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受傷的少年
“恐怕連東臺國的邊境都過不去就被士兵抓起來了!”
柳笙笙說不上是什么原因,但她的直覺是這么告訴她的。
她相信她的直覺。
黎辰安撓撓頭,“這樣啊,那行,那至于要如何喬裝打扮,以什么樣的身份順利走進(jìn)東臺國的邊境,這就需要咱們重新商量了。”
溫容看了柳笙笙一眼若有所思。
“那就重新商量吧,不過笙笙說的對,還是不要用真實身份去東臺國吧,還是警惕些好?!?p> “行?!?p> 黎辰安點點頭,又看向了暗衛(wèi),“除此之外,你可還調(diào)查到其他什么消息?”
暗衛(wèi):“殿下恕罪,屬下只調(diào)查到這件事情,不過現(xiàn)在的東臺國已經(jīng)開始接觸周圍的小國了。
如果殿下和兩位貴人要隱藏身份去東臺國的話,或許可以偽裝成鄰近小國的百姓,這樣去到東臺國也比較名正言順了?!?p> “可以,那這事你就去安排一下,盡快讓我們混進(jìn)東臺國?!?p> 黎辰安吩咐道。
暗衛(wèi)頷首,“是!”
柳笙笙和溫容回到宮殿里,柳笙笙顯得有幾分神情恍惚。
“笙笙,剛才暗衛(wèi)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猜想到了什么?比如東臺國的那個皇后會不會就是母親?”
溫容倒也直接,開門見山地就說了出來。
柳笙笙愣了一下,遲疑地點點頭。
“我的確有這個懷疑,正因為有所懷疑,所以我才希望咱們不要用真實身份去東臺國。
用偽裝之后的身份出現(xiàn)在東臺國,或許才能調(diào)查到關(guān)于母親的事情,不管這個猜想是不是真的?!?p> “我們現(xiàn)在對東臺國的了解也僅僅是從那個暗衛(wèi)口中得來的,笙笙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我更希望這個猜想是個假的,因為要想從一個皇帝手中帶走他的皇后,這一點不是這么容易的?!?p> 溫容說完,看到柳笙笙有些失落的神情,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不過娘子也別擔(dān)心,如果東臺國的皇后真的是岳母大人的話,為夫不管想什么辦法都一定會把岳母大人帶走的!”
柳笙笙點點頭,“嗯,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柳笙笙想問問面團,但想到面團說過他所能提供的關(guān)于母親的線索就僅僅是一個母親在東臺國這一點。
她就沒有再過問什么了。
不管東臺國的皇后是不是她母親,她都一定會將母親帶走的!
柳笙笙眼神堅定!
.....
第二天,柳笙笙溫容還有黎辰安就易容喬裝打扮之后坐上了去往東臺國邊境的馬車。
北璃國的邊境左邊毗鄰西陵國,右邊毗鄰東臺國。
從北璃國的京城到達(dá)東臺國那邊的邊境,坐馬車需要六七天的時間。
所以柳笙笙一行人只能提早地先去邊境等著,等到出現(xiàn)一個合適的機會,就能讓他們混到周圍的那些小國隊伍里,順利進(jìn)入東臺國!
只要能進(jìn)去東臺國,那之后的事情就好辦了!
好在從京城到邊境的這一路上都很順暢,僅僅五天的時間他們就提前趕到了。
阿衛(wèi)安排好了一切,柳笙笙三人到達(dá)邊境后就入住了客棧。
接下來就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了。
柳笙笙還是第一次來到北璃國靠東邊的邊境,時間還寬松,她便和溫容在邊境到處走走逛逛,也算是溫容這個皇帝替北璃皇帝來體察民情了。
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北璃國發(fā)展得不錯。
“殺人了!”
柳笙笙和溫容剛走到了街邊的一個巷子口,就聽到了從巷子深處傳來了叫嚷聲。
很快兩三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從巷子里跑了出來,其中一人手上,衣袍上都有血跡!
