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十里坡來的人多,除了那些有傳承的大門派之外,還有許許多多散修,畢竟十里坡天降異象,包括當年神仙的事情,對很多人來講并不是什么秘密。
當大家看到天空那張若有若無的符咒之時,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
普通人或許不明白授箓的含義,可對于玄門中人,絕對是不同的。
首先,授箓以后可以“施正統(tǒng)道法”,并能夠統(tǒng)領兵馬。
像一些普通修行者,無法領天庭兵馬,他們多數(shù)都是供養(yǎng)十方萬靈,也就是孤魂野鬼為自己所用。
而且,這里面還涉及最重要的一點。
一旦授箓,就是被天庭體制所接納,只要你不違反天規(guī),自然不受因果報應。
作為奇門行當里的修行者,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所以,授箓對這些山野散修來說,顯得格外重要。
我看穿天師府的意圖,一旦結為姻親,散修依然在天師府的掌控之下。
哪怕林有德死后,林鳳嬌與散修結婚,林家依然逃不出這雙大手。
我做夢也沒想到,林有德竟然懂憋寶的本事。
秦小達和郝大海兩個人劃開陣勢,各自看對方不順眼,有了天師府發(fā)話,頓時就打了起來。
先是郝大海一拍背包,只見里面緩緩爬出一具人偶,那人偶搖搖晃晃,看似沒有殺傷力,可我注意到人偶的眼睛是有光澤的。
太不可思議了。
這天下生靈,只有人類的眼睛會閃爍神光,眼睛里包含著七情六欲,二難道人偶已經有了靈智嗎?
郝大海一拍雙手,那人偶傀儡突然立于他身側,緩緩抬頭的一剎那,五官表情竟與郝大海重疊,光看臉,好像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郝大海的行動與人偶逐漸契合,當他邁步上前,人偶傀儡好似電光般突然沖過去。
秦小達大驚,向后退避。
電光火石之間,秦小達雖然避過,莫名襲來的黑風盤旋不散,困住秦小達四周逃生之路。
人偶傀儡一躍而起,仿若天兵一般從天而降。
真要是被人偶砸一下,戰(zhàn)斗恐怕會當場結束。
萬萬沒想到的是秦小達,竟然也是個練家子的,先是咬破舌尖,一口“含血箭”噴出去,破開陰風,人偶重錘落地?!斑邸钡匾宦暰揄?,連地面都仿佛被砸出一個深坑。
塵土飛揚滿天,所有人都以為戰(zhàn)斗要結束的時候,秦小達的聲音緩緩傳出:“天清地靈,日月神明,拜請五路猖兵,急急如律令!”
原來他在第一時間躲開,不知何時,人偶傀儡四周多了五個黑色令旗。
五道令旗緩緩繚繞出黑色氣霧,無數(shù)猙獰的鬼臉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它們的出現(xiàn),引起奇門各派的關注。
有的人驚嘆,有的人訓斥。
至于阿諾則拍著大腿感慨,說這小子就他娘的人才,要是天師府不要,他都想收到鬼王派親自調教。
馬長西則感慨道:“這秦家果然祖上就不正經,竟然他娘的煉度猖兵?!?p> 我以前也聽老爹講過猖兵,猖兵可能多數(shù)人不咋了解,要說“五通神”,八十年代出生,喜歡去錄像廳的人,肯定看過這些電影。
那玩意兒除了好事兒不干,啥都干,尤其淫人妻女,甚至可以變換男女之身,正道中人,對祭拜五通神者可以說是人人得而誅之。
再往下就是“猖鬼”,也是一些生前惡霸,死后兇戾不減,喜歡吃血食,就算養(yǎng)猖兵把他們煉度起來,一旦與人動手,猖鬼就會吸人精血,十分惡毒。
猖鬼雖說出現(xiàn),可人形傀儡本沒有精血,按道理來說,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猖鬼竟然破入人偶傀儡,通過媒介,直奔向郝大海。
那具傀儡被困原地,好似被萬千螞蟻上身。
傀儡拼命甩動著身上猖鬼,掙扎的同時,郝大海也在掙扎。
雙方僵持了小半晌,郝大海腳下突然竄出一雙鬼手,牢牢抓住他的腳踝。
同一時間,秦小達咬破指尖,指揮令旗,大喊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猖鬼陰兵,鎖精煉魄,助我神威,急急如律令!”
令旗交替變換,秦小達眼神閃過一絲興奮,顯然已經勝券在握。
猖鬼一邊阻攔了人性傀儡,郝大海身上彌漫著陰森鬼氣,猖鬼奪體,滅他三把陽火。
誰知道,意外突變。
郝大海突然一動不動,僵直在原地,隨著他緩緩抬起頭,突然露出詭異笑容,說道:“我剛才逗你玩的,其實你這些猖鬼,對我沒用。”
“怎么可能!”秦小達有些驚慌,趕忙在懷中掏出招魂幡,用力一揮,“孤魂野鬼,聽我號令!”
“我本是傀儡,傀儡也是我,三魂七魄,不在軀體之內,你能奈我何?”話音剛落,郝大海一擺手,那個被猖鬼糾纏的人行傀儡突然傳出一股熱浪,所有侵入體內的猖鬼被迫離體。
奇怪的是,秦小達身體竟然動不了了。
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身經絡被細小的銀線打穿了皮膚。
郝大海冷冷道:“大家都是道上混兒的,你想要我命,我廢你雙眼,咱倆扯平了!”
說完,這句話,那只人性傀儡緩緩抬起手。
秦小達也跟著他一樣抬起手。
二者動作出奇的一致,就好像是照著鏡子里同一個人。
只見傀儡猛地戳向自己的雙眼,一聲慘嚎,秦小達半跪在地上,全身布滿鮮血,他自己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身受重傷,精血外泄,導致猖鬼反噬。
霎時間,令旗化為灰燼,那些缺乏約束的猖鬼圍繞著秦小達,形成一道旋風,速度越來越快,秦小達被包裹陰風之中,不停慘嚎,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他。
隨著陰風散去,秦小達半跪在地上,身體瘦成了皮包骨頭,眼珠子向上吊,翻起白眼,不一會兒便倒地不起。
郝大海一抬手,傀儡再度站在他的身邊。
“漬漬,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好端端的養(yǎng)猖鬼,真是放著好日子不過扯犢子,死了也活該。”
郝大海伸了個懶腰,掃視眾人。
“還有誰要來和我爭娘們?快點,等會兒打完了,還得回去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