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亭再睜開眼睛時,是在一個漆黑的山洞,山洞頂上有水滴流下,滴在路亭臉上,冰冰涼涼的。
“哎,你醒了,”陳澤青拿著一條毛巾向路亭走了過來,嘴里還念叨著路亭昏迷的原因。
“你被沙蟲咬了,”陳澤青將毛巾敷在路亭頭上,輕輕擦拭后說道,“然后發(fā)了高燒,最后在車上暈倒了?!?p> 感受著額頭上傳來的溫熱,路亭眨眼看了陳澤青一眼,他想張嘴說點什么,卻因疼痛無法發(fā)出聲音。
陳澤青看見路亭想開口說話,卻是直接拿手抵住了他的嘴巴。
“你現(xiàn)在不要動,你的燒才剛剛退,而且從車上掉下來讓你全身都有些淤傷?!?p> 路亭聽到陳澤青的話后,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感到渾身上下都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而且不僅是身上,連腦袋里都一直嗡鳴。
嘶~
路亭發(fā)出一聲悶哼,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虛弱,他只好緩緩挪動自己的手肘,支撐自己坐起來。
“怎么就你一個人?”
聲音比想象中要沙啞許多,但路亭不在意,他一坐起來就感覺舒服多了,然后便接著詢問道,
“你堂哥他們呢?還有那么多人呢?”
陳澤青還沒說話,蘇澄那溫潤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我們可沒把你丟下,李肇帶著狼牙外出探路了,我跟澤青在洞穴這里稍稍歇息一下,順便照顧照顧暈倒的你?!?p> “還有,下次跟澤青說話客氣點,別像個土匪樣咄咄逼人。”
蘇澄從洞穴外緩緩走近,他俯身坐在路亭旁邊后,從包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路亭。
路亭艱難地抬起手臂接過那個紅色包裝的小物品,用嘴巴撕開包裝后,放進嘴里咀嚼起來。
蘇澄笑了笑,說道,“看來傷的不是特別重,還能吃得下東西,就證明沒什么大礙?!?p> 路亭撇撇嘴,他并不想和蘇澄爭論,一是他確實懶得開口,二是他現(xiàn)在說話真的費勁,胸口疼得慌。
其實路亭在醒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傷勢的具體情況,新亭在融合守望者后具備了它的一切功能,偵測體能或是勘察身體情況都能夠做到。路亭現(xiàn)在就是身體上的摔傷和發(fā)燒后的耳鳴,其實傷勢不重,但就是短時間內會很難受,不過以他的體質,一兩天就能好個七七八八,放在平時無所謂,只是在出城的這個關頭會比較煩人。
不過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估計待會就能正常行走了,不得不說,這“蜚”給路亭帶來的體魄優(yōu)勢還是很明顯的,至少恢復能力很強。
路亭在吃掉嘴里的食物后,身體果然舒服多了,他想了想便開口向蘇澄說道,“問你個事,這里是永恒之森的哪個位置?”
蘇澄沒有正面回答路亭,而是翻了個白眼,“你倒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我們照顧你這么久,連句謝謝都沒有的嘛?”
“你還真是個白眼狼!”
但蘇澄思考后還是馬上告訴路亭道,
“這兒是永恒之森的外圍,基本上離邊界處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因為車在往里走就用不著了,所以大家伙一合計就把車停在了這里,剛好你也受傷了,所以他們去探路的時候,我們就留在了這兒照顧你?!?p> 路亭有些尷尬,他自己也覺得剛才很沒有禮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蘇澄會那么熟稔,這讓他臉上微紅。
他總覺得自己在面對蘇澄時像是有些放下了戒心,以比較真誠的態(tài)度對待著蘇澄,就好像他們應該很早就認識一樣,沒什么可隱瞞的。
“抱歉,我剛才應該說謝謝的。”路亭沉默后開口道,“謝謝你們兩個的照顧?!?p> 蘇澄沒有吭聲,陳澤青卻是回應起路亭,“沒事,咱們算是一個隊伍里的伙伴嘛,互幫互助是應該的?!?p> 路亭向陳澤青回應一個微笑,心中卻陷入了思考。
剛才蘇澄在和路亭說話的時候,陳澤青就默默坐在邊上聽著,也不發(fā)表什么意見,只是安安靜靜的待在那里。這樣的情況有很多次了,每當蘇澄做什么的時候,陳澤青就會特意削減自己的存在感,好像就是在故意隱藏著自己。
這讓路亭重新端詳起陳澤青:皮膚很白凈,五官端正,雖然是男相,但很容易看出變回女生后的嬌俏嫵媚。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路亭還不知道她是一個女生,就已經對她的性子有了揣摩,應該是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那種,行為處事都很天真。
雖然后來在面館中第二次見面的反應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可路亭在意的事情不是這個:明明陳澤青在狼牙的大院中還無精打采的,到了這邊卻忽然活潑起來,聯(lián)想起蘇澄他不清楚目的的出城,路亭不得不思考起部分問題。
對于蘇澄他們的身份,路亭其實是有猜測的,一個姓蘇,一個姓陳,穿著還非富即貴,無非就是兩家財團的人。
剛好楚城歸蘇氏掌管,這就讓路亭的猜測有了一定準確性。
可財閥的人出城是非常容易的,不像他們一樣有限制,也不用費盡心思尋找隊伍出城。如果有一天連財閥子弟都得私自出城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干的事情是不被掌權人認可的,也就是一些涉及財閥背后真諦的事情。
那就是超凡力量。
再聯(lián)想到陳澤青身上燃起的燭火,路亭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是有五成準確性,甚至說八成可能性都不為過。
關于蘇澄他們要做什么,路亭不是很清楚,但路亭決定盡可能幫助他們,權當對他們照顧自己的回報。
路亭靠在石壁上微微打了會盹,讓剛才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從車上掉下來的一瞬間,路亭都已經認栽了,他做好了輸給狼牙的準備,但并沒想過在大漠里他們就會動手,所以暈倒的時候他真的慌了。
還好,狼牙他們并未動手,而是留了人照顧自己,不過......好像狼牙也從沒說過要與自己黑吃黑的話語,和李肇的廝殺也全都是路亭自己的設想,都是他從李肇的行動中推測出來的。
如果狼牙沒有和自己了斷的意思呢?
路亭搖搖頭,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