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白樂靈笑著脆聲應(yīng)道。
“這姐妹倆關(guān)系真好,白夫人你好有福氣,有這么一雙如花似玉的女兒。”
“是啊,是啊....”白夫人笑著應(yīng)道。
白茉和這些夫人打完招呼,便對白樂靈招招手:“小妹,隨我來?!?p> 跟著白樂靈到了里間,這里才算是她真正的閨房。
屋子里掛著梅蘭竹菊四君子的畫冊,就連屏風(fēng)上也是高山流水,窗臺邊擺著瑤琴,書桌上還有未干的墨跡...
白樂靈發(fā)窘,難不成這樣的日子,白茉剛剛還在寫字?
她的猜測沒錯,白茉進(jìn)了屋子后,人前維持的那點(diǎn)兒笑臉一下便消失了。丫鬟將她的外罩脫下來,小心的將她的袖子卷上。
白茉對白樂靈伸手示意:“坐?!闭f完她自己則拿起筆,輕攏秀眉,在紙上行云流水的寫起來。
白茉平時(shí)看著冷清,猶如高嶺之花,但在寫字的時(shí)候,卻面色恬靜,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滿足。
白樂靈看向白茉寫的字,她本身并不擅長毛筆字,但這世間美的事物都是相通的,她不會寫,卻會欣賞。只見白茉行筆瀟灑,筆勢委婉,但寫成的字卻疏密相間,含蓄著透著內(nèi)勁,猶如綿里藏針。
白茉專心寫字,白樂靈也不催,看了一會兒便坐下,靜靜的等她寫完。
過了好一會兒,白茉才直起身,將筆放在一旁,對著丫鬟道:“晾干后按順序放著?!彼穆曇粢勃q如她這個(gè)人,平靜的仿佛沒有起伏。
丫鬟照著做了,很快退了下去。
看來白茉是打算和她談?wù)劇爸脑挕绷?。白樂靈咳一聲,坐直身子,靜等著白茉說話。
白茉先是將白樂靈仔細(xì)看了幾眼,過了一會兒,才沉吟道:“靈兒,說來我們是姐妹,但好像并不熟悉。”
白樂靈點(diǎn)頭,“的確如此。”可不是,原主和白茉都談不上熟悉,更別提她了。
白茉看白樂靈的反應(yīng),蹙了蹙眉,隨即道:“看來你好像的確變了許多?!?p> “我們又不熟悉,我原來是什么樣的人,姐姐也不了解。所以我變不變,姐姐只怕也未必知道?!卑讟缝`笑笑。
白茉聽了微微一怔,“倒也的確如此。”
她說完后,眼睛就透過了白樂靈,心里似乎在想什么。
白樂你沒空和她打什么啞謎,她和墨子笙說好了,添完妝就出去的。遂站起來:“姐姐,如果你沒什么話說的話,那我就先走了?!?p> “等等?!卑总郧逵牡穆曇繇懫?。
她站起來走向床頭的梳妝臺,從一個(gè)抽屜里取出一個(gè)盒子。
“替嫁的事終歸是我理虧在先。墨...妹夫身子不好,現(xiàn)在墨家又落敗成那樣,你以后只怕也要跟著吃苦,這點(diǎn)兒東西不多,算是我們姐妹情分一場?!卑总哉f著將盒子塞進(jìn)白樂靈手里。
白樂靈看一眼白茉,“可以打開嗎?
白樂靈點(diǎn)頭:“當(dāng)然?!?p> 白樂靈將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放了一百兩銀票,還有些金飾和幾錠銀子,加起來約莫值二百兩銀子。
“你這是在彌補(bǔ)心中的愧疚?”白樂靈啪一聲將盒子關(guān)上,抬起頭看著白茉。
如果是別人,肯定會說是出于姐妹情分或者想幫扶心情,但白茉卻承認(rèn)了,她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我的確對你和墨子笙都有愧色。與他定親在先,我卻毀約,是我不誠,讓你替嫁,是我不善?!?p> 白樂靈驚奇的看向白茉,沒想到這姑娘倒把這些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事做的不對,卻有坦蕩承認(rèn)的勇氣。
“那你后悔嗎?”白樂靈有些好奇。
“后悔?”白茉搖頭:“不后悔,我的人生,不能被束縛在一個(gè)小山村,我的夫君,必須才情卓越,他會金榜題名,帶我進(jìn)京,讓我成為誥命夫人,我會成為最好的賢內(nèi)助,讓他成功?!卑总哉f的篤定。
白樂靈聽了默然,短短的接觸,她便明白白茉是一位不甘平凡的姑娘,從她的字也可以看出,雖是巾幗,心中卻有不讓須眉的抱負(fù)。如若她是男子,只怕并不會遜色于任何人??墒乾F(xiàn)在,由于是女兒身,所以她將自己的抱負(fù)全部寄托在了未來的夫君身上....
不過,“你就這么篤定王...姐夫以后會金榜題名,有大出息?”白樂靈納悶兒,白茉怎么就說的那么肯定呢,她就不怕壓錯寶?
白茉微微頷首:“有我相助,他肯定會有出息?!比绻皇悄芋系纳眢w不允許,她也不用毀親,讓白樂靈替嫁。
“那祝你好運(yùn)啰!”白樂靈實(shí)在不知道說什么,只好做了一個(gè)加油的動作。
“這些東西就不必了,我現(xiàn)在與相公過的很好,你也不用心懷愧疚?!卑讟缝`將東西遞還給白茉。
白茉卻不接:“收了這些東西,你我之間再無算不清的糾纏,算是為走上各自的正道前做一個(gè)了結(jié)吧?!?p> 白樂靈聞言,便將盒子收下了:“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不然好像是盼著以前的事情算不清一樣?!敝劣谠魉赖母C囊,白樂靈也沒興趣說什么接替了她的身子就要幫她打臉報(bào)仇什么的。
白茉見狀,罕見的淡淡笑了笑:“倒是臨出嫁了,才發(fā)現(xiàn)你是這樣有趣的性子,不然...”不然姐妹情緣也不會這么淺。不過,有了替嫁的事,終歸是在彼此心里埋下了疙瘩,以后還是能避著就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