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掉下懸崖
許湉湉打圓場：“快走快走，一會兒來不及了，招娣姐說要殺了她家的老母雞給我燉湯呢！”
白存洲面色不虞，周身氣壓降低，抬腿便走。
許湉湉連忙拉著何招娣和許四郎跟上，路上，她小小聲勸了許四郎很久，許四郎都不吐口，非要跟著白存洲一塊上山。
白存洲也一如既往冷嘲熱諷。
許湉湉累趴在何招娣身上。
還沒結(jié)婚，就體會到了在父母和丈夫之間周旋的疲憊。
山路難走，許湉湉走的吃力，很快就沒了動靜，直至晌午，才終于遠遠看到零星十幾座房子，圍在一塊兒組成一個小小的村落。
村落之后，能看見錯落的梯田，有小小的雜草冒出綠芽。
路過一塊兒地時，許湉湉停住腳步，從還未完全融化的雪地中刨出一株雜草。
何招娣嘆口氣：“我們村的地就是不長莊稼總長草。”
許湉湉抖干凈草上的泥土，笑道：“這不是草，這是藥?！?p> 這里的土地，特別適合種中藥！
何招娣攙著許湉湉，笑道：“還有這回事呢？我從小生活在這里都不知道，你瞧，村到了，這就是我們村?！?p> 從成親后就再沒回來過的村子。
又走了幾步，遠遠地，許湉湉就指著站在村口的幾個人：“招娣姐，那是你弟弟嗎？長得跟你有點像?！?p> 何招娣連忙擦亮眼睛去看，眼眶瞬間濕潤了。
是他！是小弟！
她嫁出去的時候，小弟還是個小孩兒呢！現(xiàn)在抽芽長高了，看著就像是個頂門立戶的大人了。
她快走兩步：“小弟！”
許湉湉自覺往后退一步，不打擾人家姐弟重逢。
白存洲始終站在她身側(cè)，不退不進，緩緩而行。
等那邊又哭又笑說了好半天話，許湉湉看時機差不多了，才帶著身邊的兩個人走過去。
“你們是我姐的朋友吧？我爹喊我?guī)銈兩仙?。?p> 何招娣的弟弟名叫何大寶，身上的衣服短了一截，用碎布頭綴在下頭，但眼睛卻黑亮黑亮，跟他小麥色的肌膚一樣，透著憨厚的實在。
他肩膀上扛著繩子，背上背了個大背簍，手上還抓著一把小砍刀。
“現(xiàn)在就去？”許四郎蹙眉。
一路走來，又累又餓，他需要休息一會兒。
白存洲輕蔑地瞥他一眼，淡淡道：“前方帶路，還趕得及回來吃午飯?！?p> 何大寶愣了下，打量了白存洲和許四郎的身板：“我跟這位大哥去就行，你們先去休息，我們很快就回來啦?！?p> 他這番話，反而刺激了許四郎。
許四郎從他手上接過砍刀：“我能行?！?p> “等一下，白存洲，能不能借一步說話？”許湉湉站出來。
白存洲默不作聲往旁邊挪了幾步，許四郎想跟上，卻被許湉湉拒絕。
許湉湉從懷中掏出一小瓶藥丸：“這是我連夜用雪蓮花制成的藥膳丸，上山危險，你服用兩顆?！?p> 白存洲伸手接過藥丸，瓶口打開，氣味寒潤，屬上佳藥品。
他唇角微勾：“我會把剩下的給你帶回來。”
許湉湉從不懷疑這件事，她是另外有一事相求：“我哥他有點發(fā)神經(jīng)，你別理他，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白存洲握住瓶子的手微微收緊。
“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他？他是個書生，體力確實不大行。”
白存洲垂眸，墨色的眸中風雨欲來，他將手中的瓶子扔回許湉湉懷內(nèi)，冷冰冰道：“他會回來?！?p> 說完，扭頭就走，不管許湉湉在背后如何呼喚。
何招娣奇怪道：“怎么了？”
許湉湉搖頭：“我也不知道?！?p> 她心中總是惴惴，好似要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可這種感覺不過一閃而過，許湉湉抓不住，連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等吃完了飯，許湉湉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抓緊時間干起正事：“叔嬸，你們村里有幾塊地??？能不能都帶我瞧瞧？”
