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殺人誅心
“你們年輕人就是缺乏耐心。”
秦志宏意味深長的說了這么一句,看著秦時的眼神里藏著不易察覺的得意。
秦時冷冷看著他,沒說話。
他倒想看看這老狐貍賣什么關(guān)子。
而秦志宏也如他所愿,繼續(xù)慢條斯理地說著聽起來像是完全無關(guān)緊要的……閑話。
“說起來,你剛出生那會兒,你父母親都受了很多苦頭呢!”
“……”
秦時依舊沉默,不予回應(yīng)。
料到他不會回答,秦志宏也沒在意,自顧自的說:
“后來你長大一點兒,你爺爺請了大師來看才知道,原來是你命中帶煞,??酥劣H,就連靠近你的人都不能幸免。
我記得……
當(dāng)時老爺子急的都上火了!讓大師想辦法解決。后來,大師請了一尊玉佛給你隨身攜帶,消除煞氣。
你父母的日子也才逐漸好轉(zhuǎn)起來,就連你這二十年也是無病無災(zāi)的,平安順?biāo)欤?p> 想想這東西真是神乎其神,你說是不是?”
“……”
秦時依舊沒說話,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他心里的情緒卻翻涌的厲害。
這尊玉佛,他當(dāng)然知道,從懂事起就一直帶在身上,當(dāng)時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非要帶著。
母親只叮囑他說:護身的,一定要隨身帶。
看母親那神情難得的鄭重,所以秦時也就聽話的帶著了,反正就是一尊玉佛吊墜,帶著也沒什么。
小時候掛脖子上。
長大后覺得一個大男人帶這個怪怪的,所以就摘下來,放褲兜里。
冬天穿的衣服多,就纏在手上繞著。
除了洗澡,確實是從不離身。
這尊玉佛陪伴了他二十年,都已經(jīng)成為他身上的特殊必備掛件了。
但這屬于私人物品,私人習(xí)慣類的。
就連姜輕輕和他見面時,距離他那么近都沒有察覺,外人更是沒有留意到。
沒想到今天秦志宏居然說起這尊玉佛。
為什么呢?
他到底想說什么。
“可是有些事情就算是神也無法阻擋!”
秦志宏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宣判似的落下。
秦時一愣,直覺他這話里暗藏玄機。
他終于抬眸看向秦志宏,“堂叔叔是想說,人定勝天?”
秦志宏聞言,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笑得漫不經(jīng)心,“那也不是,這玩意兒不能信,不然你父親怎么會突遭橫禍?zhǔn)遣皇牵俊?p> 呵。
居然還有臉提?
秦時冷笑,“我父親突遭橫禍,叔叔應(yīng)該是最高興的吧?!?p> “怎么會呢,你父親殫精竭慮為秦氏發(fā)展付出了那么多,我只是心疼他而已。
噢,對了,還有我的干女兒……因為你遇到車禍了,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呢,真是可憐的丫頭,才16歲?!?p> “……”
秦時沒吭聲,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一顆心卻已經(jīng)有些亂了,就連呼吸都有些粗重。
他默默攥緊拳頭,狠狠握了一下,才有稍稍松開。
他這會兒坐在會議桌旁,手剛好被桌沿?fù)踝?,所以秦志宏并沒有留意到他的手。
看他面色不變,還以為自己的話沒起作用,并沒有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于是,秦志宏繼續(xù)點題。
“大侄子,其實我說這么多,只是突然覺得當(dāng)年大師的話說得一點兒都不假。
他說,他只能想辦法緩解一二,無法徹底解你的困局。
你看你前二十年平安順?biāo)?,現(xiàn)在一下子就不順利了。
你父親和輕輕那個小丫頭都突遭橫禍,這兩個人不就是你至親至愛的人么?
大師的話一下就應(yīng)驗了,我在想,你要不要再請大師想想辦法?
不然,
以你這命中帶煞的運勢,指不定要禍害多少身邊的人。你說呢?”
說完。
秦志宏好整以暇看向秦時,希望從他臉上看到一點慌亂不安的神色。
然而。
卻失望了。
秦時始終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文件,仿佛把他的話當(dāng)空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秦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秦志宏說了這么多,口水都說干了,結(jié)果半天居然沒反應(yīng),不由有些氣惱。
因為秦時雷厲風(fēng)行,令人出乎意料的舉措,他這些日子吃了許多啞巴虧,滿心的不甘愿,所以才來這兒費嘴皮子。
他就不信。
秦時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聽見了,謝謝叔叔一番苦心?!?p> 秦時抬頭看著他,腳蹬著地面推動椅子往后,然后站起來,仗著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睨著秦志宏,補充道:
“我會考慮請個道行高深的大師,祛除身邊作祟的小鬼小妖,讓他們無所遁形!”
說到最后四個字時。
秦時加重了語氣,看著秦志宏的眼神里透著警告。
言外之意,你再敢造次,我就弄死你!
秦志宏愣了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皮笑肉不笑的答道:“那就好,秦時,你真是長大了,能耐了!”
“謝叔叔夸獎,您也很有能耐!但是在河邊走多了,鞋子總會有濕的那天,你說呢?”
說完,秦時拿起文件轉(zhuǎn)身離開。
人精一般的秦志宏怎么會聽不懂這話里的深意?
只是,被一個晚輩這樣警告,秦志宏心里除了氣憤以外,還有不甘。
他好不容易弄死了老的,怎么小的也這么難對付!
越想越是氣不過,于是,有點失去理智的秦志宏猛的回頭看向秦時,憤然道:
“秦時!輕輕的事,你就不打算給我個交代嗎!她是我干女兒!”
聞言。
秦時步伐一頓,回頭看著他,一字一語的問:“叔叔,你確定,她真的是你的干女兒?”
而不是炮灰?
后面五個字,秦時難以啟齒。
嚴(yán)格說起來,就連他自己都是秦志宏做的局里的炮灰。
秦志宏要對付的是他和父親,他雖然僥幸逃過,卻因此心生愧疚,心神大亂。
而在他心神大亂時,秦志宏丟出那些照片,挑撥他和姜輕輕的關(guān)系。
可謂是殺人誅心。
姜輕輕當(dāng)時提醒他的話,沒錯。
真的是殺人誅心。
可他當(dāng)時沒聽進去。
而當(dāng)他明白這些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
姜輕輕已經(jīng)出了車禍,父親的傷也已經(jīng)無力回天。
一切都太晚了。
是他親手促成的這一切。
秦志宏這個主謀,該死。
而他也該擔(dān)一份罪責(zé),他也該死。
“這個問題你不是問過么?她就是我干女兒?!?p> 秦志宏在最初的慌亂過后,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
睜眼說瞎話,他最在行。
秦時冷笑一聲,“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不??!”
雖然秦時此刻面無表情,看著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秦志宏直覺用姜輕輕來對付他,是有用的。
于是。
他厚顏無恥的說:
“秦時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其實我很看好你和輕輕的,那小丫頭從小就鬼精鬼精的,
第一次見面她就說我是壞人,你說我怎么可能是壞人呢?要不是我,她還找不到你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