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海淵很少等過應舒悅,一般來說應舒悅都在門口等他。所以在八點十五分,應舒悅還沒來是一件非??梢傻氖虑椤6野l(fā)了十幾條微信,應舒悅都沒有回過他。不會睡過頭吧了?他干脆給打了一個電話,過了很久應舒悅才接了起來。她的聲音幽幽,感覺很遙遠。
“你不會在拉屎吧?!辟R海淵開玩笑似的說道。
“雖然不是,但是姿勢差不多?!睉鎼偦卮鹬拔覐臉翘萆纤は聛砹?,起不來了?!?p> “……”賀海淵抓著手機重新跑進了小區(qū)里,他每天回家都會把應舒悅送到樓下,所以對她住在哪一棟了若指掌。
一走到門口就看到坐在樓梯上的應舒悅齜牙咧嘴看著他?!八つ睦锪??”賀海淵對著她左看右看,除了黑色的褲子被墻皮染成了白色倒是沒有任何變化。
“這里?!睉鎼傊钢约旱淖竽_說道。
賀海淵半蹲在地上,抬起了她的腳,摸了摸,又湊近看了看,搞得應舒悅都尷尬起來,他才緩緩說道,“完了啊?!?p> “???”應舒悅睜大眼,“咋了?!?p> “沒一點變化?!?p> “哦?!睉鎼偵钗豢跉?,抓著他的胳膊起了身,剛剛摔下來的時候疼得眼冒金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當時的痛感了?!翱赡軇偛盼宜ど盗恕!?p> “確實。”賀海淵半扶著她往外面走去,“也有可能是因為你的腳太肥了,你以為他腫了,實際上沒有?!?p> 應舒悅氣急,但是他說的有理有據(jù),她沒法子反駁,最近疏于運動,確實圓滾。但是賀海淵也只是嘴巴里惡毒了一會,還是將她扶著,雖說是扶,應舒悅也差不多雙腳離開地面,幾乎是被抬著走的。
到了公司,賀海淵說了好幾次,“能坐著就別走著了?!?p> “誒,知道了知道了?!睉鎼倱]揮手,“我能躺著絕對不坐著?!?p> “孺子可教。”賀海淵沖她豎了大拇指,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話雖如此,應舒悅還是一瘸一拐地穿梭于打印機和辦公桌中間,還把她早上因為跑太快摔倒的事情當成了笑話講給了所有人聽,一早上的辦公室皆是歡樂開心。
直到下午賀海淵回辦公室,他對著應舒悅的腳看了兩圈,才摸著下巴說道,“應應,你把兩只鞋子都給脫了?!?p> 真是無理。應舒悅摸了摸鼻子,脫下了自己的鞋子,露出兩只費嫩嫩的腳丫。
“是不是有些不太一樣。”賀海淵蹲下身,應舒悅左腳腳踝腫起來一個巨大的包,又紅又腫。
大概是沒看到不痛,看到了叫媽的程度。
石澤師看到都忍不住大喊一句,“應你是什么英雄打工人嗎?這樣都能走來走去?”
“被蛇咬了也就這么大的包吧。”山哥皺著臉,嘖嘖作響,“誒呦,造孽?!?p> “牛,真牛逼。”曹荷又說著她的口頭禪。
應舒悅尬笑一聲。
大概是病患,下午幾乎沒什么人找她,她自然也沒什么事情。就是觀光客眾多,人人都想看一看巨大的包是什么模樣。
賀海淵下午很忙,中途給她帶了一盒云南白藥又去工地了。
應舒悅沒用過云南白藥,一盒里面有兩瓶,一白一紅,一瓶是噴劑,一瓶也是噴劑。她仔細閱讀著上面的說明書,不知道是不是文化水平過低,她居然完全看不明白。只是抬頭看著辦公室里的人正埋頭工作,大概是不會看這邊,所以輕輕拿著其中一瓶對著紅包噴了起來。
又冰又冷,像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冰糕冷敷一般,她的腳上很快形成了一層薄膜。、
雖然聲音很輕,但是還是被辦公室的人發(fā)現(xiàn)了?!俺羲懒税?。”曹荷大喊著,“誰放屁了啊?!?p> “亂說什么呢,這個是藥膏的味道吧?!毙旒t艷搭話道,“是不是你啊,小應,你噴了藥啊?!?p> 所有人朝著應舒悅打量過來。
應舒悅從桌底下露出一個腦袋瓜來,“那啥,我噴藥?!?p> “那你少噴一些?!毙旒t艷看著她手中的云南白藥,“噴多了好像有副作用的,你這個還是去看醫(yī)生好了?!?p> 應舒悅尷尬笑笑。她沒有社保,h市也沒有農保,看醫(yī)生可能會破產(chǎn),當初在讀大學時,楚沐瀅生病了,h市一個普通的社區(qū)醫(yī)院看了半天,花了五百塊,讓應舒悅大為震撼,從此對醫(yī)院產(chǎn)生了恐懼心理,所以從頭到尾就沒想過這回事。
噴了藥膏并沒有讓她好受很多,一個下午接連噴了幾次,又想到徐紅艷的話,應舒悅又將藥膏放進了抽屜里。萬一腳爛掉了就完蛋了。
她敲著微信。
應舒悅:多少錢,我轉給你。
賀海淵:小錢,就當孝敬你。
應舒悅:大孝子,以后我罩著你。
真是欠人情債。應舒悅想著,以后他的事情又要白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