溫容看到這一幕,回想起剛才有人喊了一大聲殺人了。
他當(dāng)機立斷地上前去將從巷子深處跑出來的這三個少年給打趴下了!
溫容帶來的侍衛(wèi)見狀,從暗處跑了出來,幫著溫容控住住了那三個少年。
“笙笙,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里面看看?!?p> 溫容交代了柳笙笙一聲,就要走進(jìn)巷子口。
柳笙笙連忙拉住了溫容。
“你等等!我們一起進(jìn)去!萬一里面有受傷的人的話,我也好給傷者先包扎傷口?!?p> 柳笙笙沒有說的是,在溫容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她心里突然浮現(xiàn)出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所以她拉住了溫容。
溫容看到了柳笙笙眼底的擔(dān)憂,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一塊進(jìn)去!”
巷子很深,也很昏暗。
明明現(xiàn)在是大白天,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巷子幽深也幽暗。
像是被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給籠罩住了一樣。
讓柳笙笙不禁想起了當(dāng)初在暗黑森林里,她看到的那些彌漫在暗黑森林上空,將整座暗黑森林籠罩在其中的黑色霧氣。
而這時,空間中的大樹突然開了口。
“笙笙,這里的氣息很像暗黑森林里的氣息,你小心一點!”
大樹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了柳笙笙的腦海中。
柳笙笙自然也感覺到了巷子中的氣息有些不對勁。
她牽著溫容的手小心地摸著墻壁往里面走著。
但明明只是一條巷子而已,但柳笙笙和溫容就像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到巷子深處那個受傷的人那里。
柳笙笙后知后覺,這條巷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溫容,這個,不對勁。”
柳笙笙拉住溫容頓住了腳步。
溫容也發(fā)現(xiàn)了,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里給我的感覺和暗黑森林很是相似?!?p> “對,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而且我感覺我們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到巷子頭,這巷子就算再長也不會長到我們走這么久都沒有走到頭!”
柳笙笙說完,屏息凝神,狠下心來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舌尖心能帶來清凈。
一瞬間,柳笙笙只覺得眼前發(fā)生了變化。
這里還是那條巷子,只不過籠罩著巷子的黑色霧氣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在他們前面不遠(yuǎn)處的地方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
遠(yuǎn)遠(yuǎn)地看去,那個人同樣是個少年,身上沾滿了血跡,不知道是哪里受傷了。
柳笙笙牽著溫容的手慢慢地朝著少年的方向走去。
她想過去看看少年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身為大夫的她見不得有受傷的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但她和溫容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兩道破空聲傳來!
柳笙笙抬眼一看,就看到有兩支利箭分別朝著她和溫容刺過來!
溫容下意識地護(hù)住柳笙笙,但若是溫容護(hù)住了柳笙笙。
那兩支利箭勢必會刺中溫容!
柳笙笙瞳孔緊縮,下意識地心念一動,帶著溫容閃身進(jìn)去了空間中!
兩支破空而來的利箭在半空中相撞,掉落在了地上。
這一幕沒有任何人看見。
柳笙笙在空間中看到外面利箭掉落,而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出現(xiàn)的時候,心里松了一口氣。
但她突然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她好像直接把溫容給帶進(jìn)空間里來了!
利箭刺過來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沒時間先把溫容給弄暈了,再把他帶進(jìn)空間!
柳笙笙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猛然加快了。
溫容雖然之前也進(jìn)來過空間,但那都是在昏迷或者昏睡的時候進(jìn)來的。
溫容清醒的時候進(jìn)空間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她之前還想著暫時不告訴溫容關(guān)于空間的事情。
但現(xiàn)在,她差不多是親手把溫容帶進(jìn)空間的!
柳笙笙閉了閉眼,在心里默默地問面團。
“面團,空間里有沒有什么藥是能夠吃了讓人選擇性地忘記剛才的記憶的?”
面團:???
