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閃亮登場1
時間來到第二天一早。
梁元與梁二早早就起來,等在了景監(jiān)房門口。
景監(jiān)推開房門,就看到梁元筆直的站在那里,頗為欣賞。
“走吧。”景監(jiān)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梁元隨即拱了拱手表示禮貌。
很快,景監(jiān)三人來到了秦宮。
秦宮果然是幾無金玉之飾,皆是樸素之物啊。
景監(jiān)帶著梁元踏入了嬴渠梁的書房。
梁二自然是候在門外。
梁元走進這座宮殿里,只覺得這里比想象中的小很多。
這是嬴渠梁的書房。
嬴渠梁日??磿谶@里,處理文書在這里,有時候還在這里過夜。
這間書房還兼做日常接見臣子和士子們專用的房間。
書房里兩邊都是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排滿了竹簡。
偶爾有用帛做的帛書,可在這簡牘的海洋里顯得實在太渺小了些。
這些書架里盛放的大部分還是用竹簡或木櫝做成的書卷。
這些書卷當然也不是做擺設(shè)用的,所以沒有那么整齊。
嬴渠梁坐在案前,被成堆的竹簡淹沒。
他埋在竹簡中間,看的很認真。
這年輕的君王皮膚黝黑,估計與繼位前長期從軍有關(guān),
他的五官則很精致,不管什么動作,都給人一種美感。
或許是因為繼位很早的原因,他的那股君王氣還沒被培養(yǎng)出來。
但他還是執(zhí)著的想表現(xiàn)出那股君王氣,只是外露的氣質(zhì)還是有幾分青澀幾分不熟練。
嬴渠梁的眉頭縮成了一團,顯出了與年齡不相稱的愁氣。
不知道是在發(fā)愁秦國的貧弱,還是在愁近來無人肯給他的秦國指一條明路呢?
正在梁元恍惚間。
景監(jiān)已來到嬴渠梁面前,行了一個臣子禮:“君上,那個年輕人我給你帶來了?!?p> 嬴渠梁的思緒正在秦國的歷史中穿梭,苦苦追尋強國的辦法,突然就被景監(jiān)這樣打斷了。
他剛想發(fā)怒,一眼明白了景監(jiān)的忠心,瞬間和緩了下來:“哦,是景監(jiān)來了啊……他是叫……”
“君上,在下梁元,乃應(yīng)求賢令而來!”梁元沒等嬴渠梁將話講完便行了一禮說道。
隨即微笑著望向嬴渠梁。
嬴渠梁笑道:“是梁元先生啊,那么梁先生有何強國之法講給寡……哦,講給我聽?。俊?p> 先生是這個時期對尊敬的人的敬稱。
為了顯得禮賢下士,嬴渠梁盡力避免任何高高在上的舉動,連自稱,都是盡量避免使用寡人這個國君的專屬稱謂。
又招呼梁元一起據(jù)案而坐。
梁元表示感謝,隨即輕輕一笑:“梁元愿獻給君上一把寶劍?!?p> “哦?在殿外嗎?”嬴渠梁一驚。
卻看見梁元將手籠在袖子里,哪有半分要取劍的樣子?
梁元看著嬴渠梁一臉茫然的樣子,笑著搖搖頭:
“不,這把劍并非在我身上,而是在在下的心中,我可以描述給君上聽?!?p> “哦?有意思,你接著說下去!”嬴渠梁對這種獨特的對答感到有趣。
景監(jiān)知道梁元所說的就是他的強國之法,也想聽聽他會怎么向君上來訴說。
“我要獻的寶劍,便是強國利劍!”梁元說得鏗鏘有力。
嬴渠梁望了在旁邊站著的忠貞能干的景監(jiān),想來他為自己舉薦的人才定然不是那種庸俗之輩。
嬴渠梁與景監(jiān)從小一起長大,他對著景監(jiān)的選擇總有一種本能的信任。
那么,梁元會辜負景監(jiān)的信任嗎?
嬴渠梁認真的等待著。
梁元侃侃而談道:“亂世出,大道生,世間各有大道,匯聚而成百家之言。”
“然后呢?”嬴渠梁應(yīng)答著。
梁元道:“我為君上所獻的劍,便與百家言其中一言有關(guān),秦國弱小,四境皆困,不能出關(guān)與山東六國一爭雌雄,是為秦國歷代國君終生遺憾啊?!?p> “這是自然。”
但嬴渠梁已經(jīng)不想再聽梁元說的這些大道理了,這些已經(jīng)聽得很多,可謂已是陳詞濫調(diào):
“你究竟有什么樣的強秦之策?”
梁元見嬴渠梁果然和史書上說的一樣,只對商鞅第三次面見他時說的話感興趣,便心中有底了。
決定先以商鞅那套行之有效的策略與變法,作為自己在秦國出山的敲門磚來開局,而不是自作聰明自以為是。
于是說道:“戰(zhàn)國亂世,禮崩樂壞,想要像春秋時候一樣施仁政,行王道,已經(jīng)行不通了。”
“那該行何道?”
“霸道!”
“霸道?霸道與王道……有何不同?”
嬴渠梁聽到“霸道”這個詞開始有了精神。
但這也不是什么新鮮詞了,之前的一些士子都對他講過,只是這些士子對這個詞的認識是很表面的,毫無具體內(nèi)涵。
久而久之,嬴渠梁便認為講霸道的士子引出來的話都沒什么意義。
不過奪人眼球而已。
或許這個梁元和其他人沒什么兩樣吧,嬴渠梁作如是想。
其實梁元早已成竹在胸,他有著自己的節(jié)奏,此刻娓娓道來:
“戰(zhàn)國以降,諸雄并立,為何只有秦國貧弱被遺忘在關(guān)中?天下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秦國的位置……
不是有人刻意提起,誰還會記得這是那個秦國,那個出過霸主秦穆公的秦國?
秦國貧弱,不是因為秦國沒有強大的資源,相反,關(guān)中沃野千里,渭河穿流其間,周武王以此地興國,秦國為何不能在這塊士地上強國?
秦國不是貧弱,秦國并不貧弱,它有肥沃的土地,有淳樸的人民,它怎么能是一個弱國……
秦國,只是制度落后了而己?!?p> 輕輕的一點,令嬴渠梁猛然一怔。
梁元一看嬴渠梁,接著說:
“三家分晉以來,放眼山東各國,在時代的洪流中,或變革,或兼并,總之全都在變,或壞或好。
至少在摸索著前進的道路,向著強大而走去,而秦國呢?停滯了。
其實每個國家都擁有無限潛力,只要君主激發(fā)得法,這個國家自然就會強大,又怎會因它的貧弱而困擾?
東方各國都在盡量激發(fā)自己國家的潛力,只有秦國在坐吃山空,倚仗著簡單的手法在戰(zhàn)國游走馭民而從來不知生民之道。
只會一味的攻城拔地,只使用民力而不補充,國力自然會越來越弱……
這樣的方法,已經(jīng)不符合時代,這樣運作的國家,只會自取滅亡。”
嬴渠梁以前的秦國國君幾乎都像是殺紅了眼的斗雞。
內(nèi)政不修還四處征戰(zhàn)纏斗,國家越搞越弱。
嬴渠梁聽著梁元的話自然是高興的,可是不知不覺間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燚眼萬年
新書《三國:詭秘之主》已發(fā),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