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說的有道理?!?p> 王玉河一臉誠惶誠恐的說道,胖胖的額頭都冒汗了。
行走在官場上有很多忌諱,自己怎么沒有想到這個呢。
看著王玉河這幅模樣,張楚在心底暗笑,不過面上卻不動神色。
“王主任,我能理解你,小心謹慎是好的,但是謹慎過頭了可是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知道嗎?”
張楚吐出一口煙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強大的氣場徹底把王玉河給壓了下去,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轉的比平時慢上不少。
“您說的是,受教了,只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p> 王玉河點頭哈腰說道。
“好了,你也不用這么緊張,我姓張,今天來是想跟你說點事?!睆埑似鸩韪缀攘艘豢?,依舊保持著之前的語速說道。
王玉河腦子在飛速運轉,他在不斷的回憶著張姓的領導干部。這一回憶不要緊,嚇得他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縣里和市里都有姓張的領導,年齡也都在四五十歲,而且各個來頭都非常大,反正他一個小小的供銷社主任肯定是得罪不起。
“張少,你說。”
王玉河趕緊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壓壓驚,然后一臉討好的說道??吹酵跤窈拥膽B(tài)度比之前更謙卑了,張楚念頭一動,知道他肯定聯想到了什么。
不過這對他來說是好事情,也不戳破。
“我弄了一個食品廠,你也知道的,老爺子一直嫌棄我,說我不務正業(yè),我這次一定要干出個樣子給他看看,所以我就找到王主任了?!?p> 張楚倚躺在沙發(fā)上隨意的說道。
呵呵。
就你們這些公子哥一天天能干出什么正經事,喝喝酒、泡泡妞不好嘛,學人做生意,你是那塊料嗎?
你做生意就做生意吧,找我干嘛,整天就知道給別人添麻煩。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這位張少找自己沒有什么好事。
“張少果然是年輕有為、人中之龍,我第一眼看到你覺得你器宇不凡,是個做大事的人才?!?p> 王玉河在心里瘋狂吐槽,面上依舊笑的跟花一樣。
“王主任,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周圍的人都這么說,就我家老爺子一直看不上我?!?p> 張楚裝出一臉興奮,就好像王玉河的馬屁很受用似的。
有你家老爺子,別人可不得捧著你,自己幾斤幾兩心里沒點數。
王玉河心里再沒有半點懷疑,他已經徹底相信張楚背后站著一位大人物。
“你家老爺子那是對你要求過于嚴苛,其實我覺得張少已經非常優(yōu)秀了,像你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成就已經是非常了不得了?!?p> 王玉河拍著胸脯說道,好像自己說的是肺腑之言。
“不行,我必須證明給老爺子看看,瞧不上我那是他看錯了,好了,我就問你幫不幫忙?”
張楚猛地一拍茶幾說道。
“幫,能為張少效力我榮幸之至,只是不知道我能幫上什么忙?”
王玉河小心翼翼的斟酌著說道。
對待這些公子哥他不敢大意。
萬一哪句話沒說好,把人給得罪了,回去告一狀,到時候哭的沒地方哭去。
“好,我就知道王主任你是個爽快人,回頭事成了,我在我家老爺子面前說幾句好話,這供銷社的廟還是太小了?!?p> 張楚打著包票說道。
哎呦,還有這好事。
王玉河在供銷社主任這個位置上呆了不少年,油水撈足了,他還想更進一步。
只是努力了這么久一直也沒動靜,就在他以為要在這個位置干到退休,機會來了。
“張少,你說,只要我能做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王玉河猛地站起來,把胸口拍的咣咣作響。
“你先坐下,沒那么嚴重,我那廠子生產了一批罐頭,回頭在供銷社給擺上?!?p> 張楚擺了擺手讓他坐下慢慢說。
弄了半天就是為了讓我?guī)退N罐頭,還以為是什么事呢。
王玉河一聽張楚只是讓他賣罐頭,心里一松。
這事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回頭就當福利分給職工們。
“張少,這事不值當你親自跑一趟?有多少,我明天就給處理了?!?p> 懸著的心松下來,王玉河說話的口氣也變大了不少。
“王主任,請你搞清楚,我不是找你來攤派的,我是來給你談合作的。”
張楚黑著臉說道。
“是,是,張少別生氣,你說?!?p> 王玉河一看張楚臉色不好趕緊陪著笑臉說道,臉上的汗珠直往下滾。
他奶奶的,果然不好伺候,自己剛才應該沒說錯什么啊,怎么就生氣了。
王玉河想了半天也沒發(fā)現自己說錯了什么。
“行了,你也別緊張。”
草,你說的輕巧,老子能不緊張嘛。
“我的罐頭需要銷售渠道,而你們供銷社負責提供渠道,我是這么打算的,我的罐頭售價1塊錢,每賣出去一瓶,你們供銷社拿2毛錢提成,售貨員拿1分錢銷售獎勵,這種營銷模式……,喂,你發(fā)什么呆?!?p> 張楚不得不停下來。
他說到一半就看見王玉河一臉呆滯的望著自己。
王玉河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楚。
張楚的話就如同春日炸雷在他耳邊響起。
這他么的叫不學無術,這他么的叫廢物?
他的老爺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對兒子的要求這么嚴格嗎?
剛才張楚說的他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他畢竟在供銷體系呆了這么多年。
張楚提出的想法可以說是石破天驚,說是商業(yè)上的改革完全不為過。
他原本以為這位張少爺不過是玩票性質,做做樣子給他家老爺子看看。
萬萬沒想到,這位張少爺竟然有如此真才實學,提出的想法更是如此驚人。
王玉河自詡放眼整個洪城在供銷這一塊上沒有人能跟自己相提并論,這是他的底氣。
可是張楚隨便一句話可以說是振聾發(fā)聵。他的那點自信被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別看供銷社表面上依舊風光,其實很多東西已經出現苗頭了。王玉河也曾想過改變,只是作用微乎其微,這不是洪城一家的問題,而是全國供銷體系的問題。
沒有想到他眼里的一個紈绔子弟隨便提出的一個銷售手段竟然這么高明。雖然沒有經過實踐證明,但是王玉河知道這個辦法有效果。
“張少,你說慢點,我記一下?!?p> 說著王玉河就跑到桌子上拿出筆和紙一臉虔誠的看著張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