若是這里的地都適合種藥材，那起碼她前期的第一批藥酒的藥包不用愁了。
何招娣父母警惕地看著她：“你看我們的地干啥？你們村里不都有地嗎？還看得上我們這種不產(chǎn)莊稼的山地？”
許湉湉挑了挑眉：“如果我跟你們說，用一畝旱地換一畝山地呢？”
旱地一畝中等田就能出二百多斤糧食，山地精心伺候一年，也不過得一百來斤，山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幾畝地，到山下生活。
何招娣爹娘愣了下，哈哈大笑起來：“你別哄我們玩兒了！咱可不上當！”
許湉湉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你帶我去看，這錢就屬于你們，招娣可以給我擔保?！?p> 何招娣爹娘：“……”
原來有錢人真的沒地方花錢喲！
他倆幾乎是用殘影般的速度將銀子藏起來：“走走走，立馬就去看！”
山內(nèi)能開墾的平地不多，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他們走了半下午，才把所有的地都考察完。
結(jié)果也是喜人的，這里的地，正適合中藥包的藥材。
許湉湉敲了敲膝蓋，累的氣喘吁吁。
她在想，如何讓山民心甘情愿為她種藥材。
藥材嬌貴，幾乎需要一年四季伺候，身邊離不開人。
但看何招娣父母的態(tài)度就知道了。
若是給他們田地，他們一準會搬離大山，大青山上物產(chǎn)富饒，野獸也同樣肆虐，每年都會聽說有山民的孩子被狼叼走。
想了想，許湉湉還是決定從何招娣家下手。
山民多抱團，有一家熟悉的人做說客，比她貿(mào)貿(mào)然就進攻這一塊要容易得多。
“叔嬸，我出錢買你們的地，你多少錢肯賣？”
何招娣爹娘大吃一驚：“買我們的地？用銀子？你圖啥？”
世人皆逐利，何招娣爹娘也從不會幻想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落在自己頭上。
“我不瞞你們說，我準備用你們的地種藥材，我給你們銀子，你們可愿意？”
這回，不光是何招娣爹娘面露嫌棄，連何招娣臉上都有些難色。
何招娣把許湉湉拉到一邊：“湉湉，你就是給了他們錢，他們也不會賣地的，地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們祖祖輩輩努力開墾，才有這么大一片田地?！?p> “村里有祖訓，除非是徹底要餓死了，否則不允許拋棄這賴以生存的土地?！?p> 山民打獵方便，最厲害的獵戶甚至放棄種地專職打獵，可好景不長，一旦獵物被打怕了，繞著這邊走，山民能依靠的，還是這祖祖輩輩開墾出來的土地。
即便土地貧瘠，他們也不會輕易舍棄。
許湉湉還真不知道這個情況。
“那我用山下的土地換呢？”
實在不行就買人來種，古代買人不犯法，買來的奴隸更是如同物件一樣歸屬主人，幾乎不用考慮背叛。
何招娣嘆口氣：“一畝換一畝嗎？我家會同意，但其他人，我不能保證?！?p> 沒人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山民擁有的本來就少，更不愿意去賭。
許湉湉抿了抿唇：“先回去吧，我再想想?！?p> 換句話說，只要她能讓山民信任，就可能換到土地。
兩人結(jié)伴回到何家，天陰沉下來，似是要下雨。
許湉湉不安的感覺越發(fā)強烈：“你弟弟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何招娣爹娘也急了：“不就摘個野白菜嗎？按理早該回來了啊！”
許湉湉坐立難安，一拍桌子：“不等了，集結(jié)人手，我們?nèi)フ艺宜麄?。?p> 剛出門，就看何大寶驚慌失措的跑過來。
“不！不好了！他們掉下懸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