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件人上赫然寫著‘劉振龍’的名字!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親生父親!
那個不堪忍受村子里的人逼迫,親手將我埋進了母親的棺槨之中的人!
自爺爺帶著我下南洋之后,我們爺孫倆便徹底的與國內(nèi)的所有人全都斷了聯(lián)系,與父親劉振龍更是二十年從未有過任何一次聯(lián)絡(luò)。
我七八歲之后,爺爺便告訴我說,從此以后國內(nèi)的那些人,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就連我的親生父親劉振龍都不例外!
這二十年來,我對于父親沒有任何的印象,我們家中也沒有任何關(guān)于他和我母親的照片,可以說我們就是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完全陌生人。
甚至爺爺葬禮的時候,我都不曾見父親劉振龍出席!
所以我很是不明白,劉振龍這個時候寄信件給我做什么。
“七夜,你發(fā)什么呆?誰給你寄的東西呀?”
林舒雅的話語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回過神來,看著她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誰,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先不管了,我們先去逛一逛,陪你散散心?”
“我看你現(xiàn)在的心情好像也不太好了。”
林舒雅抿嘴看著我,道:“寄信的,是你爸爸?”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她,開口問道。
劉振龍是我父親這件事情,除了我爺爺之外,港城內(nèi)鮮有人知曉,就連張玲瓏都不知道父親的名字。
“我聽爸爸提起過?!?p> 林舒雅抿了抿嘴,道:“不然你先看看吧,這個時候從國內(nèi)發(fā)快件過來,說不定是有什么事兒呢?!?p> 我看著手中的快件,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我的生父,卻也差點親手把我埋葬,并且二十年來,我們從未見過面,更談不上有任何的感情。
但血緣關(guān)系,卻不是那么容易就說斷就斷的。
“那就先看看吧?!?p> 最終,我還是決定看一看,劉振龍的來信,到底是有什么內(nèi)容。
我和林舒雅一同回到店里,關(guān)上店門,隨即打開了信件。
看完書信上的內(nèi)容,我的眉頭不由緊緊的皺了起來。
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告訴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病入膏肓,快要不行了,臨走之前唯一的一個念想,就是想要再看我一眼,讓我如果有時間,回去看一看他,送他最后一程。
得到這個消息,要說我的心里沒有波動,那肯定是假的。
畢竟雖然爺爺從小到大對我的關(guān)愛一直沒斷過,但我小時候看到別的孩子有爸爸媽媽陪伴的時候,心中還是很向往這樣的場景。
但要說他快要死了想起我來,讓我去看最后一眼,我的心中并不是特別的愿意。
爺爺?shù)脑岫Y他都沒有來,我為什么又要去看他呢?!
我的心中已然有了決定,便不再糾結(jié),將信件又放回了信封里面,隨手放在柜臺上。
“你……準備怎么辦?”林舒雅看著我問道。
“什么怎么辦?”
我心中釋然,笑道:“你說回不回國這事兒?當然不回了?!?p> “不回?”
林舒雅有些訝異和不解的看著我,道:“為啥?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不是嘛?”
“我爺爺難道就不是他父親嗎?爺爺葬禮他都沒有來,我干嘛要在乎他呢?”
我擺手搖了搖頭,道:“你不用勸我,我的心里有主意,肯定不會管這種事情的?!?p> “那好吧?!?p> 林舒雅無奈的攤了攤手,隨即沖我說道:“那不然,我們兩個人一起出去逛逛,散散心吧?”
“走吧?!?p> 我點了點頭,想起剛才還是我在安慰她,現(xiàn)在反倒她想要安慰我,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林舒雅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笑我們倆的命運,有點太過于相似了一點?!蔽覔u頭說道。
林舒雅沉默了一下,抿嘴點了點頭,卻并未再多言其他。
我們兩人離開鋪子,上了車,便朝著市區(qū)而去。
在商場里面逛了一下午,原本還有一些淡淡的壓抑感覺,也全都消失不見。
我沒有再去想那些煩心事兒,一路上也在不停的四處查看,防止有什么人再跟蹤我們。
不過好在,一下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情況,與林舒雅一同吃喝玩樂,倒也輕松自在。
傍晚時分,我們倆才離開商場,回到了華人街。
當在路上閑聊的時候,得知我們過兩天要去泰國的時候,林舒雅便各種纏著我,非得要跟我們一起去玩玩。
怕我不答應(yīng),還專門故意打電話邀請了張玲瓏和胡老狗,以好酒好菜來誘惑兩人同意。
這倆家伙完全就是那種沒有一點立場的人,被林舒雅一頓好吃好喝的,就給收買了。
最終三比一的投票下,我們通過了林舒雅與我們一同前往泰國的請求。
其實我們這次前往,只是想要看一看蒼莽山的事情,應(yīng)該不會有其他的危險存在,所以我們才會同意林舒雅與我們一起。
深夜的鋪子后院,我們四個人坐在一塊。
不知是不是因為劉振龍的信件影響了我的心情,這一夜的我有一種千杯不醉的感覺,喝到最后一直都很是清醒,把胡老狗這個酒蒙子給嚇得夠嗆,最后甚至把酒給藏起來,說什么也不讓我喝了。
一直到深夜,我們才收拾收拾,各自散去。
所有人都離去后,我拿著那封信件,坐在鋪子的沙發(fā)上,心中思緒萬千。
想到最后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再一睜眼,已經(jīng)第二天的早上。
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我看了看手機,便轉(zhuǎn)身走到洗手間,準備洗漱。
剛洗完臉刷完牙,我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拿起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卻是一個國際號碼。
我有些不解的接通,疑惑問道:“您好,這里是老劉喪葬店,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
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手機,又道:“喂,您好,請問哪位?聽得到嗎?”
“七夜。”
一個顯得十分虛弱的陌生聲音,從電話里面響起。
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了,皺眉看向手機,想了想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成想電話剛掛,就再度的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