永恒的話題。

  小時候的我不理解,到如今,我懂了些人事,才理解外公。

  山河,土木,石林,那是他人生的旋律和主題。

  四、

  去年十月,得知外公患病。

  吃東西吐,咽不下去,去醫(yī)院一查,食道癌。

  外公一生要強(qiáng),又有那一輩人揮之不去的節(jié)儉。得了病,怕麻煩,怕花錢,瞞著。

  他后來才說,三三兩兩的癥狀早就有了,但就不說,以為像感冒一樣,挨挨就能過去。

  終于,輪到這次,沒有挨過去。

  我時隔四年之久第一次回老家看爺爺。

  在醫(yī)院。

  終于見到外公,他果然老了許多。

  因為是食道癌,那段日子進(jìn)食困難,一整個喉嚨就剩皮了。

  他在舅舅的陪同下出了電梯,緩緩地朝我走來。

  因為身上掛著吊瓶,周圍人流匆匆,怕碰著,他走的異常慢,以至于我竟然看不清他在挪步。

  走近一看他,臉上的皺紋都連成片了,皮膚更黑了一點,臉側(cè)依稀可見一點斑痕。

  可能是因為皮膚松弛了,他的一只眼睛時而睜開,時而閉著。

  我上前抱了抱他,上一次抱他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很快,舅舅說外公現(xiàn)在不能出來太久,又著急送回病房。

  轉(zhuǎn)眼又要分別,外公也舍不得。

  我知道他很多苦不會說,但心里有苦,心里有不舍是藏不住的。

  “不要管我,你搞快回去?!睜敔敂[擺手,終于說話了。

  “你好好的?!彼f完便回病房。

  外公老了,病了,他彎得像一張弓,背影離我越來越遠(yuǎn)。

  進(jìn)電梯前,他沒回頭看我,徑直走進(jìn)去了。進(jìn)門前,我見他用手摸了眼睛,舅舅在一旁給我打手勢,說外公哭了。

  那一刻,我也哭了,待在原地,許久。

  五、

  腫瘤真是人間的惡魔。

  外公經(jīng)歷了放療,身體好轉(zhuǎn)了許多,在家做飯,打掃衛(wèi)生,好像一切回歸正常。

  一周前突然接到消息,說外公不行了。

  吃不了東西,喝不下水,痛的難受,無法入睡。

  醫(yī)生束手無策,對外公的診療手段有限,查不出原因,只能開止疼藥挨。

  外公拖著八十二歲的身體,在家里挨。

  一天。

  兩天。

  三天。

  四天。

  五天。

  我昨天晚上打了視頻電話,看到外公瘦骨嶙峋,躺在沙發(fā)上,嘴巴張著,艱難的呼吸空氣。

  老燈殘燭。

  今日凌晨,父親微信發(fā)來這樣一段話:

  xx(我的名字),你的外公在今天凌晨1點20分去世了。

  我的牽掛終于如一縷青煙,消散而去了。

  六、

  此刻,我敲下這略顯沉甸的文字,來紀(jì)念今日凌晨逝去的親人:我的外公。

  我長大成人以來,第一次經(jīng)歷親人的死亡。

  如今,因為疫情,我無法回到老家,無法看到外公入土前的最后一面。

  只能通過電話和文字來寄托我對外公的掛念。

  生離死別,各有愁思。

  不知哪位作者寫下的這段話:

  真正的離別,不是桃花潭水,不是長亭古道。

  只不過在同樣灑滿陽光的早晨,有的人永遠(yuǎn)留在了昨天。

  大概如此。

  外公去世,我沒有特別的難受。

  原因有二:

  第一,外公已經(jīng)八十有余,算是活夠了吧。

  第二,外公的疾病太痛苦了,不應(yīng)該再讓他經(jīng)歷如此罪過。

  聽說,這樣的喪事是喜喪。

  七、

  我希望外公在天有靈能夠看到我的這篇文章。

  我愛你,外公。

  外公,你一路走好!

  我認(rèn)為,離別不是人生的主旋律。

  逝去的人去往另外一段故事,活著的人依舊需要演繹當(dāng)下的劇本。

  我會好好帶著對外公的思念好好活下去!

  2022年4月6日18:58分,于成都。

愛摸魚的舒克

抱歉,在這個平臺記錄下我的私事。   有感而發(fā),如果覺得有被打擾,跟讀者朋友們再次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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