“沒有哦主人,皇上他現(xiàn)在正在打量空間呢,主人您現(xiàn)在就算想把皇上給弄暈了,再告訴他這是在做夢,恐怕也來不及了呢?!?p> 不知道是不是柳笙笙的錯覺,她似乎從面團的語氣中聽到了幸災(zāi)樂禍和看熱鬧的意味。
柳笙笙突然就不敢扭頭看向溫容了。
不知道溫容現(xiàn)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還有,如果她要向溫容解釋的話,又該從哪里開始解釋!
柳笙笙心里糾結(jié)著,但她突然看到了空間外面躺在地上的那個受傷的少年好像狀態(tài)不太好。
連忙拉住了溫容的手,扭頭看向了神色復(fù)雜的溫容。
“溫容,你有什么疑問的話,之后我會跟你解釋的,但是現(xiàn)在咱們還是先去救治外面那個少年!”
柳笙笙說完,心念一動,帶著溫容又閃身離開了空間。
從昏暗的巷子出現(xiàn)在了猶如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已經(jīng)很讓溫容驚訝了。
但現(xiàn)在他的娘子帶著他再一次從世外仙境又回到了這個昏暗的巷子里。
若說一次是意外,那兩次如此地自由往返,就說明他的娘子的確擁有旁人沒有的本領(lǐng)了!
溫容突然想起了從前他偶然發(fā)現(xiàn)的他娘子明明在屋里氣息卻消失了一會兒的事情。
莫非當(dāng)時娘子氣息消失就是進(jìn)去了剛才的那個世外桃源里?!
溫容雖然不懂,但大為震撼!
柳笙笙蹲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身邊檢查著他的情況。
少年看來是被狠狠揍了一頓,內(nèi)傷都被揍出來了。
皮外傷加內(nèi)傷,若是再耽誤治療,這少年恐怕離死不遠(yuǎn)了。
雖然不知道這少年是誰,但柳笙笙身為大夫也做不出眼睜睜看著這少年就這么死了的行為。
所以柳笙笙想了想,給少年喂了一顆可以暫時保住他性命的藥丸,仰頭看向了還有些神游天外的溫容。
“溫容,這少年受了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我們救救他吧?!?p> 溫容回過神來看了面色蒼白,緊閉著雙眸的少年一眼。
“那便救吧,說不定他知道剛才朝我們放箭的人是誰?!?p> 溫容說完,吹了一聲口哨,有暗衛(wèi)從巷子口跑了進(jìn)來。
“把他帶去客棧。”
溫容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少年對暗衛(wèi)說道。
“是?!?p> 暗衛(wèi)動作利索地將少年扛起來就直奔客棧。
柳笙笙先去藥館買了一些藥材,這才和溫容一塊回去了客棧。
柳笙笙讓暗衛(wèi)熬了藥,給少年喂下了湯藥。
只不過少年畢竟是受了內(nèi)傷,還得再治療一下。
人手不夠,柳笙笙只好讓溫容幫忙把少年的衣裳給褪了。
親自給少年做針灸。
少年身體瘦弱,白皙骨感的后背上布滿了傷痕。
看上去大都是鞭打的痕跡,這些傷痕都是陳年舊傷,還有一些新傷口就是這次的皮外傷了。
新傷舊疤縱橫交錯,難以想象這個少年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
看著這些傷痕,柳笙笙難免也想起來了當(dāng)年她第一次看到的溫容身上也有很多觸目驚心的傷痕。
溫容看到柳笙笙看著少年身上的疤痕發(fā)呆,咳嗽了一聲。
“娘子怎么了?”
柳笙笙搖搖頭,“沒事兒,我只是在想這個少年會是什么人?!?p> “或許是個可憐人,也或許是個做了錯事才被人打成這樣子的壞人,不管是什么人,只有等他醒了我們才知道?!?p> 溫容嗓音淡淡地說道。
柳笙笙嗯了一聲,將少年身上的銀針拔下來,給他蓋上了被子。
“好了,現(xiàn)在就等著他醒來了?!?p> 柳笙笙站起身來。
“弟弟!弟妹,我聽說你們撿到了一個受傷的少年!是怎么回事兒?!”
