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雜志社,又到了一周總結會議的時候。
總編毛文龍坐在上首的主座上,兩邊是六大分部的主編和各自的副手,整個會議室里總共十幾個人與會。
毛文龍手里捏著一疊資料,這疊資料就是上周各分部的銷售數據。
“老規(guī)矩,開會前先說一下上周的成績?!泵凝埧催^資料后,環(huán)視一圈與會的成員,開始念出資料上的數據來,“第一名,小說部,銷量是61萬2000份?!?p> 與會的眾人沒有任何意外,小說部本來就是雜志社的第一部,大賣60W+很正常,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驚異的,因為記得上上周的數據是53W份,上周居然增加了8W份。
“第二名,童話部,銷量是59W7000份?!泵凝堈f到這里,特意看向了嘴角高興得咧開的童話部主編諸葛鶴,“諸葛,這次你們童話部做得不錯,從倒數一次直接竄到第二名,你這是給我放了一顆大衛(wèi)星啊?!?p> “嘿嘿,這可是我們童話部所有成員的功勞,我一個人可不敢領?!敝T葛鶴意氣風發(fā),嘴上謙虛,但臉上的表情得意得跟什么一樣。
這次他終于揚眉吐氣了,要知道以前每次來開會,他都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讓別人看不到他。
這次不同,童話部交上了一份驚天動地的成績,他也跟著長臉,不但不用低頭了,還巴不得抬起頭來,讓與會的同事都能看清他的笑臉。
在座的其它分部的負責人雖說早就預料到了童話部這次銷量驚人,但真的聽到具體數據是59W+時,全都震動了。
就在上上周,童話部的銷量還只有17W份,沒想到一轉眼就干到了59W份,跟第一名的小說部只有1W多份的差距,這也太驚人了。
“第三名,漫畫部,銷量是49W8000份?!?p> “第四名,科幻部,銷量是40W5000份?!?p> “第五名,推理部,銷量是33W9000份?!?p> “第六名,詩歌散文部,銷量是26W3000份?!?p> 六大分部的上周銷售成績念完,詩歌散文部的主編韓隨文坐在座位上只覺渾身不自在,其實上周的銷量已經比上上周高了幾千份,而且詩歌散文的讀者數量本身就比不上其它幾部,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殊為難得了。
但凡事就怕做比較,以前有個童話部墊底,詩歌散文部對自身的成績是引以為傲的,可現在自己成了墊底的,哪怕銷量并不差,也總有一種銷量最差的“自卑”感。
“成績總體是上升的,這一點大家做得很好,當然,如果各部能像童話部這樣銷量增加幾十萬份,那就更好了?!笨偩幟凝堈Z氣輕松,顯然這次童話部的成績讓他心情非常好,也難得地開起了玩笑。
“毛總編,這就為難人了,我們可沒有陳森和三木啊?!毙≌f部的主編馬天年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就是,就是,誰能想到童話部這次居然不但拿下了陳森的版權童話,還挖來了一個妖孽?!表n隨文附和道,童話部這次的成績在座的人都知道為什么會這么驚人,除了陳森這個這段時間熱度很高的人外,還有“三木”這個此前從沒聽說過的妖孽作者。
尤其是三木,寫的第一本長篇童話《舒克與貝塔全傳》一炮而紅,現在不說全民討論,起碼整個松江府的小孩都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兩只小老鼠的故事。
學生家長現在是聞鼠色變,因為經常被家里小孩追問,舒克和貝塔后面的情節(jié),甚至有小孩突發(fā)奇想,想要在家里養(yǎng)一窩老鼠,弄得家長們都想找三木這個始作俑者單挑了。
什么不好寫,偏偏寫兩只老鼠,就不能是兩只兔子或者別的什么可愛的動物嗎?
“老韓,你也別眼紅了,你們詩歌散文部不也是拿下了陳森的三篇古文和一首詩嗎?想來這周就會刊登了吧,你放心,成績也差不了?!敝T葛鶴內心痛快,也不在乎韓隨文那從骨子里泛出來的酸意了。
“就算出成績,那也是下周的事了,而且詩歌散文本就曲高和寡,銷量可不像你們童話部,可以一口氣增漲那么多?!表n隨文這也是打預防針,別到時候銷量沒增加多少,自己鬧個笑話。
“嘿嘿,那可說不準?!敝T葛鶴隨口說道,其實他也清楚,詩歌散文天生就不能跟通俗文學相比,“高雅”的讀者本身就少,哪怕有陳森這個名人的加持,能增加多少銷量,還真不好說。
“咳!”總編毛文龍一聲輕咳,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他贊許地看著諸葛鶴說道,“我覺得諸葛編輯這次的‘動員令’就非常好,不拘泥于世俗規(guī)矩,發(fā)動童話部的編輯親自出去發(fā)掘人才,聽說三木就是這樣被找到的?”
“是的,總編?!敝T葛鶴也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暗感驕傲,如果沒有他開的那次“動員大會”,又怎么可能找到“三木”那樣的妖孽呢。
“不過我好像聽說‘三木’還不是我們雜志社的專職作者?”坐諸葛鶴對面的馬天年突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哦?”上首的總編毛文龍頓時眉頭一皺,他平時總覽全局,一般很少關注旗下作者簽約事宜,此時略帶質詢地看向諸葛鶴,“有這回事?”
“嗯?!敝T葛鶴點點頭,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驚慌之色,這件事本就是他親口同意的,所以他也有把握說服總編。
“承認了?!瘪R天年目光幽幽地盯著他,“諸葛主編,你真是太大意了,把我們雜志社的流程當什么了?我承認,三木確實是一個妖孽作者,但沒有簽約我們雜志社,就如同一座可以被移動的寶山,要是被別的人挖去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都承受不起,三木的《舒克與貝塔全傳》確實很火,兩只小老鼠的故事也在小孩之間傳遍了,但正是因為這樣,才顯得作者三木的重要性,要真的被人挖走了,諸葛鶴難辭其咎。
總編毛文龍沒有說話,但一雙眼睛嚴肅地看著諸葛鶴,似乎在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