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舊事
“方大娘子的女兒右手處，有一個奇怪的青褐色蓮花胎記，南大人，這個，你應(yīng)該忘不了吧？或者說，南夫人，你也印象深刻吧？”
眾人齊刷刷朝顧星的身后望去。
顧星身后一直不說話的老嬤嬤站出來跪在方祁桑的面前。
“老奴，給侯爺請安！”
南牧云人都傻了，指著她道：“你是......你就是......”
“南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這就忘了奴婢了？”說罷，老嬤嬤掀開自己右手的袖子，上頭刻著方家一等女使的家紋和她的名字，“老奴就是當(dāng)初，大娘子的陪嫁丫鬟佩兒??！”
南牧云的胸口一陣抽搐，捂著胸口險些站不住。
“是你！”南夫人緊盯著佩嬤嬤，“你當(dāng)初不是被沉湖了嗎？！難道......”
“南夫人說得不錯，那個水性好，借護城河的水往外游的丫鬟就是老奴。”
佩兒抬眸忘了南夫人一眼，眼中都是恨意。
“真可惜，要怪就怪你們當(dāng)初不好好檢查湖底，誰都沒想到吧？南府的后湖，與護城河是相通的！”
南牧云的眼神越來越冷，今夜，方祁桑、方云洲都在，還有那個妖女，這一切怕都瞞不住了！
“哈哈哈哈，一個妖女胡言亂語，再來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老奴，就想誣陷我殺害發(fā)妻？王爺，你難道就這樣想讓我死？就算我死了，寧王倒臺了，這天下也未必是你的呀，陛下可還活得好好的呢！”
南牧云是個聰明人，一看今夜顧文鴦急著跳出來幫忙說話，多半就猜到了什么。
只要將這件事往黨爭上引，到時候御前回話，他自有他的說辭，事涉黨爭，明帝就不會過于關(guān)注事情本身。
那到時候，這件事就還有轉(zhuǎn)圜之地！
“南大人如此能言善辯，怎么不說說自己當(dāng)年為什么娶方大娘子??？”
顧文鴦也不在意南牧云把臟水潑給他，畢竟今夜這一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與顧文晟之間，要死一個。
南牧云冷哼一聲：“來人吶，去調(diào)動弓箭手來，把這個妖女當(dāng)即誅殺！”
“南牧云，本侯看你是瘋了！”
方祁桑的劍還在手中，若非顧忌南牧云是朝廷之人，他早一劍要了南牧云的項上人頭。
“你區(qū)區(qū)一個吏部尚書，你的府上，怎可能有弓箭手！”
南牧云放聲大笑出來。
“老侯爺，你是真的老了，人也不清醒了吧？你忘了我是誰的人了，我是寧王的人！身為寧王的左膀右臂，寧王殿下自然會派人守著我的尚書府，今夜......你們誰都別想活著出尚書府！”
說罷，南牧云一掌按在桌子右上角的茶壺上，他跟南夫人腳下的石板忽然裂開。
這一列的變故令人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南牧云夫婦便消失得沒影了。
“這......”
“大伙小心，這有機關(guān)！”
江月恒抓住顧星的手臂站起大喊一聲，話音落下，前廳的門立即關(guān)閉，四面八方不停有冰冷的箭射出。
“大伙當(dāng)心，王爺，接劍！”
江月恒帶著顧星躲閃不及，跑到一個角落處拔出那里的劍扔給顧文鴦。
有了劍，顧文鴦的動作明顯更加干凈利索，手中的劍雖不是特別趁手，但是要擋住這箭雨，綽綽有余。
廳中女眷都嚇得臉色蒼白，顧星還要護著南希寧一起躲。
會武功的基本都上了，加上方祁桑父子，六七個男人在這狹小的廳子里頭用手中的箭擋住了箭雨。
南希寧驚魂未定，甚至有些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她，是父親的親女兒?。?p> 可是南牧云走的時候，分明就沒有打算要帶她走的意思。
還好今夜，她的大部分兄弟都在外頭，否則的話，南家的男丁被南牧云這樣一搞，就算不死，也得傷半條命。
箭雨一停，眾人都不敢晃動。
“眼下還有時間，這箭雨應(yīng)該只會有一次，咱們不如繼續(xù)說一下方才的故事吧？佩嬤嬤，你還知道些什么，不如跟若雪姑娘好好對一下，看看能否對得上?！?p> 江月恒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點箭雨還不足以將她嚇到，在場所有女眷之中，除了她和顧星還算鎮(zhèn)定之外，其余的個個都是臉色蒼白，甚至腿腳發(fā)軟，難以站穩(wěn)。
“好，老奴......給侯爺請罪，等說完這一切，老奴就安心去九泉之下陪著大小姐?！?p> 佩嬤嬤已不似年輕時，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佩兒是從小就陪伴方大娘子長大的，最是了解方大娘子。
彼時正逢放榜，各家各戶都有習(xí)慣，便是去搶親，金榜之上，誰更有出息，凡是沒定親的，都可以。
方大娘子出身武將世家，怎可能甘心自己的婚姻被人安排，這不就去放榜的地方看。
沒想到一眼就相中了年輕時，氣度偏偏的南牧云。
再一看，南牧云還是榜首，一表人才，談吐氣質(zhì)皆出眾，這樣的人，誰家姑娘不喜歡。
又一番打聽，方大娘子更加確信南牧云不曾娶妻，這就回去讓方祁桑提親去。
方祁桑自然是要考究一下未來女婿的品行，著實是個不錯的，身世背景都干凈，重要的是祖上都是讀書人。
他們這些武夫出身的，都希望能求得一門書香門第，雖說南牧云不算富貴出身，可重在人品不錯，有出息。
在于南牧云商談多次之后，這門親事就定了下來。
哪怕閱人無數(shù)的方祁桑，都以為自己選的女婿絕對沒問題。
他萬萬沒想到，南牧云居然在未娶妻前，還在苦讀的時候，就與另一個女子兩情相悅了，還心生愛慕之情。
他若是想到了，說什么都不會讓女兒嫁過去的。
“后來大小姐就出嫁了，嫁過去不久，大小姐有孕，這本是喜事......”
佩兒的眼神也紅起來，甚至染上幾分哭腔。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方大娘子就要從自己的陪嫁丫鬟中選一個人去伺候南牧云，畢竟她已經(jīng)有孕了，諸多不便。
佩兒，便是方大娘子中意的人選，就連南牧云見了佩兒，也稱贊她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