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走向奔馳,沒幾步忽然停下,“九龍棺材鋪若是出兌,記得打電話?!彼厥州p彈,指尖飛出一道黃符,快如閃電般打在我的眉心,隨后我腦海里出現(xiàn)一串電話號碼。
我喃喃道:“檀溪山雷木閣?”
目送奔馳緩緩離開,李凱問現(xiàn)在該怎么辦,到底還去不去十里坡?
我說你剛才沒聽見是咋啦?就算去十里坡也沒用,真正的問題不在那兒,茅山派雷木堂沒必要忽悠我。
就問李凱,你家祖宗到底干了啥缺德事兒,咋還招惹上這么些個玩意兒?
李凱特?zé)o奈,說他下生那天爺爺奶奶就死了,就算是做過缺德事兒,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說父債子償是天命,包括祖宗欠下的,誰也跑不了。
轉(zhuǎn)頭回到棺材鋪,李凱罵我不義氣,不是說好幫我解決麻煩,這怎么還回去了?
我給他看看手里的東西,說:“你大爺?shù)?,好好看清楚,老子手里拿的是魯班尺,?zhèn)魔墨斗,這玩意兒又不能挖墳,我?guī)ジ墒裁??進(jìn)來幫忙,扛著鐵鍬和洋鎬,跟我去開棺!”
“開什么棺?”他還很迷茫。
“當(dāng)然是挖你家祖墳!”
人家茅山雷木堂登門提到這件事,肯定有一些別的隱情,索性我也別閑著了。
隨身攜帶著平日里定制棺材用的一些工具,后半夜一點(diǎn)半,趕到李家祖墳,之前來過一次倒也不是很陌生,只不過那天無星無月,天黑的不見五指,遠(yuǎn)遠(yuǎn)看去,祖墳旁人影攢動,然而等我們到了近前,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影都消失不見了。
等走到墳頭旁,著實(shí)被嚇了一跳。墳包四周布滿血手印,顯然是傳說中的“鬼拍墳”,要知道這可是只有大奸大惡之人才會得到的報應(yīng)。
幸好我提前立下的“水圍城”,否則李凱家祖墳就被刨開,里面尸骨化為飛灰,他也活不成。
打量著老李家的祖墳風(fēng)水,我們魯班術(shù)看風(fēng)水要用丁蘭尺,關(guān)鍵我也沒帶啊,就靠兩只眼睛瞪也瞪不出個所以然,記得上次剛鏟平墳包就找到騷老頭的骷髏,也就沒再繼續(xù)往下挖,現(xiàn)在想想,真正的問題所在是棺材內(nèi)部。
李凱看看我,又問:“你說我作為老李家獨(dú)苗,把祖宗墳給刨了,這事兒是不是不咋好?要不你動手吧,我假裝看不見?!?p> 我說你想偷懶就說偷懶,別扯那些沒用的,大家認(rèn)識這么多年,你連親爹都坑,還怕坑祖宗嗎?趕緊挖,天亮之前必須解決,否則神仙都救不了你。
李凱沒辦法,只好掄起鐵鍬刨墳,我負(fù)責(zé)境界四周,他一鎬頭下去,墳頭就像漏氣似的‘噗’地一聲,冒出一縷白煙,隨后樹葉沙沙作響,連溫度都低了許多。
李凱打了個寒顫,問我還要不要繼續(xù)?
我說:“水圍城隔絕的煞氣,你繼續(xù)挖,你老爹老媽被陰煞奪體,不處理好,你以后就成孤兒了!”
“臥槽,那可不行!”李凱頓時來了精神,怒道:“我老爹存折密碼還沒告訴呢,這些年他可藏不少私房錢,就算真出事兒,也得先把遺言交代了!”
我都他娘的凌亂了!
