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是半桶水還是有能力卻未盡全力?
沈落田聽見李鐵頭這句話便往回看,卻見李樹頭抬擔架的手抖了抖,險些手滑將胡有余給摔下來。
他扭頭低斥李鐵頭道:“你個蠢驢瞎嚷嚷啥?”
李鐵頭不明所以,茫然的繼續(xù)提建議:“我說的有錯嗎?大祌人高馬大力氣大,又時常在山里走,便是碰上了昨日那頭野豬也定能應付。”
沈落田往回走兩步,問:“鐵頭叔,有余叔的傷是被野豬咬的?”
昨日她查看傷口時發(fā)現(xiàn)是野物咬傷,想到有感染狂犬病的可能便花費了不少心思排惡血和反復深入清洗傷口又消毒。
但醫(yī)學條件落后的年代,沒有狂犬疫苗。
她只能用現(xiàn)有條件盡可能幫他避免。
李樹頭這時抬眼盯著她,眸中有著幸災樂禍,仿佛正盼著她醫(yī)死人好看她是何下場,不論傷患是誰。
不僅如此,他還危言聳聽道:“有余老弟,老哥對不起你啊,昨日我便覺著哪里不對勁但總也想不起來。直到昨夜我翻來覆去才想起被野豬咬傷極有可能感染恐水癥,一旦發(fā)病那可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的呀!”
沈落田翻了個白眼,簡直無力吐槽他的言行。
胡有余果然心慌了。
可更荒的卻是李鐵頭。
“你說啥子?老哥,親哥,你咋不早說呢?好不容易清了蛇毒又來個啥恐水癥,這會兒該咋辦?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有余老弟染那勞什子?。俊?p> 說完又看向沈落田。
孟祌聞言也轉身擔憂的看著她。
李樹頭哼道:“昨日你們不聽我的,卻聽一個黃毛丫頭亂來。胳膊是保住了,往后的苦頭有他受?!?p> 胡有余皺眉了這一會兒似是認命了,道:“沒關系,大祌媳婦,他日我若真染了那病,你便給我個痛快,以免傷了我家人?!?p> “有余叔莫要說喪氣話?!?p> 孟祌說完又看向沈落田,凝重道:“娘子,此事你可是有了眉目?”
沈落田不回應,就是有她也不會當著李樹頭的面說。
“相公,此處附近既然有化毒草,咱們不妨在此逗留片刻?”
孟祌還是最擔心胡有余,問了他的意見后才決定去取化毒草。
“娘子,你且在此處守著有余叔,我隨鐵頭叔去去就回?!?p> 沈落田邊檢查他的水邊說道:“那你自個兒當心些,實在危險也不必勉強。”
“好。”
李樹頭臉色都青了,瞪李鐵頭瞪得眼珠子都要掉處眼眶了。
李鐵頭摸摸腦袋道:“哥,我沒說錯話做錯事兒,你別瞪我,我怕?!?p> “你怕個鬼!”
“我不怕鬼,我就怕你?!?p> 李鐵頭抄了那把宰殺牲口的刀跟上孟祌。
李樹頭急得跳腳:“你個蠢包!”
他根本不希望沈落田得知附近有化毒草!
沈落田似笑非笑道:“老樹頭,鐵頭叔應當認得化毒草了吧?你不跟著去,就不怕那化毒草被我相公拔光?”
“真是貪心的賊夫妻!”
李樹頭憤憤的追孟祌而去。
“賊喊捉賊的老東西!”
沈落田沖著他的背影撇撇嘴。
棲息之地只剩下她和胡有余兩個人。
胡有余問道:“大祌媳婦,我真的會得那恐水癥嗎?”
沈落田看他一眼,道:“并非完全沒可能,但我昨日給你排盡惡血,染病的可能性極小。待會兒我給你做艾灸,回去后你再按我說的法子不定時消毒做艾灸,半月后我去胡家給你的傷口拆線,百日后若無病癥即可放心。”
昨日去山洞路上天色太晚不好尋艾草,此時做也還合適。
“百日?”
胡有余覺得太久了,期間心情難免煎熬。
“被咬傷本不該包扎而是敞開來養(yǎng),但你的傷口太深,不縫合包扎恐難愈合。也因為傷得太深,拆線及恐水癥的觀察期須得拉長。”
胡有余臉色有些僵硬。
畢竟性命攸關,即便第一時間想的是不累及旁人,也難免心生恐懼。
沈落田不給他百分百承諾,走遠幾步后背著他從空間里拿出小石臼。
那是她后來采買的,比藥碾子好用些。
將方才在路上撿的干枯艾葉放進石臼舂了片刻,再加了些特制藥粉又繼續(xù)舂。
不一會兒,艾葉就成了艾絨,用宣紙卷成了一條緊實的艾條,東西有些粗糙,權且應付著用。
她用火折子點燃了艾條,拆開他胡有余前臂的木條和繃帶給他做艾灸,還邊做邊教他。
“我會盡快多做些這樣的艾條送去胡家,屆時你照著做,問題應不大?!?p> 胡有余躺在擔架上,被艾草的煙熏得咳了幾聲,嘆道:“沒想到,樹頭哥都不懂的活兒,你竟如此純熟?!?p> 那動作簡直練過很多遍似的。
沈落田哧道:“那老樹頭?他要么是半桶水的醫(yī)術,要么便是有所保留,究竟是那種可能、怎么看全憑有余叔自個兒的感覺?!?p> 無論是李樹頭醫(yī)術不行,還是有能力卻未盡力,對村里的鄉(xiāng)親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此時此刻,胡有余對他的失望更深了。
就在沈落田做完艾灸重新給他包扎時,不遠處傳來野豬的吼叫,還有人獸拼搏的動靜。
胡有余皺眉道:“難道大祌他們又遇上了那頭野豬?”
沈落田聽聞野豬兇猛,個頭大的被狼群圍攻都不見得落下風,思及此也不由擔憂起孟祌來。
而孟祌這邊應付野豬并不算費力。
李鐵頭只磨刀霍霍道:“他娘的,昨日我和有余老弟合力砍了它兩刀,才不過一夜它就跟沒事豬似的?!?p> 話落時,那野豬來勢洶洶的朝他沖撞過來,似要報仇雪恨。
“吼~”
李鐵頭見狀,手持大刀驚恐得掉頭就跑,嘴里還大喊大叫。
“啊――啊啊??!豬――豬豬豬!大祌快干掉它啊――”
孟祌眼瞅他手中的刀算是沒了用武之地,重重的嘆了口氣,又拼盡全力將手中削尖的木棍擲向野豬腳下深深插入地底。
砰!
野豬被絆了一腳滾倒在地上。
“吼……”
孟祌便是這時候動作極快的奔上去,憑借一身力氣徒手抓住野豬兩條后腿迅速將它甩過頭頂向前扔去。
砰!
又是比方才更重的落地聲,野豬還撞到了石頭掙扎著起不來。
“大祌好樣的,看我不宰了它!”
李鐵頭返回來毫不含糊的給了它兩刀,往要害處砍。
“吼~”
野豬呻吟了幾聲,很快斷氣了。
孟祌站在一旁無語的看著他:“就這么宰了,如何弄回去?”
“啥?弄、弄回去?”
李鐵頭吃驚的抬頭看著他,又道:“它屢次妨礙咱們采那什么草,咱們把它滅掉便算了,帶回去做啥?你剛甩過它,該曉得它少說也有三百斤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