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不這么說還好,他剛一表現(xiàn)得強勢,榮佶的脾氣瞬間就爆漲,表現(xiàn)得比他還要強勢。
榮佶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雙眼危險地瞇成一條縫,咬緊牙關(guān)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想見鄧坦?”
“當然?!蔽氖恐刂匾稽c頭。
“那好,來人?!睒s佶一拍手,幾個親兵瞬間便從外面沖了進來,一抱拳:“請大當家吩咐?!?p> “他想要見鄧坦,你們帶他去看看?!?p> “啊?”親兵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不由脫口而出道:“鄧坦不是都死了半年多了嗎?我怎么帶他去?”
榮佶露出一絲冷笑:“蠢貨,地上見不到人,你就不會帶他到地下去相見?對了,千萬別忘了把那份皇上寫的圣旨也給他帶著,讓鄧坦在地下也高興高興?!?p> 就算那文士再傻,此時也聽得清楚。
敢情這鄧坦都已經(jīng)死了半年多了,這長鯨幫早就不是當年的長鯨幫了,這些探子是怎么打聽消息的,怎么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打聽到?
更可笑的卻是自己,還給死人帶了一份圣旨,這要是傳出去的話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親兵終于聽懂了榮佶的意思,幾個人上前就把文士給按住,然后便往外拖,文士嚇得面色如土,知道對方是想要殺了自己,連忙大聲呼喊道:“大當家且留我一條性命,我還有話沒說完。”
“有什么遺言就快點說,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榮佶一臉不耐煩地呵斥道。
文士連忙站穩(wěn),討好地沖榮佶笑道:“大當家熄怒,都是在下沒搞清楚狀況,冒犯了大當家,還請大當家恕罪,只是不管大當家是誰,曹丞相的一片向往之心卻始終不曾改變,只要大當家答應(yīng),這長鯨將軍的位置就是留給你的?!?p> 榮佶冷笑道:“長鯨將軍?不是都許給鄧坦了嗎?我可擔當不起。”
“這……”文士連忙改口道:“既然大當家不滿意這個名號,咱們就再換一個,你喜歡什么,我立刻就把消息帶給曹丞相,改一個就是了。”
“真的能改?”
“當真能改?!?p> 榮佶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揶揄,微微一笑:“既然你這么說,我倒是覺得驃騎大將軍這個名號挺適合我的,不如就改這個吧?!?p> “???”師學頓時呆住了,沒想到榮佶的胃口居然這么大,敢朝自己要驃騎大將軍的稱號,要知道驃騎將軍可是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現(xiàn)在朝中的驃騎大將軍可是曹丞相的兄弟曹洪擔當,他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水賊頭領(lǐng),有何得何能坐到這個位置上?
文士終于搞明白了,說了半天這小子根本就是在耍自己,他始終就沒把自己跟曹丞相放在眼里,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冷冷地威脅道:“我不管你是誰,叫什么,我勸你立刻把我放了,拿著這份詔書乖乖地跟我去見曹丞相,否則等丞相大軍一到,管你是什么長鯨幫、燕子塢,全都給你蕩平。”
榮佶一聽,反倒是笑出聲來,而且笑聲越來越大,讓文士心里頓時一慌,皺眉問道:“大當家為何發(fā)笑?”
“我笑這奸相果然名不虛傳,光憑一個什么都不是的雜號將軍頭銜,就想讓我上上下下幾千人替他賣命,這算盤打的夠響的?!?p> “你……”事情的確是這個事情,像這樣的雜號將軍,曹操不知發(fā)出多少個,但這件事不說出來還好,一旦說出來,彼此都有些尷尬。
文士臉一沉,威脅道:“你好大膽,居然連曹丞相都敢罵,難道你就不怕大軍來時,將你這小小的長鯨幫給剿滅嗎?”
就在這時,榮佶看到謝津跟虞祿已經(jīng)出現(xiàn)到了聚義廳的門口,嘴角慢慢勾了起來,伸著手指解釋道:“既然你總拿曹操來威脅我,那我也讓你見一個人?!?p> 文士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順著榮佶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謝津與虞祿走了進來,自己不由皺眉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這位是……?”
“我給二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曹丞相手下的……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聊了這么久,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文士沒好氣地嘆了口氣,沉聲道:“在下丞相手下參軍師學?!?p> “哦,原來是師參軍?!睒s佶笑了笑,接著又道:“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幽州袁刺史手下校尉謝津?!?p> “什么?”一聽是袁熙的人,師學頓時慌了神,還沒等他開口,更加震驚的聲音幽幽鉆進他的耳中:“同時他也是我唯一的哥哥?!?p> 他是袁熙的人?
而且還是這個大當家的哥哥,那豈不是說,袁熙的手早就已經(jīng)伸到這里來了?
師學想通了這點之后,身體頓時如陷入冰窟一般,心里無比后悔,自己真的不應(yīng)該走這么一趟,這下倒好,長鯨幫沒有勸降,反倒是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看著謝津笑瞇瞇地朝自己走來,師學硬著頭皮道:“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你們不能殺我?!?p> “放心,我才不會殺你呢。”謝津笑容很燦爛,沒想到臨走的時候,自己居然還笑納了這么一份大禮,要是把他送到二公子面前,二公子指不定會高興成什么樣子呢。
想到這,謝津微微一笑,催促道:“我還要趕時間回鄴城,你把他給我綁好,然后再派幾個人送我回鄴城,二公子見到他,一定會十分高興的?!?p> “哥哥放心,這件事就包我身上了。”
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人家給賣了。
當師學連同自己的隨從一起被五花大綁,就連嘴里都塞了一個防止咬舌自盡的核桃之后,他這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這些水賊果然沒有跟自己開玩笑。
一個厚厚的黑布罩在腦袋上,瞬間便把自己與世間隔絕起來,身體被粗暴的扔到了馬車上,就這么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一個人影來到自己面前,掀開黑布看了自己一眼,接著把一塊硬梆梆的肉脯塞進自己的嘴里,只聽那人冷笑道:“叼住,這可是你今天唯一的一頓飯。”
求生的信念支撐著師學努力地活下去,自己小心地移動著嘴里的核桃,想給肉脯騰出一塊地方,誰料一個不加小心,嘴沒有叼住,肉脯‘叭’的一下便掉到了腳下。
望著腳底下的肉脯,師學真是欲哭無淚,腦子里開始拼命地思考著,自己到底怎么才能找到一條生路,畢竟只要自己見到袁熙,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