柳笙笙還沒來得及開口跟溫容說什么,黎辰安就邊嚷嚷著邊推門而入。
“太,大哥,這就是我們撿到的少年。”
柳笙笙差點脫口而出就要喊太子殿下了。
黎辰安上前來打量了一下,搖搖頭。
“我倒是從未見過這個少年,對了,我們可能還得再等幾天才有機會進(jìn)去?!?p> 黎辰安剛接到消息,特地來告訴溫容和柳笙笙的。
“沒事兒,那就再等等吧,正好可以等這個少年醒過來問問他情況?!?p> 柳笙笙對于找母親這事兒,現(xiàn)在倒是不太著急。
畢竟柳家人十多年都等過來了,現(xiàn)在只是等短短的幾天,她等得了。
“大哥,能勞煩你調(diào)查一下這個少年嗎?還有暗衛(wèi)抓到的那幾個人,勞煩大哥讓人審問一下。
我們進(jìn)去那個巷子的時候,這個少年就已經(jīng)躺在巷子深處了,就在我們想要看看這個少年的情況時,有兩支利箭朝著我們刺了過來!
雖然我們躲開了那兩支箭,但是我們不確定的是,射箭之人是單純因為我們想要救那個少年才想順便殺了我們。
還是只是趁著我們在巷子里才想要殺了我們。
所以勞煩大哥派人調(diào)查一下。”
柳笙笙認(rèn)真地請求道。
黎辰安點點頭,干脆地答應(yīng)了。
“放心,我派人調(diào)查一下,不過按照你們說的情況來看,我倒是覺得朝你們放箭的人應(yīng)該是那個少年的仇人。
他們想要讓少年死,不希望你們救他,這才放箭警告你們,或者直接放箭殺了你們讓你們沒有辦法救這個少年。
畢竟這里是北璃國的邊境,你們之前從未來到過這里,如果說放箭之人是你們的仇人的話,我倒覺得不太可能。
你們的仇人不是都差不多已經(jīng)死完了嗎?應(yīng)該沒有其他仇人了吧?!?p> 黎辰安對溫容和柳笙笙的事情多少還是了解的,當(dāng)即便這么說道。
聞言,柳笙笙和溫容對視一眼。
這么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那他們這純粹就是無妄之災(zāi)了!
柳笙笙揉了揉眉心,因為多管閑事,差點被箭扎死,還對溫容暴露了自己空間的秘密。
真的是......
多管閑事!
但她身為一個大夫,多管閑事已經(jīng)快要刻到她的基因里了。
她也沒辦法見死不救!
總之,既然她和溫容已經(jīng)把這少年救回來了,那就看看后續(xù)的事情了吧。
......
少年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他醒過來的時候,柳笙笙剛好守在他身邊。
柳笙笙此時仍然是易容后的樣貌。
出門在外,尤其是在離東臺國很近的邊境,她斷不敢輕易露出自己的真容。
少年眼簾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線有些模糊,慢慢恢復(fù)了清明。
他看到了陌生的帷帳,一顆心猛地懸了起來。
但隨即他感受到了自己在溫暖的被窩中,身上的疼痛好像都消失了。
這種溫暖舒服的感覺,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你終于醒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一道溫柔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他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猛地一哆嗦。
柳笙笙沒想到自己開口說了句話都能把少年給嚇到,她連忙安撫著少年。
“你不要害怕,這里是安全的,我已經(jīng)把你身上的傷口都包扎好了,這里沒有要傷害你的人,你不用害怕?!?p> 柳笙笙輕柔的聲音似乎撫平了少年心中的懼意。
少年緩緩移動視線,目光撞上了柳笙笙的目光。
“是,是你救了我?”
少年開了口,嗓音沙啞。
“對,是我救了你,我看到你的時候你躺在巷子深處一動不動,只剩一口氣了。”
柳笙笙看著面色還有些蒼白,唇瓣干裂的少年,不知怎么,有些心疼。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過來。
“你肯定口渴了吧,來,我先喂你喝點水?!?p> 柳笙笙把水杯湊到了少年的唇邊。
但少年扭開了頭,雙手撐著床榻想要坐起身來。
“你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