他父母是到底是何德何能才生出這么“孝順”的大胖小子...。
不過李凱倒是有一膀子力氣,不一會就將棺材刨開了,露出兩口紅漆棺材,中間橫搭一紅布帶,意思是與婚禮上夫婦牽的同心結(jié)相似。
不僅兩口棺材的表面結(jié)了一層霉斑,當(dāng)接觸到空氣時,紅色的液體順著棺材沿向擴(kuò)散,很快就連泥土都被染成了紅色,目前棺材里面已經(jīng)凝煞,如果貿(mào)然開棺,會被煞氣所傷。
魯班“水圍城”雖然能阻礙一切邪術(shù),卻同樣也讓棺材內(nèi)部本身的煞氣無法溢出,導(dǎo)致越聚越多,發(fā)生陰煞奪舍的事情。
可他媽了個錘子的,老子又沒有透視眼,誰能看出癥結(jié)是在棺材里面。
所以現(xiàn)在才是真正拼技術(shù)的時刻,丟給李凱一根煊赫門,讓他去一邊等著。
可我還沒等破棺,茂密灌木叢嘩嘩作響,接著又是數(shù)十只黃皮子竄了出來,其中最大的那一只體型肥碩,通體金黃,唯獨(dú)尾巴尖長著白毛。
它“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背負(fù),猶如活人一般,我真怕它再問我像人還是像神。
我揮動了一下斧子,問:“你們啥意思,大半夜不好好捉老鼠,跑這兒來嚇唬我,真當(dāng)爺爺白給嗎?”
老爹說過,“不怕黃皮子學(xué)人語,就怕黃仙一點(diǎn)白?!秉S皮子會說話,其實(shí)沒多大尿。
但是身上有白毛的黃皮子是走“妖路”,人稱白毛風(fēng),傳說會吸人血,等到吸夠九十九人就可以幻化成老太太。
那黃皮子顯然是有目的而來,背著前爪,好像個老太太似的,“嘎巴嘎巴”嘴。
這叫“耳語”,旁人根本聽不到。
而我能聽見它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埋在此處墳,就是我的人!你要挖墳可以,里面的東西分我一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黃家人欠你一份情?!?p> 我尋思這黃皮子還成劫道得了,不過它更讓我好奇,這棺材里到底有個什么玩意兒。
我說:“喂,去勾魂的老娘們和你什么關(guān)系?”
“不熟?!卑酌S皮子轉(zhuǎn)頭“吱吱”叫了幾聲,不一會兒,李凱的家人如同木偶一般緩緩走出灌木叢,那黃皮子說:“一人一半,他們給你。”
李家兄弟幾個人一個挨著一個跪在地上,原來之前是黃皮子變成李凱的模樣把他們騙走。
此時李凱連魂兒都快嚇沒了,我把黃皮子的要求提出來,李凱還問我,棺材里是不是有值錢的東西,萬一真是寶貝,給黃皮子他不就虧了嗎?
我罵他真是要錢不要命,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
除了李凱父母,他家親戚都成了談判籌碼,眼看周圍黃皮子越聚越多,我尋思打又打不過,心里已經(jīng)有所妥協(xié),我說:“那個..大仙貴姓?”
“黃美麗!”白毛黃皮子輕哼一聲。
“得嘞,你們退后,我要開始開棺了。寶貝兩個,一人一半,寶貝一個,猜拳定勝負(fù)!”
我的話也得到黃美麗的贊同,它叫了幾聲,一大群黃皮子退到十米左右。
只剩下李凱的親戚跪在周圍,最讓我無語的是李凱,挖他祖宗,聽說有寶貝,他顯得很無所謂,還告訴我,寶貝帶到棺材里那叫暴殄天物,留給子孫繼承不香嗎?
所以他坐在一邊,叼著小煙,簡直比黃美麗還興奮!
我剪斷同心結(jié),拔棺材釘,做這個活兒叫“開天窗”,是有巧勁兒的,外行人累死你也弄不開,至于盜墓賊都是撬棺材梆,大家行業(yè)不同,工作方法也不同。
像一些盜墓、考古經(jīng)常會看見什么“開棺必死”,然后一些類似的詛咒“厭勝”這些都是我們這行做的。
打個比方,如果盜墓是攻,我們就是守。
干專業(yè)的活兒自然手到擒來,結(jié)果我拆了三根釘子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我回頭看看“黃美麗”,脫口道:“這尼瑪是七星釘,里面到底啥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