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下了幾天的傾盆大雨,終于停了,只是天依舊陰沉沉的,悶得人心慌。
“咦,你們都在啊,省得我兩邊跑了?!睂m絕提著花籃、水果,很是自來熟的走進了盛景的病房,對著一家三口道。
陸東延臭著一張臉,終究是沒有出聲去趕人,倒是團子喜歡宮絕喜歡的緊,上去就撲到了宮絕的懷里,那態(tài)度比對他這個做“粑粑”的還要親切。
“聽說你最近又做什么壞事兒了?”宮絕將團子抱在自己的懷里,一手揉著帶著卷兒的短發(fā),一手做投喂狀將削皮切塊兒的蘋果舉在團子面前。
“宮絕蜀黍,你也是來看我麻麻的嗎?”團子的黑色水眸亮晶晶的,嘴里塞著蘋果還不忘問候著宮絕。
“對啊,順便來看看小團子。”宮絕笑容淺淺,給團子順著頭發(fā)。
“可是麻麻已經(jīng)睡了好久了,她為什么不醒呢?她總是對我說睡覺要有一個度,不能缺少睡眠,也不能睡太久,可是她為什么一睡就不醒了呢?”小團子的小手不停地抓著宮絕下巴上一丁點長的胡茬。
“麻麻會醒的。”宮絕笑笑,將手里的碗遞到團子手里,“交給團子一個任務好不好?”
宮絕見團子一頭霧水的樣子,繼續(xù)道:“在這里守著麻麻,一旦她醒來就立即叫叔叔和粑粑好不好?”
小團子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點點頭,堅定道:“保證完成任務!”
而后,宮絕將早就憋不住的陸東延叫了出來,兩人坐在醫(yī)院樓下的小亭子里。面對面坐在小桌前。
“說吧,什么事?”陸東延臭臉收斂了幾分,但總體上并沒有什么影響,他真的想不明白宮絕為什么會拿到盛景醒來的消息。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睂m絕知道,若不是盛景的原因,他早將自己趕出去了。
可若不是盛景的原因,自己也不會來這里,舔著臉見這張臭臉。
“最近,宮夜和白葉理接觸頻繁,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如果只是商業(yè)上的事務協(xié)商,就當我今天沒來?!睂m絕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只是將丑話先說了出來。
“直說就行。”陸東延推拒了宮絕遞來的酒杯,他不希望盛景醒來的時候看到他滿身酒氣的樣子。
宮絕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喝著,而后笑道:“我也不知道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但是我既然過來了,就肯定不會有什么隱瞞的?!?p> “他們活動的時間大致能和盛世或者盛景出事的時間相差無幾,所以,我懷疑這中間有什么問題?!睂m絕不飲自醉,臉上已經(jīng)有了紅暈,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資料袋遞給陸東延。
“這些照片都在里面了,其中有一張不得不令人懷疑?!?p> 陸東延盯著宮絕指出來的一張照片,兩人站在一個豪華房間里,茶幾拐角處卻又一個黑色的、類似帽子樣式的東西。
“頭套?”陸東延突然出聲,他確實很震驚,居然會在這里看到他痛恨了許久黑頭套,他有些迫不及待,“還有其他資料嗎?”
“還在繼續(xù)摸路……”
宮絕說著,突然吹來一陣狂風,將他們指著的那張照片卷走了,他們本來沒做什么防備,現(xiàn)在突然來這么一出,等反應過來去撿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宮絕連忙追了上去,卻見照片落到了狗糞上。
陸東延來不及多問什么,就見電話打了進來:“粑粑粑粑,麻麻真的醒了誒。”
宮絕聽后也是非常激動,早忘了手里的照片經(jīng)歷了什么,塞進公文包就急匆匆的趕了上去。
“盛景”
“小景”
兩個人似小孩賽跑一般,爭先恐后的跑到盛景的病房前,急急出聲。
“感覺怎么樣?”陸東延看著眨著眼睛望向自己的盛景,不自覺的裂開了嘴角。
宮絕有自知之明,將說話的機會留給了他們,自己則翻開自己的果籃子,跑去削蘋果了。
“我好像動不了了?!痹S久,盛景對著陸東延說出了第一句話,她的嗓子沙啞著,發(fā)出似乎干柴碰撞一般的聲音。
“先喝點水?”陸東延說著,拿起了床頭柜上的保溫杯。
自得之她這兩天會醒以后,他就時時刻刻備著保溫杯,兩個小時換一次水,這次正好趕得上用。
“盛景,諾,也吃點水果吧,更有水分呢。”宮絕也不甘示弱的將切成更小塊的蘋果遞給盛景,上面放著勺子。
陸東延默默地將盛景的床搖了起來,使她能好好地喝水、好好的吃。
“這水果……”
盛景有些奇怪,之前的飯好像就沒有什么味道,現(xiàn)在的蘋果也是,是在逗她玩嗎?這種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宮絕卻是有些奇怪,撓撓頭:“是不是切得不太均勻?不好意思,我只練了999次,還沒有達到最完美的效果,等我再削一個給你就完美了?!?p> 盛景搖了搖頭,見陸東延淡定的模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麻麻,麻麻!”這時,小團子跑了進來,手中捧著滿滿一碟黃瓜絲,“我給麻麻做了最喜歡的黃瓜絲,聽說是降火開胃的。”
小團子小心翼翼的將菜和筷子放在盛景腿上面的桌板上,一臉期待的看著盛景。
盛景開心的笑了笑,開口道:“剛剛一見到粑粑就跑,是因為給麻麻做黃瓜絲嗎?”
“是啊,麻麻,快嘗一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小團子紅撲撲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笑容,令人不由心花怒放。
盛景將菜放進嘴里,果然連最酸的醋都常不出來,她有些失落的苦笑一聲。
卻不料,這一幕配合上下意識的皺眉落在小團子的眼里,不由得讓小團子難過起來:“麻麻。是不是醋不小心放太多了?”
這次,陸東延不得不將實情道了出來,盛景誤會宮絕可以理解,可誤會小團子就玩太過了。
而且……她總會知道的不是么?
于是他咳了咳嗓子,開口道:“你,只是暫時失去了味覺而已,不用太擔心?!?p> 等將毒素解干凈了,自然會好起來的。
陸東延沒有說,他知道盛景是冷靜沉著的,他也希望可以給盛景希望的同時留一個退路。
林教授的解藥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找到,他不想給盛景希望后,又讓她失望。
盛景點了點頭,她也記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吃了什么藥,毒素應該解的差不多了,于是關心起其他事情來。
“傷害華秋的那些人有線索了嗎?”
盛景關心的第一件事不是自己,也不是陸東延,這讓陸東延的心理有些不是滋味。
“有了有了,我已經(jīng)查到了宮夜和白葉理的一些線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睂m絕立馬竄到了盛景的面前,翻起了自己的公文包。
團子逐漸皺起了眉頭,用小手緊緊捂住了鼻子:“什么東東這么臭?。俊?p> 這時,那張照片已經(jīng)捏在了宮絕的手上,上面還沾著黑黑的一團。
“蜀黍,是這個嗎?”團子上前仔細端詳了那張照片一番,隨后從鼻子上騰出一只手指著照片上的黑漬問道。
“是…??!完了?!?p> 宮絕的舉動引起了陸東延的注意,他皺了皺眉,湊了上去,卻見他們二人發(fā)現(xiàn)黑頭套的地方好巧不巧的沾了一坨屎。